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薇察觉心跳在胸膛中怦怦地加速。
“我去接。”她见到香兰欲去接电话,连忙出声阻止。
她迅速行至电话前面,定了定心神,深吸一口气,拿起了电话:“喂……”
“薇薇,是我……”
他的声音透过话筒徐徐传来,犹如天籁之音。
直到手背传来一阵冰凉,她才惊觉自己落了泪,急忙抬手,笑着抹去。
“薇薇,你有在听吗?”
“有,我在听。”沈若薇点头如捣蒜,全然忘记了电话那头的他,根本看不见。
“你声音怎么了?”
“没事。”沈若薇迅速找了一个理由,“我有点感冒了。”
“是不是晚上又踢被子了?”
……
挂断电话,冯赫之好暇以整坐回沙发上,微微抬眸,淡漠的眼神睨过去,一直在病房里任劳任怨的冯瑞麟吓得一个激灵:“二…二哥,我给你倒水。”
说完,他忙不迭地斟水,毕恭毕敬地将杯子放到了冯赫之面前。
后者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
冯瑞麟见到二哥的柔情随着电话的挂断不复存在,瞬间不敢再和二哥呼吸同一房间的空气了。
可让他跟二哥告退,他还是不敢。
恰逢此时,护士推着医疗架进门,准备来缝合,冯瑞麟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退出来了。
此刻,二楼的头等病房区里,人影憧憧却鸦雀无声,神情肃穆的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持枪警戒。
冯瑞麟推门而出,还不忘体贴地将病房的门关的严严实实。
空气瞬间自由了起来。
劫后余生,心情倍好!
他漫不经心道:“呦,怎么这么多人守在这里啊,这是来探望小爷,还是来为小爷送葬啊?”
守在这里的将领们见他出来,一窝蜂地围了过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冯瑞麟。
但见他只是右腿上缠着绷带,精神还挺好,遂松了一口气。
有缺心眼的将领忙不迭道:“冯师长,您没事真是太好,军中都在传您伤得很重,甚至还有传言,说您英勇就义了……”
冯瑞麟听到一半,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来,你过来扶小爷去那边坐坐。”
“来了,来了……”
趁着那将领扶着他坐下的间歇,冯瑞麟顺势抬起没受伤的那条腿,一勾,那人猝不及防,重重地摔了一个狗吃屎。
他薄唇含笑:“放你娘的屁,小爷我好得不得了。”
那将领苦了脸:“冯师长,当着这么多将士的面呢,您让我这老脸往哪搁?”
冯瑞麟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怎么,很丢人?小爷踢你是看得起你。”
那将领立刻将头摇得像破浪鼓:“那哪能啊,能被冯师长您踢一脚,卑职三生有幸啊。”
冯瑞麟还欲教训一下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护士却刚好推门而出了。
“怎么样,我二哥没事吧?”他瘸着腿上前问道。
“冯督军肩膀缝了五针,不过并无大碍,按时换药就可以了。”
冯瑞麟颔首,神情不由得凝重了起来。
二哥是因为救他才会受伤的。
在洋行里,他被廊柱砸到了腿,一时竟动弹不得。
是二哥冲进火海将他扶了起来,两人才走出没几步,天花板上的一盏水晶吊灯便重重地砸了下来。
幸得二哥反应迅速,将他推开了,可二哥的肩膀却被水晶灯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当时冯瑞麟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火海中竟然还有心思聊起了天:“……二哥,是我不好,连累你了。”
“自家兄弟,不必见外。”冯赫之言简意赅。
他当时感动的热泪盈眶,果然还得是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啊!
关键时刻,还得是自家兄弟靠得住啊。
冯赫之:“我若是不救你,以后我要派人送赔罪礼物,也没个人好使唤了。”
冯瑞麟:“……”
原来自己就是妥妥的工具人啊。
“冯师长……”有人伸手在冯瑞麟面前晃了晃。
他回过神来:“好了好了,督军没什么大碍,你们一个两个在这里看得我头疼,都该干嘛干嘛去吧,这里我守着就好了!”
“是!”
……
蛮夷宣布无条件投降的消息传遍大江南北,华国上下,举国欢腾。
“……二表哥过几日都要率西南军回来了,你怎么瞧着不是很开心啊。”王瑶一边修剪着手中的花枝,一边说道。
沈若薇挑了枝饱满的水仙插入瓶中:“不知道啊。可能是因为伊藤到现在为止都下落不明,我这心里头总是七上八下的。”
“阿瑶,你若是伊藤,现在会怎么做?”
“很简单,我肯定会去找害自己成为丧家之犬的人报仇啊。”
“那他会去找赫之?”
王瑶摇头:“不会,他怕二表哥,不敢和他硬碰硬,除非他有什么筹码。”
“那什么能成为他去找赫之的筹吗?”
此言一出,两个女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