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澜最先注意到，她停下来去接电话。
祁安林离得近，手臂又长，比她更快一步。
两个人无时不刻较着劲，祁安林拿到手机，嘚瑟炫耀。
“还是我更快。”
“是，你快，你是男人可不得比我快，我不跟你争。”姜澜翻了个白眼。
祁安林想反驳过去，这时从他们身后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
“你俩行行好……去外面吵吧……把电话先给我。”
他俩都愣住了，“咻”地一下，两人齐刷刷转过头。
“思思！”
“雨神！”
“你终于醒了！”他俩异口同声。
看到叶思雨皱起眉头，这回两人难得没争议谁先谁后。
姜澜恨不得直接趴在叶思雨身上，狠狠地拥抱她。
她当下便哭了起来，“都是我不好，没早早地去找你。”
叶思雨伸过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将泪水擦掉，她努力牵起唇角，“别哭了，真的不好看。”
姜澜又哭又笑，“连你也取笑我。”
“澜澜在我心里最美，可澜澜哭起来的样子，我实在不忍细看。”
“把电话给我吧。”她朝祁安林伸过手。
祁安林自然不会像姜澜那样大哭，他深深吐了一口气，“这下好了，雨神真被我给念来了，咱们三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游戏公司肯定会如日中天。”
姜澜瞥他一眼，“谁跟你三，我跟思思天长地久，你最多是个旁门亲戚，表弟。”
“你俩别吵了，把我手机还我。”叶思雨挥挥手，让他们出去嚷嚷。
真不敢想象跟他俩共事，那是有多想不开，除非生死之交。
电话是隋泽打过来的，叶思雨看到的时候，已经自动断了。
她喝了杯水润了润嗓子，然后打发姜澜和祁安林去买吃的，等人走了，耳根子清净下来，她才回拨过去。
隋泽接得很快，“顾太太。”
叶思雨每回听到他这么称呼自己，就知道应该是顾景承找过他，这通电话可能是顾景承的意思。
她管不了那么多，直接问道：“我姐姐怎么样了？”
“我正要跟你说此事，叶舒的大脑功能正在逐步恢复，现阶段，你可以慢慢唤醒她，让她睁开眼睛，进行下一阶段的康复训练。”
叶思雨握着手机的指不由轻轻颤抖，喉咙一度哽咽。
许久，她才慢慢平复下激动不已的情绪。
“谢谢你，隋医生。”
隋泽继续说道：“你那边怎么样？顾景承说你在国外。”
“我——我很快会回去。”
这时姜澜从外面进来，她急忙说道：“思思你不能回去。”
她把电话接过去，“隋医生，可以把叶舒转到国外治疗吗？”
隋泽想了想，“可以，不过这个节骨眼上，风险很大。”
“顾太太要是现在不方便，等过几天也可以。”他猜到她跟顾景承有事，不然陈游不会亲自通知他。
“好，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叶思雨想从床上起来，被姜澜按住了。
“你现在要多卧床休息，你知不知道你前几天——”
一想到那天叶思雨大出血的场景，姜澜说不下去了，她改口道：“思思，隋医生也说可以等几天的，你别急，先养好身子。”
养好身子……
伤痛并不是不提就可以当它不存在，那些积攒的痛苦迟早会爆发。
病房里静窒了几秒，姜澜察觉气氛不太对。
她想转移话题，却看到叶思雨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小腹。
她脸上的泪水，无声滑落……
“思思……”姜澜再一次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她摸到旁边的枕头，早已经湿透。
想必醒来时，她已经默默无闻地大哭了一场。
病房里再度被悲伤笼罩……
“那个孩子——”叶思雨会忍不住回忆，心底涌起无尽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