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夏知已经坐在沙发上,笑的扶不起腰来。
想过盛淮扬会被家里人刁难,就没想到他先自己把自己后路给断了。
“盛淮扬,你退婚的时候不知道你的未婚妻是我吗?”夏知非但不同情盛淮扬,她甚至还有些落井下石。
这家伙就是活该。
逃婚了这么多年。
兜兜转转要结婚的对象还是她。
“我哪里知道,我只知道对方叫了了,可你不是知知吗?”盛淮扬郁闷道。
“知了知了。这不都没区别吗?”夏知摇了摇头。
盛淮扬咬着唇,叹了口气。
现在知道,已经晚了。
夏正鸿冷哼了一声:“原本两家联姻是喜上加喜,现在被你一弄,你还好意思上门提亲,就算你跟我女儿在不知身份的情况下谈了恋爱,但我现在不同意。”
许冰清也跟着附和道:“知知,你这男朋友的智商恐怕不太行,说不定还得遗传到下一代,反正婚已经退了,要不然就算了。”
“不能就这么算了,叔叔阿姨,我很爱夏知,我们一定要结婚。之前是一场误会,我退掉了家里安排的联姻,正是因为我不想婚姻这样随便,不清不楚和自己没见过的人结婚。
但我现在跟知知是知根知底,我们很坚定,要一起走进婚姻。”盛淮扬为自己正名。
“那也不行,我女儿被退了婚脸都丢尽了,现在兜兜转转还是要嫁给你,你让我女儿以及整个夏家的面子往哪搁。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夏正鸿很固执。
盛淮扬咬着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夏知摇了摇头,只觉得自己是看上了个傻子。
最亮的王牌都不知道拿出来。
她起身来到父亲面前,搂着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轻声道:“爹哋……如果你不让我嫁给他,可能会更丢脸,因为……我怀上了他的孩子,已经快三个月了。”
“什么?”夏正鸿猛的从座椅上起身,手里的茶杯飞了出去。
许冰清当即脸色就变了:“我的祖宗耶,你怎么会这么想不开,未婚先孕,你简直……”
盛淮扬没想到夏知会出手帮他,他以为她只顾看他笑话了。
“反正我已经怀孕了,是让我以一个单亲妈妈的身份在夏家被人指指点点,还是让盛家三书六聘过来风风光光把我娶走,取决于你们咯。”
说完,夏知起身,让盛淮扬把东西放下,然后挽着他的手:“走,我带你去我家参观参观。”
盛淮扬歉疚的向二老鞠了一躬,跟着夏知去了后院。
“你怎么会是夏家千金?你为什么瞒着我?”
“那你怎么是盛家大少爷,你为什么又瞒着我?”
两个人互相斗起嘴来。
但好像阴差阳错,冥冥之中,姻缘线一直牵扯着他们,让他们没有分开过。
沈棠找上他们的时候,他们刚从夏家出来。
沈棠把两样样本交到她手中。
盛淮扬也是亲眼看着的。
“你怀疑星屿是你的孩子?”他忍不住问沈棠。
夏知用胳膊肘抵了他胸膛一下:“我警告你,这次你要是再敢跟江寒洲通风报信,你就永远别想让我原谅你。”
上次他偷样本给江寒洲这事,在她这儿可还没翻篇呢。
盛淮扬搂过她:“放心吧,这次我重色轻友。你们做你们的事,我绝对不会透露给江寒洲一个字。”
“给我一天时间。”夏知拍了拍沈棠的肩膀,让她别着急。
沈棠点头。
“好,越快越好。”
她不过问她为什么突然要查她和江星屿的亲子关系,但她既然想查,定然是开始怀疑了。
结果是晚上拿到的。
沈棠坐在沙发前,望着那份检验结果发了很久的呆。
她比想象中平静。
比起愤怒,她更欢喜。
把沈瞳送到顾亦繁那儿,她给江寒洲发了一条定位,并约她在市区那家咖啡厅见。
她穿了一件黑色大衣。
从车上下来时,天空忽然飘起了鹅毛大雪。
路过的行人纷纷逃窜。
只有她,很高兴。
伸出雪白的掌心,接住那落下及逝的雪花。
初雪。
今年的初雪来了。
比往年来的更早,她很幸运,能够在江城看到初雪。
很快,雪花白了头。
一把黑色的伞撑在她头顶。
她抬起头,对上男人那双狭长好看的凤眸。
他将她的手握住,放进他大衣兜里:“雪再美,也不能着了凉。”
沈棠冷冷地抽回自己的手,转身进屋。
靠窗而坐。
外面的雪花纷飞,她依旧看得到。
点了一杯最苦的咖啡,她眸光时不时看向窗外:“江寒洲。在药村那年,江城好像并未下雪。好可惜,没有跟你一起看到。”
“现在看到也不晚。我们还在一起。”江寒洲目光深情盯着她。
沈棠自嘲地笑了笑。
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平静的放到咖啡桌上,然后用手指推到江寒洲面前。
江寒洲以为又是离婚协议书:“我说了,我不会签。”
“你会签的。”沈棠很笃定。
如果是今天之前,她的确不敢确定,江寒洲会同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但现在,她有百分之一千的把握。
“今天我们不谈这个好吗?”江寒洲试图扯开话题。
沈棠却摇头:“文件袋里不止有离婚协议书,还有一份DNA检测报告。”
一句话让江寒洲怔愣住,目光灼灼看向她:“什么?”
“我跟江星屿的DNA检测报告,报告显示,我是他的亲生母亲。”沈棠刻意压制住怒火。
她想好聚好散,她不想跟他吵。
江寒洲手指微微收紧,脸色惨白,声音哑的不行:“你……你知道了。”
“你根本不想让我知道对吗?五年前,是你抱走了我的孩子,让医生谎称孩子是个死胎对吗?”
江寒洲目光微垂,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他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
只是没想到,她会知道的这么快,他还想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小心翼翼去维持这段婚姻。
现在想来,好像一切都没可能了。
“江寒洲!!!”沈棠吼了他一声。
江寒洲抬起头,愧疚地凝望着她:“对不起,是我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