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赵军的来历
周德东2024-09-26 15:477,839

  

  骚叔和薇拉住在花美酒店里,4楼。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一直在酒店里点餐。

  除了收到过两张笑脸面具,他们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接近他们的房间,酒店生活似乎很平静。

  骚叔买回了一根十几米的绳子,薇拉问他做什么用,他说:“如果有人强行闯入,我们可以从窗户爬下去。”

  这天下午,两个人躺在床上聊天,心情很不错。第二天,他们就要离开北京,开始他们的新婚之旅了。

  薇拉说:“酒店的饭我吃腻了。”

  骚叔亲了她一下,问:“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我们换个口味。”

  薇拉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我馋烤腰子了……”

  骚叔说:“没问题,一会儿我出去给你买。”

  薇拉摇摇头说:“还是算了吧,明天我们就离开了,我不想出什么差错。”

  骚叔说:“这几天我一直在观察楼下,马路对面就有一家烧烤店。”

  薇拉想了想,说:“我要吃肥点儿的!”

  骚叔说:“懂,性感的。”

  薇拉吞咽了一下口水:“这个词好!以后我去烧烤店,就对老板说——来一串烤腰子,要性感的!”

  骚叔望着天花板,似乎想起了什么,低低地说:“他们最后传给我的视频就是在烤肉……”

  薇拉说:“你说那个探险团队?”

  骚叔点了点头:“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薇拉突然说:“其实,他们去罗布泊的动机并不单纯。”

  骚叔看了看她:“所有人?”

  薇拉说:“所有人。当年那些科考队的队员被复制了,他们回到家,都遇到了一些变故。虽然他们和本体一模一样,但总会有些破绽,比如我和莉莉娅,如果我死了,让莉莉娅替代我,你会觉得毫无差别吗?”

  骚叔说:“你无可替代。”

  薇拉说:“你从来都不会错过一个甜言蜜语的机会!——他们的家里人多多少少都发现了一些不正常,基本都离婚了,除了小题是跟着父亲长大的,其他后代都是跟着母亲长大的,所以,只有小题被复制了。你想想,其他几个人对他们的父亲并没有多少感情,他们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进入罗布泊?”

  骚叔说:“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薇拉若有所思地说:“实际上,不仅仅是他们那个团队,所有进入罗布泊的人,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骚叔说:“我还去过呢!……噢,我只是到了边缘。”

  薇拉说:“比如说那个赵军。”

  骚叔一愣,他只关注夏邦邦和小题了,很少留意过赵军,在骚叔眼里,他只是个随从。他很警惕地问:“赵军怎么了?”

  薇拉说:“他是个死囚犯。”

  骚叔惊呆了:“死囚犯?”

  薇拉点了点头。

  骚叔说:“不对!夏邦邦请他当随身保镖,他们家族那么有钱,怎么可能不核查这个人的根底呢?”

  薇拉说:“你不要忘了,当时夏邦邦是背着他母亲偷偷跑到新疆的,当时他应该是太着急了,所以他匆匆忙忙聘了这个人就带走了。”

  骚叔说:“他是……什么罪?”

  薇拉说:“贩毒,他是从法庭押赴刑场的半路上逃走的。”

  骚叔更惊诧了:“死囚犯都应该系着裤管的,怕大小便失禁!就算心理素质暴强,两条腿也肯定是软的,只能被法警拖走——他还能跑掉?我不信!”

  薇拉说:“他是个天生的恶人。”

  骚叔紧张起来:“你怎么不早说啊!他是个死囚犯,对于探险团队来说,太危险了!”

