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雨没什么表情，在姐姐面前，她没甩开他，算给了彼此体面。
“先吃饭吧。”她不着痕迹退出他的怀抱。
佣人陆续端菜上桌，顾景承安排张妈为叶舒布菜，她的双腿还没恢复，所以动作并不是很方便。
别墅里的餐桌终究是高了一些，顾景承二话不说，绅士地将叶舒抱起来放在椅子上。
他很快松开手，仔细地问：“怎么样？坐着还舒服吗？”
他让佣人拿来垫脚的木头小凳子，叶思雨从没见过别墅里还有这样廉价的东西，有些诧异。
张妈低声告诉她，是顾景承半小时前吩咐人送过来的。
他为了接待姐姐，算是上了点心。
一桌子的云城菜，有些寡淡，顾景承吃不惯，可他还是陪着足足吃了两个小时。
他主动聊起云城的一切，提起叶舒上过的大学，氛围很融洽，像和睦的一家人温馨地吃着便饭。
佣人们忙碌着，别墅里难得的热闹。
叶思雨看在顾景承对姐姐客气尊敬的份上，唇边始终韫着一抹笑意。
晚饭结束后，顾景承亲自给医院打去电话，征求意见，留叶舒在别墅里住一晚。
隋泽做为主治医生，他斟酌后同意了。
叶思雨跟张妈上去收拾屋子，佣人推着叶舒在庭院里转了转。
路过外面花厅时，顾景承在那里抽烟，他看到叶舒过来，便把烟灭了。
叶舒回头跟佣人低声说了一句，佣人转身离开。
顾景承猜到她是有话要单独跟他说。
他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目光跟她持平，然后从旁倒了杯白茶递过去。
“云城的新茶，思思喜欢喝的。”
“思思……”叶舒轻轻重复这个称呼，忍俊不禁，“我差点没反应过来你在叫小雨。”
顾景承脸上笑意微微凝固，过去的人都叫她小雨，越来越多的人叫她小雨……
不知怎么，他感觉叶思雨正在离他远去。
先是陈嘉良跟她相认，然后是叶常德从牢里出来，接着是叶舒清醒，他们是她的过去，也是她不可分割的未来。
可她的未来却不曾计划有他，想到这个，他心口蓦地难受。
“谢谢顾总。”叶舒端起茶杯，轻轻品了一口。
顾景承的思绪被打算，再开口，语气淡了些，“你是思思最重要的人，不用跟我客气……也不用叫得这么生分。”
茶香袅袅，叶舒微微笑了笑，“顾先生身份尊贵，要不是您当年救了小雨，我们姐妹俩恐怕是没机会跟您一张桌子吃饭，您对小雨的救命之恩，我会铭记于心。”
她慢慢调整了下呼吸继续说道：“这些年也谢谢顾家对小雨的照拂，她跟顾家的渊源，和跟您的感情……”
想到妹妹常常趴在她的病床前痛苦的样子，她声音有些哽咽。
顾景承并没有打断她的话，叶舒在恢复期，说话有些慢，他给了足够了耐心。
“顾先生，我没有权利对您和小雨的感情提出质疑，可我只有这一个妹妹，我把她当亲妹妹。”
“昏迷的时候，我感觉到她嫁给你不快乐，后来越来越不快乐，她流产的事我知道了，您白月光的事我也听说了……”
她再度哽住，努力咽下喉咙里的酸涩，“我是她现在唯一的亲人，我求求您，让她跟我一起离开。”
花厅里安静了许久。
顾景承脸色不太好看，他渐渐握紧手掌，从椅子上站起身。
“也是她的意思吗？”他低沉的嗓音微微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