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离婚协议书静静地摆在顾景承面前。
还是之前那份，她一个字都没改，净身出户，什么也不要，她同时答应补偿顾景承六百万，她参与的游戏项目一分工资也不要，她会尽职尽责保证项目照常完成，并承诺游戏上市后不计入自己的履历，此后谋生也绝不用软件工程师的身份。
她把顾家赋予她的一切都彻底还给他。
顾景承看了半天，其实那天他就认认真真看完了。
甚至上面的每一个字他都已经背了下来。
可心里还是无法接受，叶思雨居然真的要跟他离婚。
好半天，他扯了下唇角，嘴巴里涩涩的，发出一声：“很好，分得真清楚。”
“诚然，你也分得很清楚。”叶思雨面无表情。
顾景承垂着眼，似是要将那张纸看穿了一样，“是因为我不答应你前面那些，你才拿出这个？”
叶思雨淡道：“并不是，你住院那几天，我一直没来，就是怕一见到你，我就想——想离婚，会影响你的病情。”
“这么说，顾太太还挺有人性。”
叶思雨不置可否，继续原来的话题，“我答应妈，那几天不说这事，年已经过完了，一切该步入正轨，该来的迟早会来。”
“之所以给你前面两份，是因为——”
叶思雨停顿了一下，她是因为听到周泫那么说，想维持这段婚姻到项目结束，可现在看来真的很没必要。
她拿起手机转了一笔钱给顾景承，“周泫说那房子你买了，我在那住了几天，根据顾景承你的算法，房租水电损耗一起我都付给你，一共五万块，你收一下。”
就连这五万块，都是她找姜澜借的。
她现在只想跟他把一切都算清楚，然后重头来过。
顾景承一直看着那份协议，叶思雨的话在他耳朵里转来转去，就是进不了脑子。
他大脑一片空白，像是停止了思考。
手机响了一下，他看到叶思雨的转账通知，抬头看向她。
她真的变了！
变成了他从没见过的样子，从里到外，跟他斤斤计较，牙尖嘴利，充满算计，她排斥他，嫌弃他，甚至要抛弃他。
一想到这些，他心里没来由地滋生烦躁。
他想抽支烟，可医生叮嘱他，这段时间不能抽烟，他捏着那份协议，像是捏住了香烟。
喉头梗了一下，他对叶思雨说：“给我倒杯水。”
叶思雨照做了，她甚至还试了试水温，红唇在杯壁上印了一枚唇印，她递给他。
顾景承垂眸，看到那枚印记，他冷笑一声，“你变样是因为终于不用做顾太太了，不想再不施粉黛的样子敷衍我，叶思雨，你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
叶思雨清冷的眸子凝望他，“我什么样，都跟你没关系了。”
“呵……”顾景承冷冷地笑了一下，“你忘了，我说过的，要等项目结束，我才会——”
“顾景承，你再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相信你了。”叶思雨看向被他揉成团的礼物清单，看向被他撕碎的分红协议。
他说话，算数吗？
从来都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朝令夕改，让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望。
“我会从翡翠湾搬出去，分居两年，走法律程序。”
她说完转身，拉开门扬长而去。
顾景承看着轻轻关上的房门，她没有用力发泄，甚至最后一句话也说得轻飘飘的。
可每一个字，连成的每一句话都如重石般砸在他的心口，让他瞬间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