  薇拉说:“他躲进罗布泊只是想活命,他不会主动害谁的。实际上,他在探险团队里,对于地下古城倒是危险的。”

  

  赵军出生在广东一个村子。

  他父亲嗜酒还嗜赌,同村的人基本都富了起来,只有他家一贫如洗。母亲实在受不了,跟一个小包工头跑了。

  赵军从小就少言寡语,经常被人欺负,他从来不还手也不还口。

  他读初中的时候,有一天,几个男生一边揍他一边让他喊老爸,他紧咬牙关,一言不发。惹怒了那几个男生,有人提议,把他老爸揍一顿,所有人都兴奋起来,接着他们就跑掉了。

  赵军鼻青脸肿地走回家,半路遇到了父亲,他喝得醉醺醺,鼻子在流血,还被扒光了衣服,赤身裸体地躺在壕沟里,当时有很多人围观。赵军哭着四下寻找,终于在一个泥坑里找到了父亲的衣服,拿过来,想给父亲穿上。可是,父亲太肥了,他又踢又踹,瘦小的赵军怎么都穿不上。没有一个人帮忙。

  很快,警察就来了,他们要把父亲拽上警车。父亲喝多了,他一边乱叫一边咬警察的手,终于挣脱了,跑出几步之后,他还回头冲着警察笑嘻嘻地打飞机。最后,再次被警察制服。

  赵军死死抱住父亲,不让警察把他带走,哭着喊道:“你们为什么抓他!”

  一个警察说:“《治安法》第44条规定了,在公共场所裸露身体,要拘留5天以上10天以下。你放手!”

  赵军说:“叔叔,他被人打了!”。

  那个警察说:“这是两个案子,我们先处理他扰乱公共秩序,然后再处理打架的事情!我们不追究他袭警已经不错了!你要是再不放手,就是妨碍公务,懂吗!”

  赵军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像个白条猪一样被扔进了警车,“哐当”一声关起来,然后警察纷纷上车,把警车开走了。

  赵军流着眼泪,看着警车渐渐远去,终于转身跑开。

  他没有回家。

  他走了。

  他没有目的,一直哭着朝前走,走出了那个熟悉又厌恶的村子,走到了两公里之外的小镇,走过了那个噩梦一般的学校……

  他一直走到天黑日落,看到了陌生的庄稼,陌生的房子,陌生的河……

  他的内心渐渐变得无比安定。

  在这里,没人认识他,没人嘲笑他,没人欺负他……

  他永远都不想再回头了。

  从这天起,赵军就失踪了。

  警察并没有拘留他的父亲,当天夜里,他醒酒之后,警察就把他给放了。

  几天过去了,父亲始终不见赵军回家,他并不在意,甚至都没有报案,没了这个拖累,他变成了一条纯光棍,更自在了。

  赵军越走越远,他爬上一列货车,几经周折,千里迢迢来到了河南嵩山少林寺。他希望像电影里一样,遇到一个高人,教给他盖世武功。

  他在少林寺周边转悠了几天,他发现,现实和他的想象并不一样,这个地方到处都是武校,全部收费,很商业,可是他身无分文。

  最后,他成了一个乞丐。

  只要有机会,他就爬到武校的墙上偷窥。他发现,那些小孩天天“呼呼哈哈”,更像在做体操。

  他一直没遇上什么高人。

  那期间,他曾经朦朦胧胧喜欢上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很胖,长的也不好看,她在武校学武。有一次,她带着两个比她矮一头的男孩出来逛街,他们穿着一样的校服,应该是同学。当时,赵军正坐在一个垃圾桶旁边,蓬头垢面地打盹儿。她路过赵军的时候,曾经给过赵军一张十元面额的钱。

  她旁边一个男孩说:“慧慧,你真大方!”

  那个叫慧慧的女孩说:“说不定他是丐帮帮主呢,武艺超群!”

  另一个男孩说:“有一天你遇到了十年前的仇家,要取你性命,这个人带着丐帮出现,摆出打狗阵,杀了你的仇家,然后你就嫁给了他,当上了帮主老婆……”

  慧慧说:“我要当丐帮帮主!”

