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萧然提议让各宫娘娘拿出一些爱心,白安瑶反抗最狠,拿钱却是最多。
反差萌让白萧然哭笑不得,飞儿双手接过白安瑶放在她手中的金银,惊讶的过去,却被白安瑶不甘愿的狠狠地剜了一眼。
白萧然并不在意,从飞儿手中拿过银子放进自己做的募捐箱里,仔细点算了下,加上自己府邸里的,折成粮食,也有挺多的。
月松搞不懂白萧然的心思,午夜梦回,梦境回到当年那时,月松一心于朝政,明珠县地震他全身心的扑上去,派出了白萧然去灾区处理,如今他一心保护他,他反而怨起他不作为起来。
都城的粮仓几乎被白萧然全部换完,不管好米碎米,全部买了个精光,重新点算一番,确定不少一袋后,白萧然决定自己亲自护送。
官场里他是清楚的,官员们从中吃回扣,到时候到灾区的不知道还有多少粮食。
不顾月松的反对,白萧然领着飞儿强行出宫,带着十几车粮食驶出蒙国都城。
月松立在城墙上,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和当年他驾车和白安瑶一同离开的背影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瑶儿变成了飞儿。
车上的白萧然心情很好,终于离开了都城可以松口气,灾区的情况也不容小觑,飞儿抬头望着白萧然的神情,渐渐的把他从“以色侍君”的草包摄政王的印象中挪开。
“王爷,您和皇上吵架了么?”
飞儿之前偷听到了些什么,两人的神情都有些激动。
世上总有一种人,表面上凶巴巴,在外人面前才会显现自己的另一面。
白萧然就是这种人,他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有些恼怒皇上不在乎百姓罢了,皇上还是年幼。”
“可您也只比皇上大两岁啊。”
飞儿无奈道,白萧然哭笑不得,飞儿不提醒,他反而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哥哥。
行过树林,车队依旧马不停蹄,路边的绿野风景美的让人窒息,若是换做以前,白萧然一定会停车下来拍几张再走。
灾区距离都城不愿,不然震感也不会传到都城,最先抵达的是丕县,明珠县到丕县的情况最严重。
城门已经被封闭,据说是避免里面的疫情穿出来,白萧然停在丕县外,首先跳下马车,和县长说清缘由后,学着他们一起包了口鼻,将粮食全部卸了下来。
城门一推开,白萧然设想的百万民众一涌而出的场景并没有,只有不绝于耳的哭声和绝望的哀嚎。
路边全部都是尸体,还有很多民众自发的挖人。
白萧然是替代皇上来的,月松的名声本就不好,他必须借着这次机会,把月松的名声挽救回来,把行李全部交给飞儿,让飞儿把东西带回住处,白萧然独自一人抓起地上的铁锹加入了救援的队伍。
用力搬开周围的碎石,白萧然和几名壮汉一同在女人的哭声中搬开了那块石头,下面的场景让白萧然有些腿软。
什么叫惨,白萧然之前杀过不少人,却没这么凄惨过,一对五岁的幼童抱在一起,长眠在石头下,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之前还活着,只是,没有撑到救出的时候。
白萧然心情郁闷,和其中一名大汉坐在路边交谈。
“唉,王爷,这一场地动,我们这一片都毁了,明珠县更惨,已经过去了几天,人基本上现在挖出来的,要么不治而死,要么挖出来已经是死的,能活下来的也只有身强力壮的了,老弱妇孺基本上都死绝了。”
白萧然的视线定格在地上的一具尸体,如果他早点过来,如果一听说不犹豫的过来,提前一些,会不会更好。
他不放弃,就算刨出来是死的也不能放弃,丕县到明珠县这一片都发现了严重的疫病,听说是因为出事老鼠乱窜,咬伤了人,染了鼠疫,这个在现代都让人打哆嗦的病如今就在眼前蔓延。
白萧然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住处的,飞儿准备了醋水给白萧然泡澡,学着百姓们在家里烧醋洒落在地上,白萧然猜测这大概就是杀菌的做法。
“飞儿,莫要再撒了,熏得难受。”
白萧然有些不习惯这种味道,他是不喜欢吃醋的,平日里做菜都是拒绝放了醋的菜,酸味吃进口中,白萧然嫌弃这种味道,反而,他更喜欢甜的。
飞儿不顾白萧然的话,继续在他的房间里撒着醋,毕竟这是要命的,白萧然是飞儿的夫。
看着飞儿第一次倔强的眼神,白萧然不再说话,脑袋上顶着泡了醋的手巾,盆里的水还透着不正常的棕色,飞儿几乎将吃的醋全部都给他泡澡了。
泡在热水里,白萧然不知不觉进入了梦境,在那里,他站在丕县的最高处,从上俯瞰下去,他看到的是废墟,哭声,和若隐若现的鬼魂。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有今天石头下的两名男孩,他们依旧保持着死时的模样,抱在一起,血肉模糊,干瘦的小脸上透着不甘心的无奈。
他仿佛听到了来自地狱的铃声,转身看过去,月松就在他的身后,面无表情,眼神中竟然闪过了一丝杀意,猛的伸手把他推了下去,扭头看下去,下面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燃烧着红色业火的无边地狱,而高处的月松也变了一副装束,周围环绕着不属于这里的仙气,如同高高在上的仙人,冷眼望着他。
四周响起一阵沉闷的声音,白萧然感觉自己掉进了业火中竟然不痛,从火中坐起身,伸手看着自己,白萧然惊恐的发现了一个问题,他没了手,变成了灰白色的爪子,扭头看过去,九条长尾如同开屏一般摇晃着,火中映出了他如今的模样,哪里还是人的样子,分明就是一只巨大的狐狸。
不等他反应过来,四周又变成了一片黑暗,白萧然团成一坨,警惕的四下望去,什么都没有,对黑暗尤为敏感的白萧然心知不是那么简单。
“九尾狐,你可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