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西施抬眸看向正坐其上的男人，紧紧的攥着裙摆，面上却依旧没有变化，“好，不知大王得的，是哪个朝代的古书。”
直觉告诉他，这游戏里套路差不多都是这些。
果不其然，夫差慢悠悠开口道：“商朝，帝辛传。”
果然，又是老梗。
此刻心中想要吐槽这让人无语的设定，突然安静很久的系统终于开口说话：“亲爱的玩家你好，系统故障请玩家大人谅解，现在开始第一个任务，接受夫差的命令，并在郑旦的宫中待一晚上。”
谢特……这是什么系统……
西施抽了抽鼻子，尽量控制情绪，“大王，请将这件无比重要的任务交给我吧，一定完成。”
当初他能够识字还是帝辛教的，如今，都要还回去了。
夫差很满意，且并不打算继续待下去，站起身准备离开。
“大王。”西施再次唤道，昏暗的房中，她的眸子黑亮，“大王是真的喜爱郑旦么？”
夫差扭头居高临下看着西施，薄唇微动：“美人什么意思？莫不是寡人宠爱郑旦，美人吃醋了？”
如此凉薄的笑，如此冰冷的语气，却说着调戏的话语，西施心中一片冰凉，再没说话。
帝王之爱，有一次，足以，况且，只是容貌像，就算是转世，那也不是他了……
夫差推开封闭的大门，一阵寒风带着雪吹进来，西施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冰天雪地，风乱杂写雪花吹进房内，现在，心冷了，人也冷了。
——
入夜，西施在柳絮的陪同下，来到了郑旦的宫中，寝宫内灯火通明，不断传出郑旦的笑声，烛影下的两个人，西施看的通透。
柳絮有些担心，“美人，别听别看，大王就是……”
“别说话，祸从口出，咱们走。”
从前，他可以嫉妒，不允许帝辛去碰别的女人，他可以胡闹，帝辛宠他，这一切都归于他爱他，如今呢？这个人是夫差，同样的一张脸，面对的灵魂却不再是他。
郑旦宫中的侍女引了西施去侧殿，那里仅仅点了一盏灯，柳絮气的护着腮帮子，却也不能怎么样，一夜时间之长，仅有一盏灯，熬不住的。
“柳絮，没事，我快些写，写完咱们就回去。”西施淡然道，将灯笼放在地上，跪坐在垫子上，伸手翻开那卷极旧的竹简。
上面记载的，他都经历过，却像是看另一个故事，旁人写的史书，符不符合事实，一般都是不符的，他权当另一个故事，拿起笔点了点墨汁，在另一卷新的羊皮纸上一字一句翻译过来。
柳絮第一次看西施写字，倒不像个村中出来的女子，每个字都好看的紧。
郑旦似乎知道西施已经来了，声音更大，肆无忌惮的叫声并没有吵到西施，反而让他越写越快，手腕已经感觉不到酸麻，他眼前只有密密麻麻的小字，不知何时，眼眶不知不觉的变红，最后一笔落下，他抬起头，鼻头一酸，眼泪悄然落下。
柳絮心中怨愤郑旦欺负人，西施只是掉眼泪，却没有一丝委屈，两眉微皱，只能听到眼泪落在地上的声音。
“美人，咱们回去吧，这儿待不得了，后宫中久不得宠的娘娘多了去，不一样吃的好穿的好？”柳絮提西施感到不值，听说郑旦和西施还是好姐妹，如今，就是这样对姐妹的么？
西施摇头，他抓过地上灯笼的提竿，在柳絮的搀扶下，擦干了眼泪，“咱们走。”
柳絮说的何尝不对，郑旦声音已经略带嘶哑，由此可见屋内有多激烈，西施苦笑一声领着身边的柳絮，只想快步离开这里，离郑旦远点，离夫差远点。
夜路难行，天上依旧飘飘洒洒下着雪，西施慢慢停下，就着灯笼的光看着雪花，感受着冰雪融化在脸上的感觉，那么冷。
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西施扭头望过去，郑旦的侍女捧着什么快步跑过来。
“施美人，这是我们夫人送给美人路上挡雪的。”
说罢，侍女将那东西递过来。
西施借着光，看清了那东西的真面目，淡漠许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不屑的冷笑，“回去告诉你家夫人，旁人碰过的东西，我不要，我本无意与她争抢，她碰了不该碰的，也休怪我碰她想要却得不到的。”
西施不怕夫差，不怕郑旦，她决绝转身，不断告诉自己，脏了的东西，不论多好，他一定不要。
——
范蠡第二日中午进吴宫的，直接被丢去马鹏洗马，不受宠的美人也有好处，所行之处不会有人守着，总比某人想出来却只能望穿秋水的好。
西施身披白色的冬袄，白玉珠翠和银饰衬得他越发的脱俗，范蠡眨了眨眼，才分开几天，为何这家伙又和在朝歌一样了，宫廷综合症么？
西施在等，范蠡不明白他在等什么，手持马刷看着他。
“你怎么又变成这样了？”
范蠡皱着眉，伸手想要触碰西施的手，却不敢，几下试探，西施终于不抵抗他，
西施抿唇一笑，牵强中带着无奈，“郑旦甚得宠，夫差，很像帝辛。”
范蠡猜到了的，那日陪着西施救下那个玄衣男子，看着他不俗的打扮，没想到，真的是夫差。
范蠡抬眸看着西施，“那日你救了他的，为什么不说？”
“说什么？说我在西河村救了他，找他讨点恩宠？找他讨点知恩图报的赏赐？”
西施摇了摇头，“既然他选择了郑旦，我便不想这些了，过去的终将成为过去，人还是要往前看的，不是么？”
屋外的人紧紧握着衣袖，一双剑眉皱的极深，继续听着他们的对话。
“你就真忘了他？”
西施不语，许久，他道：“夫差的性格太凉薄，郑旦喜欢，便让她得去吧，你说，如果我抢了你，她会不会找我拼命？”
突然，西施笑了起来，他现在光下，笑的明媚，眼泪却不由得掉落，整个人噗通一声瘫软在地上，哭腔道：“对不起，我忘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