  从这天起,有四个字深深地刻在了赵军的脑海里——武艺超群。

  之后,赵军的生活里多了一丝盼望,多了一丝色彩。

  他把偷窥的目标锁定在慧慧身上,他甚至掌握了她的作息时间,睡哪个宿舍。每次她走出那家武校,赵军都会偷偷跟随她,她甚至知道了她是广西人,她家开了个公司,有色金属加工之类。

  有一天,慧慧自己出来吃烩面,赵军想近距离看看她,他掏了掏口袋,掏出一把皱巴巴的零钱,数了数,勉强够买一碗烩面的,他就走进了烩面馆。没想到他刚刚跨进门槛,那个30多岁的老板就跑过来,不耐烦地朝他挥了挥手:“快出去出去!”

  赵军愣了愣,一步步退出来。

  附近的商家都认识他是个乞丐。

  他坐在了马路对面,偷偷朝烩面馆张望。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里面传出争吵声,他快步走了过去。

  当事人正是慧慧,慧慧只有十四五岁,却长得人高马大,很像20岁的女孩。她和两个青年男子对骂起来。开始的时候,赵军以为那两个男子调戏慧慧,把慧慧惹怒了,听了一会儿,他终于听明白了——那两个男子嫌慧慧吃饭的时候吧唧嘴,还放了一个屁,影响了他们的食欲,于是破口大骂慧慧是个丑逼……

  慧慧也不示弱:“你管天管地还管老娘拉屎放屁了?臭死你!”

  老板在一旁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劝。

  一个男子大怒,冲上来抓住了慧慧的头发,和她厮打在一起。

  赵军知道慧慧已经在武校学了一年多,他期待慧慧大展拳脚,把两个男子打得抱头鼠窜,可是在实战中,慧慧好像彻底忘掉了她学过的那些“体操”,只是挥舞着两只手乱抓乱挠……

  赵军站在门外傻傻地看着,不敢帮忙。

  最后,胖墩墩的慧慧被打倒在地上,砸翻了一把椅子,她嚎啕大哭。一个男子的脸被她抠出了几条血丝,被另一个男子拽着跑掉了……

  从始至终,赵军一直都在胆怯地旁观。

  那之后没几天,慧慧就离开了武校,坐火车回广西了。当时是午后,一个武校老师送她去了火车站。

  慧慧离开之后,赵军忽然不再留恋这个地方了。

  第二天,他就扒火车去了广西。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来广西,他不可能找到慧慧,他都不知道慧慧住在哪个县。

  他在南宁转悠了两天,又藏进一列货车内,来到了广东。

  行乞两年,虽然吃不饱穿不暖,但是赵军的个子就像雨后竹笋,迅速蹿高。他已经16岁了。

  到了广东之后,他在一家很小的东北餐馆洗盘子,老板是个女的,单身,她对赵军很关照。从此,赵军勉强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

  后来,他又到了一家很大的粤菜餐厅当杂工,薪水比之前更低。他之所以换工作,仅仅是因为这家粤菜餐厅旁边有一家武馆,叫十九道武馆。为什么叫十九道?后来赵军才知道,其中暗合了围棋的奥秘。

