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成强妈欢天喜地地走了。
村长看向我的眼神，多了几分意外和惊讶。
我算是明白了。
这个村长压根儿也没多在乎村里人的命，不然之前也不会真同意让我这个没有任何临床经验的学生给村民看病。
估计还是戏弄我的成分居多。
不过现在，我的成功显然让他对我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还真被你给治好了，」村长笑呵呵道：「小姑娘，你还挺厉害。」
我照之前的姿势缩在角落，腼腆笑笑。
为了不激怒对方，我没有立刻提起离开的事情。
院子里忽的安静下来。
片刻，村长拎了个板凳在我面前坐下：「姑娘，先前我说只要你治好成强和二柱就放你走，这话肯定是说话算数的。」
听到这里，我十分配合的眼睛一亮。
但也不出所料，村长下句就转了话锋。
「不过，我看你也算有本事，叔跟你提个建议，要不就留在咱们村吧，你别看村子表面看着穷，其实家家户户都有少说百万的存款，现在村里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人活这辈子，不就奔个挣钱？只要你留下来，叔保准你不出三年就能挣到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
用拐卖妇女儿童这种必不得好死且必下地狱的法子吗？
不好意思，我是个好人。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但嘴上只能说。
「不、不行……」我暗暗掐了下自己大腿，霎时泪意涌现：「叔，我还小，还、还不想生孩子，求你…求你放过我吧……」
不直接拒绝，用求情方式先跟他谈谈条件。
果然，我这话一出，村长立刻否认了我的说法，甚至还怒气冲冲。
「胡说，谁说请你来是让你生孩子的！」
我畏缩道：「就、就带我过来的那两个大哥。」
村长了然地应了声，笑眯眯继续说：「那是那些没本事的才得去嫁人生孩子，你不一样啊，你可是有真本事的，叔可舍不得你现在就嫁了人。」
真的吗？我不信。
我瑟缩地看向他，一副惊魂未定地模样。
13。
「好孩子，叔知道你还是怕，但你放心，只要叔放了话，村里肯定没人再敢动你。」
村长的表情看上去堪称慈祥。
我做出天真模样，泪眼汪汪看住他。
「真的吗叔？」
村长拍了下我肩膀，我应景地打了个颤。
见状，村长表面有些愧疚，眼中神色却愈发满意，想必我现在这副惊弓之鸟的样子，就是他最想要的。
毕竟吓破了胆的人才更好控制。
「叔可不是那说大话的人。」
我缩起脖子，讷讷看着他，没再说话了。
村长继续：「你之前不说了吗，你是个孤儿，那外面估计也没有你记挂的人了，与其继续留在城里挣那三瓜两枣还挨了你欺负，不如留在咱村里，凭你这个本事，乡亲们肯定都得高看你一眼！」
我呼吸变得稍稍急促了些，眼中浮起心动的神色。
但为了显得更真实，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村长满意于我眼下的样子，最后说了句：「姑娘，好好想想吧，只要你肯留下来，叔肯定不让你后悔。」
说完，他嘬着旱烟起身离开了。
仿佛是真要给我一个安静思考的空间。
但我清楚，如果最终我给出的答案不能让他满意，恐怕也会被他一视同仁的安排嫁人生子。
时间很快来到晚上。
原本看着比成强症状严重且没人照顾的二柱。
此时不仅能下地，甚至亲自赶到村长家跟我道了谢。
可还不等对方离开。
中午还喜气洋洋的成强妈，忽然又哭嚎着冲了过来，她状若疯癫地直朝我而来，嘴里大喊着。
「贱人！你这个贱人！我儿子被你治死了！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14。
好在，成强妈并没有得手。
甚至不给她近我身的机会，就被正在感谢我的二柱给拽住了。
