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松亲自来接是白萧然万万没想到的,回去的路上也是万分艰辛倍感吃力,白萧然又体会了一次晕车的无奈。
月松以卧病在床为由偷偷跑出来,二人一路回去后,居然又传出一条传言。
说是皇上新入了楚贵妃,被迷惑了心智,变得昏庸,还有人说是楚贵妃是自己主动嫁给皇上,故意迷惑皇上。
总之白安瑶的名头算是彻底坏了。
白萧然换上朝服进宫时,刚好看到白安瑶领着侍女跪在御书房门口,说是传言不实让皇上下旨挽回她的颜面。
这是月松求之不得的事情,又怎会轻易下旨。
白萧然只当看不到她,准备快步而过。
“我父皇一定会出兵的!”
白安瑶突然在他身后道:“他那么疼我,我在蒙国受的苦他都能听说。”
转头看过去,白安瑶恨恨的盯着白萧然。
这一去裕国,他还听说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说是这位宁公主,白安瑶的生母封号也是楚,因为喜欢上一个平民,怀着宁公主和那平民过了五年,可是那平民却一直没有碰过她的生母,她长到五六岁时,才被皇帝接回去,最后她的生母落了个烈火焚身而死。
“如果我没猜错,你母妃喜欢的男人是我生父吧。”
白萧然缓缓而道。
记忆越来越清晰,回到少年时,他的生父确实失踪了很多年。
“当年如果不是你的生母带走了我的生父,我也不会在琼苑待五年,我也不会流落他乡,更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局面,你还唤我生父父亲,呵……”
白萧然干脆凑不要脸把自己带入真正的白萧然,这一切白安瑶多少也知道,但是不清楚,如今听了个明白,她也愣住了。
“你的父皇已经给了我一封保证信,不会出兵,我也告诉他,如果你出兵,你的小命一定保不住。”
白萧然仿佛巫婆上身,阴测测的笑着。
“不可能,父亲最疼爱我,你杀了我,父亲一定不会原谅你!”
白安瑶笑着,眼神的慌乱已经充分的暴露了她的想法。
就是拿白萧然的生父挡挡箭牌。
“你想你的生父泉下不安就尽管负我!”
“我是他的儿子,我相信他是个明事理的,如果他知道你变得和你的生母一样,他不会怪我!”
万事逃离不开血缘二字,白安瑶愣愣的看着白萧然的背影,刚刚他的话猛的把她骂醒了。
她什么时候……变得和她的母亲一样了……
还记得那时候的母亲十指不沾阳春水,做的饭菜难吃的很,每天还在欺辱父亲,还记得那时候的母亲为了活命出卖了她和父亲。
刚刚,她不是同样用父亲当挡箭牌,只因为听到了一路。
他要杀她……
她不要,从小她就乞求自己不要像母亲,可是越长越大,五官容颜几乎和记忆里的母亲重叠在一起。
白萧然也是那么像他的父亲。
这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当年母亲和父亲在破庙前的样子。
那一夜她看到了,偷偷带着侍卫跑出来,刚好看到母亲仿佛一个移动的火球,在烈焰中翻滚哀嚎,而父亲却被另一个人拥在怀里。
多像啊,就差一个火球了……
“白萧然!我诅咒你!”
这一声再度和火焰中的母亲重叠,白安瑶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
她最恨母亲,最后居然最像她。
白萧然根本不搭理她。
外面白萧然和白安瑶的对话月松听的一清二楚,册封她为楚贵妃也着实是他私心里做的。
“这个给你。”
白萧然从怀里取出那张保证书,“我赌赢了,她的父皇对着我这张脸,就是下不去手。”
他勾唇笑着,得意而又透着无奈。
他忽然想起现实世界里的一句台词,以后想爸爸了就对着镜子看看。
如今用在他的身上恰好。
—
转眼春临,蒙国依旧是寒冷无比,齐越出来过一次,那日刚好又遇上白萧然。
看着齐越鬼畜的模样,白萧然下意识想要逃跑,却又被捉了回来,那天他俩进行了一场深刻的谈话。
白萧然不好对月松下手,但是现在鬼畜的是齐越,等他回过神,已经被齐越绑在椅子上。
“大哥……你知道吗?我感觉我的身体里,有妖怪。”
齐越仿佛魔怔了,晃着脑袋嘿嘿笑了起来。
“我能感觉到他的存在,有时候我感觉我不是我了,比如刚刚我醒来,居然看到你,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大哥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和那个妖怪做了什么?”
白萧然被绑在上面坐着哭笑不得。
妖怪,说的大概就是月松吧。
“没有,你一直好着呢。”
白萧然试图安抚这个家伙,他曾经学过心理学,这厮有些像躁狂症。
“胡说!我不好,我非常不好,我若是好着,这些东西是谁给我写的!”
齐越手中拿着刀,走到书桌千,抖动着那些奏折。
“我会写这种东西吗?我会写吗?大哥,我从来不写这种东西的!”
白萧然心中腹诽,这才是真正的昏君,月松和他比起来,不知道有多好。
见白萧然明显心不在焉,齐越举着刀子走到他面前威胁道:“大哥,你必须告诉我,这阵子发生了什么,我变成了什么样,那边那个楚贵妃是怎么回事?那么丑的女人我是怎么纳进宫的!”
提起白安瑶时,齐越几乎跳起来。
白萧然哭笑不得,如果白安瑶知道齐越说她丑,估计现在就追上门了吧。
“不不不,你听我说,这阵子你特别好,特别乖,那些奏折啊批注啊都是我替你写的,那名楚贵妃是裕国的公主,容貌什么的,实在不能选的对吧。”
白萧然尽量微笑看着齐越,“来。我们把刀放下。”
“不行!那些东西也不是你的字迹,我太了解你了,你会帮我批奏折?怎么可能?再说了那些人也不是好糊弄的,至于那个楚贵妃,那么丑脾气还不好,今天我差点被她打伤!我要砍了她的脑袋!”
齐越越说越亢奋,渐渐的红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