  人生就是拼杀。

  赵军决定,他要进入这家武馆,实现他的梦想——“武艺超群”。

  就这样,他一边打零工一边在十九道武馆苦练了三年武术。后来,他通过师父又换了几家武馆,直到遇见李小龙真正的嫡传弟子——史震岳老人。

  此时他已经24岁了,在广东生活了整整八年。

  他只跟了史震岳半年,终于被这位老人放弃。

  一般说来,习武之人越来越迷恋身体的奥秘,甚至不屑于搏击。而赵军一直怀揣驱不散的腾腾杀气。

  离开史震岳之后,赵军认识了一个姓刘的人,此人比赵军还瘦,他开着豪车,穿着名牌,永远戴一副深色太阳镜。赵军给这个人当了保镖。

  其实,这个刘老板是个大毒枭,赵军从此走上了一条黑暗之路。

  他跟刘老板三年,在一次交易中,刘老板死于黑吃黑的乱枪。从此以后,赵军开始单挑。

  半年前,他在云南被警方抓获,同时被收缴四公斤海洛因。

  他一直被关押在看守所的一间单人牢房里,除了一个锈迹斑斑的洗手池,一个腥臭的马桶,一个脏兮兮的地铺,四面冰冷的墙壁,空无所有。

  不,有几只苍蝇在“嗡嗡”地飞。

  牢房一角,有个残缺不全的塑料蝇拍。

  他懒得打苍蝇,任凭它们四处乱飞,他把它们当成了朋友。有一只个头小,声音却最大,好像嘴巴安了扩音器。

  不过,这些苍蝇并不像赵军一样看重友谊,它们飞着飞着,似乎感觉牢房太枯燥了,有一只就从铁栏杆飞了出去。

  看着这只飞走的苍蝇,赵军开始嫉妒它——至少,它可以自由地来去。

  又有两只苍蝇好奇地飞进来……

  赵军问自己:现在,让你变成一只苍蝇,随时可以飞到高墙外,但是天天只能和粪便打交道,你愿意吗?

  他摇了摇头。不愿意。

  他要越狱。

  他天天都在琢磨怎么逃出去。明知无望,但是他一直没有停止胡思乱想,只要有梦,他就不会崩溃。他曾经计划,把水龙头卸下来当工具,挖洞逃走,古人能把铁杵磨成针,他也有信心把墙壁挖穿。可是,他知道那至少需要一年时间才能完成,他在看守所,随时可能接受审判,他没有机会。

  果然,没几天他就被送上了法庭。

  离开看守所之前,赵军从蝇拍上折断了一根塑料,藏在了口袋里。

  在法庭上,他被法官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他有心理准备,他在看守所被关了几个月,早就想到结果了,他必死无疑。

  宣判之后,他瘫软在了被告席上。此人的心理素质就像一座垃圾处理厂,两条腿就像金属假肢,成年之后从来没有软过。他在伪装,他在麻痹法警。

  接着,两名法警拖着他,离开了法庭。后面跟着三名法警。

  法庭在三楼,他们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赵军已经用那根塑料捅开了手铐。五名法警都没有发现这个细节,在他们眼中,即将被处死的赵军已经崩溃,变成了一条死狗。他们只希望他不要昏厥,否则只能延迟执行,先送去就医……

  两名法警拖拽着赵军,走到了二楼的拐弯处,这是个机会!

  楼道狭窄,五名法警挤在一起,互相阻挡,很难追上他……

  他突然撞倒了右侧的法警,接着把左侧的法警摔在楼梯上,挡住了后面的三名法警,然后像一头豹子一样冲下了楼梯。

  这条“死狗”突然活过来,而且发了疯,五名法警都傻住了,他们很快回过神来,你推我搡地追下楼去。

  这时候,赵军已经冲出了法庭大楼的门。

  外面的院子里停着几辆法院的警车,有个司机在洗车,还有几个人,看表情应该是被告家属,他们在院子一角焦急地商议着什么。

  赵军冲出来之后,他们先后朝赵军看过来。

  赵军冲出了法院大门,直接奔向了马路对面。对面是一片树林,穿过去,经过一片铁路家属区,就是一座长满矮树的小山。

  五名法警追出了大门。

  那个洗车的司机也跟着追出来。

  一辆16轮的大卡车“轰隆隆”地驶过,挡住了他们的路。等大卡车开过去之后,赵军已经不见了踪影。

  赵军并没有逃进那座小山,他在树林里朝着大卡车开来的方向走出了几百米,然后脱掉看守所的黄色囚服,只穿着里面的白T恤,大摇大摆地从树林里走出来,沿着人行道朝前走,甚至还在一个书报摊前停了半天,问老板:“有明天的报纸吗?”

  老板有点胆怯地问他:“什么意思?”