「婶子，咱有话好好说，这到底咋回事啊！」
成强妈却已经失了智，根本不理好言相劝的二柱，只红着烟要扑上来跟我拼命。
直到在屋里的村长听到动静出来，半劝半呵斥的叫人把成强妈制住，她看上去才正常了些。
我胆战心惊躲在二柱身后，做足了无辜者的姿态。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一进门就喊打喊杀！」
村长发了怒。
成强妈当即扯着嗓子开嚎，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手「啪啪」拍着地开始撒泼。
「还说啥啊！这贱人早上才说能治好我家成强，晚上成强就没了命！！！连个后都没给我留啊！！！」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今天非得弄死这个贱人！」
「村长！！！我家成强可一直最敬重你，这回你说什么都得给他做主啊！」
这话一出，围在村长家里里外外的人都面目惊讶看向了我。
我躲在二柱身后，抓住他衣服不让他离开。
装作怕极了的模样细声细气地说。
「我、我没有，我说得那些，都是对、对的，婶子，你不能冤枉我，我、我怎么敢害人……」
二柱也蹙眉搭腔：「就是啊婶子，我跟强子一起得的病，怎么我俩吃一样的药，我现在好好的他就没命了呢？」
成强妈不回答二柱的话，只一个劲儿嚎着要让我赔命。
几分钟后。
村长终于不耐烦地吼了声：「还有完没完！」
这下，成强妈、二柱，以及其它看热闹的村民，全都瞬间安静如鸡。
有二柱这么个活生生的人证在，村长当然没怀疑我，只盯住成强妈质问。
「少在这儿胡搅蛮缠，你只说，成强喝了药之后你都干了些什么！」
成强妈抹着眼泪哽咽着说：「我…我就是怕他病得亏了身子让他吃了两顿好的，难道这也有错吗？我是他妈啊！我还能害他吗！」
「那、那就是了……」
我嗫嚅着接话：「急性肠胃炎这个病是不严重，可最忌讳的就是病还没好彻底，就大吃大喝，您、您这么做……」
后面的话我没说完，但在场其他人看向成强妈的眼神，显然已经有了变化。
15。
短暂的死寂后。
周围响起村民细碎的议论。
「之前成强爸咽气，也是因为她不听人医生的话，非要让吃东西来着吧？」
「对对对，有这么回事，刚害死男人没几年又害死自己儿子，真是个丧门星。」
「我记得她婆婆也是不明不白就死了吧？」
「啧啧啧，娶了这么个丧门星进门，把全家都克死了。」
村民的议论，更加刺激了这个还在承受丧子之痛的女人。
不过我也没想到。
事情还真能天助我也到这个地步。
前有她丈夫也是被她不遵医嘱害死，后有二柱这个大活人在场。
怕是就算她叫得再大声，也没人会相信成强是被我害死的。
「行了。」
村长再一次叫停成强妈的哭嚎和村民的议论。
他一双乌沉沉的眼盯住成强妈，两三秒后开了口：「成强妈，这回我就当你伤心过了头才过来没事找事，不过你要再敢继续胡闹……」
村长的话没说完，但只要右耳朵的人就都听得出来，他这番未尽之言中的威胁意味。
又顿了下，村长看向周围村民，再次缓缓说道。
「早些时候，我已经跟人姑娘谈过了，既然有治病救人的本事，不如就留在村子里一起赚钱，当然了，小姑娘还在考虑，不过我的话也放在这儿，从今天起，再有谁敢打这姑娘的主意，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村长明显是懂收买人心的。
如果我真傻到相信他的话，这会儿怕是早就感激涕零了。
早先被村长答应过的王婶老大不愿意，毕竟昨晚村长才说过，我头一个就得给她家生孩子。
「村长，有治病救人的本事，也不耽误她给咱生娃啊，这么水灵干净的丫头，不生孩子都浪费了。」
村长不悦看过去，面上隐隐有怒气浮现，但他没再疾言厉色，只淡淡问了句。
「怎么？我现在说话不管用了是吗？」
16。
大喇喇表达不满的王婶，被村长的语气吓到了。
她缩起脖子退到人群中再不敢出声。
又用颇具压迫感的视线扫了眼周围村民，村长强调：「敢有阳奉阴违的，一律撵出村子！」
