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脏猛地收紧，“是纹身，对吗？”
姜澜还在描绘着，被叶思雨打断，她认真回忆了一下，“我没看清楚……思思，你是不是记起来了？”
叶思雨握着手机的指轻轻颤抖着，喉咙渐渐哽咽。
绵密的针一根一根刺入心脏。
她难受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很久之后，她对着话筒轻声道：“澜澜，先不要告诉任何人。”
姜澜瞬间秒懂，她听到叶思雨声音抖得厉害，心也跟着揪起来。
“思思，你还好吗？”
叶思雨双眼湿|润，她勉强笑了一下，“我没事。”
挂断电话后，她去了洗手间，慢慢掀开自己后背的衣服。
镜子里，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展露出来，那一瞬，所有的记忆伴随着铺天盖地的伤痛一起涌入大脑。
大量信息闯入，她瞬间失神般跌坐在地上，用力拍打着自己的头。
“顾景承，我们离婚吧。”
“顾景承，我不爱你了。”
“顾景承，我不要当你自赎的工具！”
“顾景承……顾景承……”
叶思雨疼的蜷起身体，那个人的脸终于有了具象，他渐渐清晰起来。
“为了那五十万，做什么都可以？”
“叫啊，叫你的陈哥哥来救你！”
“叶思雨，我就喜欢看你崩溃的样子。”
“戏演久了，是不是连自己都当真了！”
“潇潇她手腕受伤了，那一巴掌使不上多少力……”
“潇潇她不至于拿自己的清白来算计你……”
“好好算算你欠顾家的债！”
“一个睡觉的女人罢了……”
……
“不……”
“不！”
“不！！”
叶思雨痛喊出声，所有的悲伤一股脑袭来，像万剑合并直插|入心脏，她一时间根本承受不起。
她想把自己分离出来……快速掏出包里的药吞了几颗下去。
可回忆并没有放过她，画面一帧一帧在脑海里闪现，无比清晰又深刻，悲伤如影随形……
她不是在看别人的故事，而是亲身体会。
再一次感同身受，再一次经历心被刀割凌迟的疼痛。
她难受得无法呼吸。
她想做点什么让情绪暂缓，可事实上，她连重新站起来都做不到。
手指死死地攥着洗手台，指节青白到充血，最终，那条手臂垂了下去。
……
两天后。
云城一家私人医院。
陈嘉良正跟精神科的医生说着什么。
病床上的人动了动唇，她想喊嘉明哥哥，可喉咙干涩，没发出任何声音。
陈嘉良察觉到什么，转过身，温柔的眼眸微微湿、润。
“小雨，你醒了。”
叶思雨点点头，意识一点点归位，她的头再次疼起来。
她闭起眼睛忍受着一波一波的阵痛。
陈嘉良急忙喊医生，医生检查了一下，问了叶思雨几个问题，她一直摇头。
医生叹了口气，跟陈嘉良说：“看来还是没恢复。”
医生走后，陈嘉良将她昏迷后的事说了一遍。
叶思雨没什么精神，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陈嘉良深深地凝望着她，心里自责不已，“小雨，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在这里先养病，顾——顾家人找不到这里来的。”
叶思雨点了点头，抿唇道，“谢谢你，陈——”
“嘉明哥哥。”
“你记得我了？”陈嘉良欣喜不已。
叶思雨缓缓摇头，“我记得陈奶奶，你是她的孙子。”
陈嘉良轻轻“嗯”了一声，他的欣喜没有落下，反而愈加增多。
他不觉近前几步，眉眼温柔至极，“小雨……”
他想说太多的话，可喉咙梗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一声嘉明哥哥，他等了快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