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拉着两个小朋友准备走:“今天天气不太好,不散步了宝贝们,我们回去吧。”
江星屿看了一眼头顶明媚的天空:“妈咪,没有变天啊,刚才出门的时候,妈咪你说天气好好的啊。”
沈瞳疯狂点头,证明这是她刚才说过的话。
沈棠尴尬的笑了两声:“我现在观天象,等下马上要下雨,春天雨多。走。”
她执意要走。
江寒洲抿唇而笑,弯下腰捡起盲杖,一步步跟上来:“我送你们回去。”
沈棠:“?”他是不是忘记他现在是个瞎子。
江星屿见状,心生一计,扶着心口:“妈咪,我喘不上气,我好累啊,我想要背,我走不动了。”
沈棠一听,心里紧张的很,他才刚出院,各方面身体条件还在康复期,必须时刻小心。
“那妈咪背你。”
“不行,你背我,妹妹该说你偏心了,你也背不动我们两个呀。爹哋威武雄壮,他背正合适。”江星屿走到江寒洲背后,扯了扯他裤脚。
“对,我来背。”江寒洲很上道,立马弯下腰让儿子到背上来。
江星屿爬上他宽厚的背脊,扶着他的肩膀,随着他起身,他升的高高的。
“爹哋,请直走。”
“爹哋,往右边走点,那边是个池塘,别掉下去了。”
“好。”
“我现在是你的眼睛。我来指挥你。”
父子俩越走越远。
沈棠抱起女儿,径直跟上。
有了江星屿亲自导航,江寒洲来到了顾家门口。
“爹哋,我到家了。”江星屿小声凑到他耳边说。
江寒洲嗯了一声,把儿子放下来。
他站在门口,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什么。
“爹哋,我让保镖叔叔送您回去吧?”江星屿怕他找不到回家的路。
江寒洲摸了摸儿子的头,以前这狗儿子总是能找到办法气自己,但现在好像变得愈发乖巧懂事了。
“不用了,我跟你进去,见一见你的外公。”
“外公脾气可大了,他好像不太想见到您,您还是回去吧。”其实他也怕爹哋会被外公打一顿。
妈咪是外公的心肝宝贝,可是爹哋那般欺骗伤害了妈咪。
外公是不会放过他的。
“就算你外公把我打死,我也得去。”这是他必须迈出的一步。
江寒洲牵着儿子的手:“你给我带路。”
沈棠抱着沈瞳从身后跟来,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被江星屿带进了古朴的四合院内。
老爷子请了唱戏曲的表演团队来家里表演,此时正在后院听戏。
江星屿领着江寒洲出现在顾老爷子面前,在他心情最好的时候出现的。
老爷子见着江寒洲,脸色立马变了,命令表演的人都退下。
他沉着一张脸从摇椅上起身,放下茶盏,阔步走到江寒洲面前:“顾家的保镖是死光了吗?连个人都拦不住?”
江星屿伸出手拦在江寒洲跟前:“外公,求你了,别打我爹哋,他已经知道错了,他是来认错的。”
“我凭什么给他机会认错?真是败了我一天的好心情,来人,把他给我轰出去。”
顾老爷子情绪很大。
保镖上前来,想把江寒洲请走。
江寒洲突然抬起手中那把盲杖,双手奉上:“顾老爷子,您打我吧。”
他知道自己现在没资格叫他一声外公。
“你还真以为我不敢打你。”老爷子抡起那把盲杖,用力扫过去。
结实的一棍扑在他肩上。
他没躲,疼的闷哼了一下。
顾老爷子诧异了,他还真就老老实实挨他的揍?
好歹他也是江家最矜贵的大少爷,他能吃得了这苦?
老爷子还想来第二下,试探他的认错的意志。
沈棠及时出现,从老爷子手中夺走了那柄盲杖:“外公,够了,别打了。”
“你还在心疼他?”
“我没有。”沈棠否认。
“那你就让我打完。”
“打了只会让他更好受。”沈棠解释道。
老爷子转念一想,觉得她说的对,他凭什么让这个男人放下自己的愧疚。
沈棠把盲杖塞回他手里:“还不快回去?”
江寒洲捂着肩膀,缓缓转身。
谁知,他突然一阵头昏目眩,高大的身躯应声倒地。
“爹哋……”
江星屿飞奔过到他身边,企图扶起他,可他太高大了。
老爷子:“??”整个人呆住了。
他刚才明明也没下死手。
他怎么就倒了。
高高大大一个男人,怎么就这么柔弱?
幸亏外孙女跟他离了,不离还了得。
沈棠立马蹲下去,探了一下他鼻息,见他呼吸微弱,脸色苍白,脉搏紊乱。
整副身体好像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虚弱的很。
这几个月他似乎一直在虐待自己的身体,不然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如若再不好好调理,只怕他没几年命可活。
沈棠让保镖把人抬起来,送到一楼客房去。
“臭丫头,你还把他留下,你还给他治病?你是不是恋爱脑又犯了?”老爷子骂骂咧咧的数落她。
沈棠装作没听见:“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
给他开了药方,让下人去煎药。
待江寒洲醒来时,他闻到了房间里一股浓重的中药味。
沈棠将一碗刚煎好的药递到他唇边:“喝。”
江寒洲捧起碗,乖巧听话,一饮而尽,一点都不觉得苦。
“你住哪儿?我让人送你回去。”
听到要回去,江寒洲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他不想回去。
“你给我治眼睛吗?给我治,我就回去。”
“你在威胁我?”沈棠脾气涌上来。
“不是,我在请求你。不过,我也不奢望了,我这条命,你随时可以拿去。”江寒洲一副摆烂到底的样子。
沈棠相信他能做得出来。
能够在短短几个月把自己身体造成这幅模样,她很难不信。
“行,我帮你治,你现在可以回了吗?”沈棠翻了个白眼。
江寒洲像个吃着糖的小孩那般,点点头:“好,我现在就回。”
他从床上翻身下来,去摸自己的盲杖。
摸了半天没有拿到,她只好拿起那根盲杖,塞到他手里。
触碰到他手那一瞬,他反手扣住了她小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这熟悉的触感让她心颤了一下。
砰——
门突然被人踹开。
“放开我妹。”门口传来暴躁的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