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梓到嘴边的话一下就消了下去。
这人的态度恭敬到不像话，话也说的奇奇怪怪...
既然她和桑淮是孪生姐妹，那...她的东西不就是她的？
想着，傅梓点了点头，看向了这名男子。
“我跟你们回去。”
......
冰冷刺骨的感觉袭来，桑淮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动了动胳膊，一道闷哼声却传了出来。
桑淮连忙看去，司战爵抱着她躺在浅水中，男人精致的面容泛着些许白。
想起滚下来前发生的事情，桑淮整心中一急，抬手摸上了男人的脸。
“司战爵，你...”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男人忽地睁开了双眼。
司战爵眸光微暗，扣住了女子纤细的手腕。
“麻烦精。”
声音低沉，带着点丝丝哑。
桑淮听到这声“麻烦精”，鼻子一下就酸了，连带着眼眶也红红的。
揉了揉鼻子，桑淮凶巴巴的出了声：“你讨厌死了，谁让你擅作主张替我挡子弹了？”
司战爵轻笑一声，鼻尖蹭了蹭女子的脸颊。
桑淮哼了声，推开他，“快起来，我们回家。”
男人却躺着没动，“我不想起，就这样躺着好了。”
眉心一蹙，桑淮看向了底下的浅水区，清浅的水中泛着丝丝红。
瞬间，桑淮便明白过来了。
“司战爵，你是不是...”
后面那“伤的很重”四个字，仿佛卡在了喉间，怎么也说不出。
用力咬了咬唇，桑淮压下心底的慌乱，镇定道：“你起来，身下有水伤口会感染。”
说着，桑淮拉住了男人的手臂。
司战爵脑袋微垂着，让人看不透他心底的想法。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终于出了声：“麻烦精，你去找人，我在这里等你。”
桑淮想也没想的拒绝了：“不要。”
他现在伤的这么重，要她如何放心一个人离开。
男人轻叹一声，抬手揉了揉桑淮的脑袋：“乖，我没事。”
他的动作极轻极柔，带着安抚的意味。
桑淮蓦地红了眼，紧紧抓住他的手。
“我不会走，你没事我也不会走。”
话落，桑淮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扶着司战爵从浅水中站了起来。
找到一个稍微可以靠的地方，桑淮小心翼翼的让司战爵坐了下来。
“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还有那颗子弹到底打在了什么地方。”
桑淮用力抿着唇，伸手想去掀男人身上的衣服。
“不用。”
司战爵大掌一伸，压住了她的手。
桑淮蓦地僵在了原地，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看到女子这番模样，司战爵心底微刺，可到底没松开她的手，只淡声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啪——”
似有冰冰凉凉的东西砸在了手背上，司战爵猛地顿住了。
下一瞬，桑淮抬起脑袋，目光直直看向了面前的男人。
司战爵看到了一汪像是莹月般剔透的泪水。
那一刹，仿若有什么细密的东西刺进了他心口，疼的他心尖发痒。
“麻烦精...”
他的声音才刚传出，面前的女子却忽地凑近，松软的唇贴上他的唇。
咸咸的滋味并进吻里，带着令人心碎的滋味。
男人眸色渐深，大掌扣住女子的后脖颈，唇上的力度不自觉加深，紧紧咬着。
一吻终了，桑淮呼吸急喘着。
她抬手扯住司战爵的衣领，语调又凶又狠：“我不管，你亲了我你就是我的了，既然是我的了，你浑身上下我都要检查一遍。”
话落，桑淮再度欺身而上，狠狠咬住了男人的嘴角。
“这是你不听话的惩罚。”
掐了把司战爵的脸，桑淮不由分说的揭开男人的衣角，却在触及到身下的伤口时，抓着衣角的手再度顿住了。
身下的伤口已经彻底翻滚开了，因着浸过水的缘故还泛着点点白，与鲜红的血肉交织在一起，看上去格外的恐怖，而枪伤的那个位置此刻已经开始泛黑了。
司战爵轻叹一声，动作淡漠的挥开桑淮的手，将衣角放了下去。
“看过就算了。”
男人无所谓的话语传来，桑淮气的红了脸。
她再次揪住他，说话的声音已经哑的不像话：“算了？你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你...”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桑淮彻底哑了声音，几乎是从齿缝中将这句话挤出来的。
司战爵一怔，似是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
“你不要你的命，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在乎？小念包有多在乎？”
桑淮继续说着，仿佛要将这段时间心底压抑着的情绪一并发泄出来。
“司战爵，我之前的确恨极了你，恨不得你去死，可现在...现在我连你受一点点伤都看不得，所以你能不能好好的，不要再受伤了。”
“我知道我不够强大，还不能完全站在你身边，可是司战爵你知道吗？我是可以保护自己的，所以答应我，你也要好好保护自己多在乎自己，行吗？”
桑淮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双明眸中流露出近似祈求的光芒。
司战爵目光低垂着，神情一片怔然。
他的麻烦精，是在和他表白吗？
一股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口，司战爵忽地轻笑一声。
桑淮看到他笑，气更不打一处来，扬手往他身上敲了敲。
却不曾想，“噗...”
泛黑的血渍从男人的嘴角溢了出来。
桑淮盯着那摊血渍，整个人都僵住了。
司战爵没想到自己竟会突然吐血，当即抬手遮住了桑淮的眼眸。
“不要怕。”
桑淮指尖一颤，反握住了男人的大掌，“你在，我不怕。”
却在话音落下的瞬间，男人捂在她眼睛上的手松了下去，像是突然没了生命痕迹似的。
豆大的泪珠瞬间从眼角滑出，桑淮下意识去抓司战爵的手。
“不要松开，你再摸摸.我的眼睛，不要松开...”
桑淮忍不住哽咽出了声，浑身开始止不住的发抖。
就在这时，另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没用的，那子弹上有毒，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