  赵军说:“明天的报纸上就该有我的新闻了。”

  赵军在城里藏了四天。

  白天他一直躲在地下道,晚上出来觅食。为了不被警犬追踪,他甚至在地下道的臭水沟中泡了一个澡。他又变成了少年时代的乞丐。

  第五天,他深夜爬出下水道,步行出了城。

  他来到郊区,偷了一辆轿车,幸运的是,他在车上翻到了几箱名烟名酒。他开着这辆车一直向东北行驶,路过一个小城市,他把烟酒变卖了,换成了钱,买了一堆吃的喝的……

  赵军制造了国内第三起死囚犯从法庭逃脱的奇案。警方迅速成立专案组,向周边公安局发放了协查通报。

  没想到,郊区警方在追查一起盗车案的时候,意外发现了赵军的踪迹。他们马上向专案组汇报了这个消息。

  赵军几乎没有下过车,他日夜赶路,实在太累了,就把车开到乡村土路上睡一会儿。

  警方通过天网摄像头一路追踪,发现赵军开车来到了江西境内,他的行踪在一个偏远地区消失了。

  专案组反复查看地图,认为他很可能进入了F县。

  于是,专案组把协查通报发给了F县警方。F县警方迅速发给了各乡镇派出所。当晚,赵军就在F县一个叫牟礼的小镇,他住在一家私人小旅馆里。如果牟礼镇派出所接到了协查通报,很容易把赵军抓获。可是偏巧那一天牟礼镇停电,派出所并没有收到协查通报……

  赵军踏踏实实地睡了一夜,第二天,他把车丢弃了,坐上了一辆大巴,继续朝东北逃亡……

  最后,他来到了上海,换上了一身体面的衣服。

  本来,他打算从上海偷渡韩国去整容,但他需要等待机会。他买了一张假身份证,依然叫赵军,只是把住址改成了河南登封市。他很熟悉那个地方。

  接着,他开始查看职业信息,看到一家公司招聘安保人员,他去应聘了,那个公司正是夏邦邦家族的公司。

  他没有学历,但是他会功夫,招聘负责人并没有当面给他答复,让他回家等候消息。

  当时,夏邦邦正要去罗布泊,他给安保部打电话询问情况,希望找个贴身保镖。招聘负责人马上把两个人推荐给了他,最后夏邦邦选择了赵军。

  两天之后,夏邦邦就带着赵军去了新疆。

  过去,赵军听过罗布泊这个地名,但是并不了解,更不知道复制人的传闻。在路上,夏邦邦对他讲了很多罗布泊的事情,也提到了复制人。

  赵军的心里暗暗激动起来——他陪同夏邦邦进入罗布泊,至少有三个好处,第一,罗布泊没有一个人,他可以修整一下快崩断的神经;第二,如果有可能,他可以绑架夏邦邦。他当然知道夏邦邦是个富三代,他可以向夏邦邦家族索要一笔巨款赎金;第三,他心知肚明,逃亡不是长久之计。如果找到了那个神秘的复制机制,他很愿意尝试一下,要是真的制造出另一个自己,他就不用去韩国整容了,他会把另一个自己杀死,替自己顶罪……

  就这样,赵军跟着夏邦邦来到了新疆。

  

  薇拉讲出了赵军的经历,骚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骚叔说:“我必须把这个消息告诉夏邦邦!”

  薇拉说:“你只能等到明天给他打电话了。那时候,我们应该正在路上……”

  接着,她推了推骚叔,撒娇道:“不要那么忧虑啦!开心点儿,明天我们就走了!我真的很兴奋,你说我们会去哪儿呢?”

  骚叔说:“售票口再决定吧。”

  薇拉说:“我知道,我们可以确定个大致方向呀!”

  骚叔看了看她:“你喜欢哪个方向?”

  薇拉想了想,说:“东南吧。”

  骚叔说:“为什么?”

  薇拉说:“离西北越远越好。”

  骚叔点了点头说:“我懂了。我带你去看海底捉王八。”

  薇拉说:“我还从来没看过海呢!”

  骚叔稍微想了一下,说:“海和罗布泊差不多,不过它是动的。”

  薇拉说:“我们在海边盖个房子,然后……烤腰子!”

  骚叔马上坐起来:“对了,我去买烤腰子。”

  薇拉也坐起来,下了床:“你小心点儿!要不……”她把抽屉打开了,拿起了那张面具:“你把这个戴上?”

