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听完这话,点了点头,之后有些担心的看向他。
“司少,您最近头疼是不是严重了?”
自桑小姐在融城晕过去后,这半个月里,他已经有好几次看到他疼的脸色发白的样子了...而这还是他无意间看到的...
司战爵眉梢挑了下,并未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道:“把你该做的做好即可。”
话落,他转身进了桑淮的病房。
看着他的背影,助理叹了叹气。
......
桑淮再度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她眨了眨眼,有几分不知所措。
“醒了?”
司战爵走过去,将她的病床升起,搭起了小桌子,放上一点清淡的食物。
桑淮静静看了他一眼,嗯了声。
大掌抚了下她的发顶,他坐在她身侧,“吃点东西。”
没拒绝,桑淮安安静静的吃了起来。
吃完后,她定定看向他,“我...我想去看看她们...”
这个“她们”指的自然是阮甜和小结巴她们。
司战爵当即不高兴的捏了把她的脸,“看来你不禁是个小骗子,还是个小没良心的。”
“你男人这么劳心劳力的守着你,你却总想去见别人。”
低沉的嗓音里糅杂着真真切切的委屈。
桑淮无措了下,抬手可怜兮兮的拉了拉他的衣角。
“没有,最心疼的还是你。”
“哼,骗人的话说的真好听。”
他冷哼起来。
“阿战...”她低低的喊了一声。
司战爵身子一僵,当即磨了磨牙,“犯规了啊你,谁准许你撒娇的?”
他俯身,一只手抚上她纤细的后脖颈,薄唇压了上去。
却很轻的咬了几下,很快松开。
旋即深吸一口气,将她从被窝里抱了起来,细心给她穿上鞋袜,大步走了出去。
桑淮脸倏地一红,瞪了他一下。
司战爵低笑起来,长腿迈的幅度更大。
没多久两人在天楼停了下来。
桑淮眼睛被蒙住了。
“牵着我。”
他朝她伸出一只手臂。
桑淮此时什么也看不清,只感觉有风声在耳边呼啸,有些紧张的抓紧了他的手臂。
“我们...”
话未说完,便感觉抓着的手臂被拉开了,掌心一空。
莫名的慌张感涌上,桑淮急了,“你去哪儿了?”
却没人应声。
桑淮登时觉的有几分委屈,眼眶不由酸涩起来,伸手扯开眼前的布带。
璀璨的亮光在这一瞬,完全绽放于眼底。
她仰头,眼前是一片星空。
墨黑的夜色下,星子闪烁着,缓缓地,天空变换了起来。
她的照片出现在了上面。
照片里的她,躺在急诊床上,浑身是血,插满了各种仪器管。
有一行字,出现在一旁——
【麻烦精,小骗子,你敢走,你所珍视的一切我都不会放过,包括我的命。】
那是司战爵的字,是不同以往的凌乱。
桑淮却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心口猛地酸胀了下。
原来那一刻的他,带着威胁的都想她活下去,而如果她活不了,他也没想过独活。
这时,第二张照片变换出来,这次她没有满身是血,却依旧没好到那里去,脸色白的跟鬼似的,被推出急救室的大门。
有一双手紧紧握住了她。
她认得,那是他的。
桑淮红了眼,喉咙哽咽了下。
那一刻的他,该在想什么?
第三张照片继续变换,她躺在病床上,小脸上终于有了点儿血色,有一抹高大的身影立在病床旁,脑袋微垂。
棱角分明的下巴处,似是有些许晶莹。
桑淮明白,那是他的眼泪。
受了枪伤,在没麻醉情况下取弹都不曾流过一滴泪的他,却因为她有了那点儿血气,掉了泪。
说不出什么感觉,桑淮没忍住,哭了鼻子。
原来...她昏迷的这半个月对他来说...竟是这样的煎熬...
他总是在漫不经心下,给她全部的温柔。
此时,轻缓的音乐声从前方传了出来。
桑淮一愣,下意识走出这方小小的星空放映室。
一架白色钢琴出现在眼前,男人身姿挺拔的坐着,向来冰冷的俊容在夜空的映衬下透着几分柔和。
他深邃的目光越过层层尘埃,落在她身上,薄唇扬起,低磁悦耳的歌声从他喉间溢出——
【就沿着雪景一直走
让大雪白头 相信你一定懂
你的出现 是我最美的感动
直到很久以后
就一起坐在灰白像框中】
最后一句歌声落下,男人单手支在钢琴架上,朝她挥手:“过来。”
桑淮眨着眼,脚步不受控制的朝他走去。
那一瞬,她的脑海里涌现出四年前的一幅画面。
那时,他也如此刻般,给她唱了一首歌,告诉她:“麻烦精,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可那时的他们,是没有以后的。
现在...他们会有以后吗?
桑淮不知道,却很肯定的明白一点,他是她此生唯一的热爱。
她笑了起来,眼泪却往下掉。
司战爵大掌一伸,将她箍在自己怀里,嫌弃的瞥了眼她的眼泪,“哭什么?真不争气。”
“就是不争气。”
她回了一句。
男人却是没再说什么,指腹往她脸上擦了擦,随后低声威胁道:“以后再敢给我胡来,直接绑了。”
桑淮觉的有几分好笑,“绑了?你人贩子吗?”
“是啊,想绑你一生的人贩子。”
他额头抵上她的,眸色深沉。
桑淮莫名觉的浑身升起一股热意,有几分不知所措。
男人却在这一瞬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往楼下走。
“累了,回去休息。”
语调随意的很,绝口不提这半个月的狼狈,也不提为了哄她构建这么一个星空放映室准备了多久。
他什么也没说。
将脑袋埋在他胸口,桑淮粉唇紧紧咬着。
半晌,低低道:“谢谢你。”
司战爵脚步顿了下,轻笑一声:“口头上的谢谢我可不要。”
言下之意便是...
桑淮浑身更是发热,却没拒绝,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好,我明白的。”
“明白什么?”他故意逗她。
深深看了他一眼,桑淮下定决心般的凑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男人眼底的欲色顿时翻滚起来,喉结用力一滚。
他抱紧她,带着几分隐忍,“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可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