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萧然浅笑盈盈，皇帝死死的盯着他，仿佛想要透过这个人看到另外一个身影，他从来没有这么对自己笑过，从来没有。
“没问题。”
他缓缓道，时隔这么多年，当年的那个身影仿佛再次出现，他欠他太多东西，所以，今天注定白萧然不会空手而归。
“话说，如果我爹知道你用暗侍给你抓男宠，他会不会气死？”
肯定会，皇帝抿了抿唇，所以他死了他才敢这么做。
“如果你爹知道，他一定会提刀砍了我，这厮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失去我那表弟和他师傅。”
谈起白萧然的生父，皇帝像是打开了话茬，晃悠着转回龙座，满是回忆的模样让白萧然更加感兴趣。
这种人算是奇人了吧，可惜死的太早。
“我爹怎么死的？”
白萧然自己寻了个地方坐着，随便拿过一个奶糕送进嘴里。
“我不信他死了，当初找到的尸体是两具焦尸，你爹很聪明。我宁愿相信他和我表弟诈死隐居，可是我确确实实再也没有看到过他们，只有前阵子看到你，你的身上有你爹的影子。”
不知道好事还是坏事，仿佛踏进这里，他就罩在他爹的阴影下，在他们形容的话语里，仿佛这个死去的亲爹像个奥特曼，无所不能似的。
此刻的宫门外，一个人不断的徘徊，仿佛在思量什么，半个时辰后，还是低着头躲进了一旁的树丛，拨开满是灰尘的竹席，林士景低头钻了进去。
这里直通那里他太清楚，只是不敢肯定白萧然一定在。
——
“皇上！”
白萧然一连吃下了几块奶糕，外面突然跑进来一名宫人。
“启禀皇上，一名自称是白公子侍从的人求见白公子。”
说完，宫人猛的抬头，正对上白萧然的笑脸，登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别怕，那人叫什么？”
白萧然饶有兴趣的问道，他来这里只告诉了几个人，不出所料的，来人就是林士景。
白萧然晃晃悠悠的踏出御书房，林士景一如往常的半掩着面。
“林叔！”
林士景远远的看着白萧然跑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许久不见的裕国皇帝白希程。
“皇上开始派人寻你，我来接你回去。”
林士景转向白萧然，仿佛很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白萧然努了努嘴，这个时候也确实应该离开，只是扭头看看白希程，白萧然决定讨个信物，再次转身回去面对白希程，白萧然毫不犹豫道：“我想要个金牌。”
白希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道：“保命？”
“不，信物，免得你言而无信。”
这一点再度和记忆里那人重叠，白希程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只是从腰间抽出一块玉佩，“给你这个吧，比金牌管用。”
玉佩看着眼熟，没有多余的雕刻，像是一块原石钻了两个孔，白萧然有些嫌弃的接过，心里嘀咕着白希程是个抠门鬼，仿佛看出了白萧然的心思，白希程补充道：“这是当年你爹送我的生辰礼物，我从不曾给任何人摸过，你是第一个。”
像是心中无法忘怀的白月光留下的唯一遗物，玉佩在白萧然的手中静悄悄的躺着，冰凉的手感很是舒服。
“这个是什么玉？”
“他说，鹅卵石，我也不晓得是什么玉。”
！！！
鹅卵石？
这个时代有鹅卵石？
你仿佛在逗我！
白萧然一挑眉，表情凝固在脸上，抬头看过去，白希程一脸的纯真。
如果说之前只是怀疑他那生父的来历，那现在基本上确定了，那厮一定是未来人。
一块破鹅卵石钻了两个洞送给堂堂皇帝，竟然还能让这个傻子珍惜守护十几年，多么神奇的事情。
“好，那玉佩我收下了，我信你。”
这个皇帝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聪明，否则一块破鹅卵石能够把他骗了十几年，证明这个人也没有那么聪明。
林士景仿佛也留意到了这边，等的有些不耐烦，大步上前拉过白萧然想要往回走，虽然掩面，白希程总觉得这个人眼熟得很。
只是忘了在哪里见过。
回去的路很顺畅，林士景专门派人来接，白萧然躺尸在马车里叹息道：“林叔，还是你懂我，骑马来的时候快要累死了。”
林士景有意无意的扫过白萧然身上多出来的东西，拿起看了几眼，“这东西，白希程给你的？”
“林叔，人家好歹是皇帝，给人家留点面子。”
林士景毫不在意的样子让白萧然很是欣赏，偷笑着道。
林士景毫不在意的扬了扬头。
对于林士景，白萧然总是不太清楚，问起时也不会正面回答，只是和他在一起莫名的安心。
“林叔，你说你认识我爹，在你眼里，我爹是怎样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白萧然会问起，林士景看向白萧然的玉佩大概明白了什么，冷笑道：“是白希程提起你爹了吧？”
白萧然只是陪笑着点头，林士景晃了晃脑袋，仔细整理了一番话语，才缓缓道：“你爹啊，很讲兄弟义气，就算是曾经害过他，还是对人很是真心，他有个弟弟叫千子逸，是当年的都城五少之一，做了不少错事，最终来救的还是你父亲。”
长得好，武功好，有工作，有爱情，还有义气，十全十美的人，却死的那么早。
“那，那个千子逸人呢，我去过四季楼，只见到一个叫做不悔的。”
白萧然感觉自己像是十万个为什么，追问着林士景，而林士景则耐心的回答，提起千子逸后来的事情，林士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伤感的事情，无奈的叹息道：“他隐居了几年，后来找到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应该做的，人生有多少应该做的事情？
林士景抬眼，白萧然亮晶晶的眸子一直打量着他，仿佛洞悉一切。
他就是太聪明，和他的生父一样。
“林叔，如果你有孩子，你的孩子应该已经成亲了吧？”
之前从未听说过林士景的孩子，白萧然只当他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