  骚叔说:“这么帅,就算把脸挡住依然光芒四射。”

  薇拉把手挡在了眼前:“哇,刺伤我了……”

  骚叔亲了她一下,小声说:“我出去之后,谁来都不要给他开门。”

  薇拉点了点头:“我知道。”

  骚叔说:“我回来的时候会敲四下门,记住啊,四下。”

  薇拉又点了点头:“嗯,四下。”

  骚叔穿上风衣,走到门口,从猫眼朝外看了看,没有人,他打开门一闪身就走了出去。

  楼道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吸取了他的脚步声,非常安静。他穿过幽暗的楼道,来到电梯门口按了按,很快电梯就到了,里面灯光刺眼,没有人。他上去之后,电梯门缓缓合上了,开始下降,它到了1楼并没有停下,直接去了地下!骚叔忽然想起来,刚才忘了按1层!他赶紧按了按,电梯并不那么听话,他继续下降,一直来到了地下3层。

  电梯门开了,上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的手里拿着一摞面具!

  骚叔朝他笑了笑,他似乎没看见,留给了骚叔一个后背。

  电梯开始上升。

  骚叔说话了:“先生,这些面具……”

  那个人并没有回头:“挂墙上的。”

  骚叔就不说话了。

  来到1楼,电梯开了,骚叔走了出去,那个男人留在了电梯里。

  骚叔走出电梯,朝对方看了看,那个男人并不看他,只是仰头看着楼层指示灯,很快电梯门就合上了。

  骚叔快步走出酒店,穿过马路,来到了那家烧烤店,对老板说:“两串大腰子,肥点儿的。”

  老板说:“好嘞!”

  骚叔朝酒店的窗户看了看,很多都黑着,他不确定哪扇窗户才是他和薇拉的房间。看了会儿,他掏出了手机,打给了小胡:“小金牛。”

  小胡说:“叔?你们什么时候走啊?”

  骚叔说:“明天。”

  小胡说:“有什么吩咐吗?”

  骚叔故作轻松:“没有啊,只想跟你聊聊天。”

  小胡很不信任:“你怎么了?”

  骚叔说:“什么怎么了?”

  小胡说:“你没事不会给我打电话!”

  骚叔说:“真的没事儿……”

  小胡就不再追问了,她说:“那就聊吧,我10分钟之后要洗澡。”

  骚叔想了想说:“你了解叔,看起来八面玲珑,其实根本不懂人情世故,我只懂风月。”

  小胡说::“风月?”

  骚叔很无奈地说:“就是男女!但是……现在我很迷糊,想跟你请教一下。”

  小胡笑了:“请教我?看来你是真迷糊了……”

  骚叔说:“你说,为了所谓的爱情抛弃一切……值得吗?”

  小胡说:“那得看什么样的爱情了。”

  骚叔说:“爱情很难描述……这么说吧,如果是个天平,两头的重量是相等的。”

  过了会儿,小胡才说话:“叔,我是这么看的,如果你抛弃了一切,选择了爱情,那么多年以后回忆起来,你会感觉很美好;如果你抛弃了爱情,选择了一切,那么多年以后回忆起来,你会感觉很糟糕。”

  骚叔回味了一下,终于说:“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骚叔拿着两个大腰子,一瓶冰可乐,回到了酒店房间门口,轻轻敲了四下门。

  薇拉从里面朝外看了看,确定是骚叔,这才把门打开。一股孜然和羊膻味飘进了房间,她闭上眼睛使劲嗅了嗅,满脸幸福。

  骚叔关上门,把烤腰子递给她,说:“吃吧,趁热。”

  薇拉亲了他一下:“爱你!”然后她就饕餮大吃起来。

  骚叔坐在旁边,静静看着她,忽然问:“你怎么知道赵军的底细?”

  薇拉一边吃一边说:“我和地下古城切断联系之前,他们告诉我的。”

  骚叔立即变得很警惕了:“他们怎么知道?”

  薇拉摇摇头说:“那我就不知道了。”

  骚叔又问:“他们了解我吗?”

  薇拉看了看骚叔,笑了:“你说呢?”

  

  

  

继续阅读:第9节:她和她终于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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