我狠心咬他,却好像起了反作用……
我又恨又气,却也明白他突然变成这样一定是发生了超乎寻常的事,只能等风暴过去后再看看他是否能恢复清醒的意识。
……
当我奋力要将他推开时,他终于像是有了正常的意识般,温柔小心地调整了一个让我稍微舒服些的姿势,将我护在他的身躯之下。
“沈睿源,你是不是……”
他托住我的后脑勺,将我摁在他胸膛里,似乎是不允许我说话。
随后,我听见他叽里咕噜地骂了一句脏话。
“喂,是我该骂人才对吧。”我不留情地捏他的腰。
沈睿源慢慢坐起来,同时很小气地拿我的外衣将我裹得严严实实。
“现在知道心疼了吗?刚刚……”我没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的面色比他对我施以暴行之前更加不好看。
不过这两种不好看也是有区别的。
本来他是刻意在压制自己的怒气,但现在他似乎压不住那股怒气了,而这怒气里还掺杂了点愧疚。
我认真把外衣扣上,确认自己捂好之后,沈睿源又重新伸手臂过来抱我。
“疼不疼?”他吻我的耳垂,吻得筋疲力尽的我更加周身酥麻。
我故意装可怜地吸鼻子,“你说呢。”
“你那都是什么破同学!”沈睿源依旧紧抱着我,可是他这声吼吼得车都震了震。
我一头雾水——说的好好的,怎么又扯到我那群同学身上去了?
等等!
难道是刚才那杯酒?!
“他们在酒里添了什么鬼东西!”沈睿源说完之后忽然捂住腹部。
我被他的样子吓得出了一层汗,顾不得身上的酸痛,慌忙要去看他怎么样。
他疼得面色泛白,额上渗出冷汗,似乎很严重。
“我们赶紧去医院!”
沈睿源摸摸我早就乱得不能看的头发,苦笑,“还好我来了。”
他这五个字说得我忽然热泪盈眶,我咬着下唇勉强没让自己哭出来,紧接着到处摸手机想给傅修打电话。
沈睿源看出我的意图,把自己的手机递过来,“密码是你的生日。”
我又急又喜地找傅修的号码给他打电话,傅修很快赶过来,帮我一起把沈睿源扶到车的后座上,然后由傅修驾车送他去医院。
医生检查之后说沈睿源这是急腹症,开了点药,然后又劝沈睿源打个点滴消消炎。
沈睿源本来坚持说不,但傅修不知道跟他低语了些什么,沈睿源才同意去打针。
傅修要了一张床让沈睿源躺着,然后说去给我买点宵夜,留下我在床边陪着脸色还有些青白的沈睿源。
“你今晚到底要去同学聚会见什么人?”沈睿源一边喝着我倒给他的热水,一边没好气地问。
说到这个我还有点不服气,“我哪是要见什么人,我就是想看看杨叔会不会打小报告。没想到我一转头他就有样学样的说了!”
“难道他说的不应该?!”沈睿源瞪我,“今晚要是我没去,这杯鬼东西就是你喝的!你想过后果吗!”
我想过。
刚刚在弄清楚他为什么突然转变性情的那刻我就想到了那杯可能陷我于万劫不复之境的酒。
是谁动的手脚,怀着什么样的目的——不管是谁,不管为了什么,都是好狠毒的心!
“知道怕就好。”沈睿源叹了口气,“现在是非常时期——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当然明白。
李家人对我们这对把李盛欣逼得最近都没了影子的苦命鸳鸯可是虎视眈眈的呢,而沈家长辈更把我眼中钉肉中刺,我站在明处,像一块人人都可以射一箭的靶子,时刻要迎接来自四面八方的暗箭。
“我不是要限制你的行动,但现在还不是能自由活动的时候。”沈睿源摸摸我呆放在床边的手背,“这件事我会派人查清楚的,你别多想——你多想了也没用。虚惊一场,当买个教训。”
哪里只是虚惊一场。
如果今晚司机没有作怪打小报告,如果沈睿源晚一步来,我会沦至什么境地。
受药物影响而意乱情迷的女人,会被别人如何摆布,会不会被拍下什么艳惊四座的照片,会不会……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从那个中学同学微信群建立伊始就已经有人筹划好了这个骗局吗?亏我还痴心妄想着什么社会资源!
我打了个寒颤,心底蔓延出滔天恨意。
“是不是没有人教过你不要随便喝来历不明的酒水饮料?”沈睿源大概是看我太紧张,试图转移话题。
我回神回答他,“爸爸教过。”
“那你——”
我赶紧抢白澄清,“你不来我也不打算喝的。”
沈睿源瞪得更凶,“我会信吗?!”
他不信也是应该的,因为我其实也说不准我到底会不会喝。
“多少新闻报道里说过类似的案件,你一个做电视的难道自己不关心这些资讯吗?就算不是新闻栏目组的,耳听目染也总该知道点啊?怎么一点都不长心?!”他恨铁不成钢地念念叨叨起来。
我撇嘴想反驳一句,“我以为新闻里发生的那些都有点夸大成分……”
“你以为你以为!”沈睿源暴怒,“这个世界这么危险,你难道就打算凭着‘你以为’这三个字横行天下啊?”
我知道他混迹在娱乐场所里的时候比我多得多,见过的花招手段以及五花八门的药剂也多,他肯定知道其中的厉害,所以才会这么生气。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还是乖乖认错最实际。
我拉着他的手掌,像他平时捏我的手一样宝贝着他的手掌,“是,我智商余额不足,我肯定尽快充值,好好向你学习。你别生气啦,行不行?看你这样我都够心疼的了……”
拿着药水过来给沈睿源扎针的小护士见状清嗓子咳了两声,“打哪只手?”
“随便。”沈睿源看都没看她。
可是小护士的眼光老是在我和沈睿源身上扫来扫去的,这让我觉得特别不舒服。
“左手吧。”我拉长脸说道。
小护士这才按部就班地开始消毒皮肤,然后把针扎进去,把药水挂好。
“就这一瓶。”临走前小护士还不忘给自己加一句戏。
等她转背,我就不服气地掐了沈睿源的右手手臂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