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撑着床坐起来,把头上那些厚重的朱钗拔下来,丢在床上:“我根本就没吃药,也没睡着,所以你今晚想干的事估计干不了。”
男人噗嗤一笑,清俊的五官因这一抹纯澈的笑容显得更加俊朗,“我没有要对你那个的意思,你误会了。”
“所以是你家老太太逼着给你找老婆的?”沈棠站起身,好好打量了一下轮椅上的男人。
“嗯,她怕我年岁大了,又有腿疾,没有人要,所以一直安排相亲,你是第一个看上我的人。”
“不好意思啊,我也没看上你,我也是被绑过来的。”沈棠无情的说。
只是没想到,她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就伤到了男人的自尊心。
男人眼中泛着的光芒在她说没看上他之后瞬间熄灭。
“哦……我就知道。你叫什么?我叫宋辞安。”男人很快恢复了情绪,温柔的问她。
“我叫沈棠。”沈棠卸去了身上那一套厚重的着装,只穿了一套红色的里衣,这秀禾服重死了。
宋辞安看着她如此随性洒脱当着他的面脱衣服,害羞的转过了轮椅,背对着她。
“我先回去了。有缘再见。”沈棠舒展了一下手脚,准备开门出去。
沈棠拧开门锁,拉了好几下,都打不开那扇门。
她回过头看向宋辞安。
男人有些尴尬的耸了耸肩:“我家人的惯用计俩,封门封窗,你今晚可能出不去了。得到明天早上。”
“他们得看到你成功了才能放我们俩出去?”沈棠瞪大眼睛问。
“嗯。”宋辞安点头。
“……”沈棠无语。
这一波玩大了,早知道她就该在车子抵达这里之前醒来,跳车逃走。
“房间有斧子或是刀子吗?”沈棠又问。
她女儿还在家等着她呢,她总得找到办法出去,她手机还落在沈家了,夏知一晚上联系不上她会担心死。
“没有,家里人害怕我想不开自杀,从来不在家里让我看见这些东西。”宋辞安无奈的说。
“要不你就暂且在这儿将就一晚吧,放心吧,我不会碰你的,明天早上他们进来,我会亲自跟他们解释,没有成功。”宋辞安温柔有礼的说。
他身上有着一股书生一般的羸弱气质,一举一动,皆有礼数。
“你不怕被他们笑话?”沈棠问道。
男人弯唇一笑,眼角的苦涩一闪而过:“没关系的,都习惯了。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从小就摔断了腿,这辈子都没怎么出去接触过人。”
“你还挺可怜。”沈棠目光落在他那双腿上。
如果她出手的话,也许他这双腿还有的治,只不过她现在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他治病,从而让沈家人知晓她的底细。
她自己都够可怜的了,没心情同情别人。
“我不太喜欢别人同情我,那种眼光很伤人。我挺好的,即便是个瘸子,依旧是这个家最受宠的人。”
“我完好无损,但却是家里最受讨厌的人,所以你还挺幸运的,别哭,兄弟,会好起来的。”沈棠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安抚他道。
男人的目光柔和的望着她,沉寂了几秒,露出一抹微笑:“我不太想当你兄弟。要不,你真的当我媳妇儿?”
“我不是说了,我没看上你。”沈棠利落地说。
宋辞安呐呐的垂下头:“我开个玩笑。你睡床吧,我睡沙发。”
“沙发你上得去吗?”沈棠询问他。
“可以。”宋辞安挪动轮椅到沙发边上,撑着轮椅扶手,艰难的起身,然后借助一只脚的力道,准备坐向沙发上。
也许是太久没有自己起身,男人突然没有扶住,颤了一下,眼看就要摔下去。
沈棠及时冲过去,搀扶住他的手,将她扶到沙发上坐下:“没事吧?”
宋辞安有些难为情:“唉,我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让你笑话了。”
沈棠的手下意识的挪下了三寸,摸了一下他的脉象。
她职业病又犯了。
男人坐在沙发上,突然感觉浑身燥热,脸色发烫,他不由的用手抓了抓衣领。
沈棠松开他的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你吃了什么?”
“一颗药,我每天都要吃的,有助于腿恢复的。”
“只怕不是吧?”沈棠蹙着眉头。
他明明是被下了那种药,现在正是药效起作用的时候。
“你的意思是我今晚吃的药被换了?”男人不是傻子,他也已经开始觉察出身体的变化。
“看来是这样。我扶你去浴室泡个冷水澡吧,这样有助于压制住药效。”沈棠提议道。
“不行,我身体太差了,我会冻死在里面的。”宋辞安摇了摇头,眸里闪烁着慌张和害怕。
“那怎么办?”沈棠问道。
这男人中了药,今晚她可不敢睡,否则他趁着她睡着对她下手,她可亏大了。
“你会医术对不对?”男人的眼神变得犀利无比。
他似乎看穿了沈棠的底细。
沈棠立即否认:“不会。”
“你会。”
“不会。”
沈棠一再否认,男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再逼问她:“行,那送我去浴室吧。”
——
江庭别苑。
江寒洲和江星屿父子俩一同出院了,回到家里继续休养。
江寒洲受伤的事处于保密状态,至于公司的事务,他让云阳搬到了家里书房办公。
云阳这几天一直盯着沈棠那边的动向。
三个亿的最后归还期限只剩下最后一晚了。
江寒洲勉强开完一个视频会议,躺回床上休息。
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哼,最后一个晚上了,我谅你也筹不到三个亿,只能明天舔着脸来求我放过。”
“总裁。”云阳火急火燎的冲进他卧室。
江寒洲放下手机,冷睨着他:“家里着火了?”
“是您后院起火了。”云阳咬着唇说道。
“说人话。”
“沈家那边的人漏出了消息,说今天沈小姐穿上了婚服,坐上了婚车,出嫁去了。”云阳一口气说完。
江寒洲立即从床上起身,由于起的过快,心口的伤险些撕-裂开,牵扯着痛感。
“她为了三个亿,还真的敢嫁给别人?”江寒洲攥紧了拳头,额头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