这话出口，事情就算是盖棺定论了。
这个一言堂，最终还是由村长牢牢把控住了。
成强妈没能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当下就被村长派人明送暗赶回了她家。
围观的村民陆陆续续离开。
直到院子里只剩我和村长两个人，对方才神色和缓对我道：「怎么样姑娘，叔还算说话算话吧？叔说了不会再让这村子里的人碰你一手指头，就不会再让他们胡来。」
我垂着脑袋点点头。
村长倒也没有催促，只用烟杆指了下我身后那个屋子。
「成了，今晚你就先睡那屋，剩下的事儿咱们明天再说，行吧？」
此时的他，看起来好像真成了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
我一言不发地点了下头，在他主动把我手腕上的绳子解开后，飞也似地冲进了他只过的那间屋子。
反正目前为止，只要我不跑，就肯定能让他放心。
这晚还算平静地度过了。
转天一早，有人火急火燎赶来村长家，说成强妈昨晚上吊死了。
村里有人自杀，村长却眉毛都没动一下，只说把人埋了就行。
我获得吃饭的权利，并和村长同处一张桌子。
饿了整整两天，饭菜刚到面前，我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直到填饱了肚子，我才期期艾艾放下碗筷看向村长，抿了抿唇迟疑着问他。
「叔，如果我留下来，真能赚大钱吗？」
17。
对于我的识时务，村长明显满意极了。
他立刻就说：「当然，叔不是跟你说过了？只要三年就能让你挣到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我再次沉默下来，做足了认真考虑的模样。
半小时后。
我在他暗含催促的目光中，顺他的意说出：「好。」
刚巧，我话音才落，就又有村民找上了门来。
是抓来进村那天开车的男人。
「怎么了？」
村长朝气喘吁吁的男人看去。
对方抹了把汗，着急忙慌道：「村长，我妈突然病了，能不能请、请……」
「我叫谷雨。」我忙说出自己名字。
「对对对，」男人冲我尴尬一笑，继续说：「能不能请谷雨大夫去给我妈瞧瞧！」
我征求地看向村长。
村长对我的表现更加满意，笑着挥挥手。
「去吧。」
我跟着男人离开了，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着急。
我心下冷笑，像他们这种常年拐卖妇女儿童的畜生，竟然也会担心自己的家人。
男人家离村长家并不远，约莫十来分钟后就到了地方。
「谷雨大夫，我妈正在屋里躺着呢，你赶紧、赶紧给她看看吧。」
男人搓了搓手，催促着。
我莞尔一笑：「行，大哥别急，我这就去。」
「那个，」男人发出急促的短音，我停下脚步回看向他，男人讨好地笑出一口黄牙：「甭、甭叫大哥，村里其它乡亲都叫我老三，你也这么叫我就行，那什么…之前在车上是我和赖子说话不中听，谷雨大夫千万别放在心上。」
看他这样，估计是怕我会秋后算账。
毕竟，比起他们这种体力人，我现在才是村长面前的红人。
我不在意地摆摆手：「不会，我反倒该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把我带来这里，我也不会有跟着村长挣大钱的机会。」
更不会有能把你们这作恶无数的人贩子村，一窝端的大好机会。
当然，后半句可不能说出口。
18。
老三妈的病看起来严重，其实只是有些低血糖。
题外话，我算是看出来了，这村里的人虽然人均存款七位数，但未免树大招风，家家户户至今还活得跟没通网似的。
他们这样，算是给我大开了骗人的方便之门。
「不严重，就是高血压，上了年纪的人一般都会有这个问题。」
出了屋，我跟老三说。
闻言，老三大大松了口气，看向我的眼神满是感激。
「真是太谢谢你了谷雨大夫，我妈之前就这样过，可村长说我们村里的人不能老出去看病，我妈又每回都躺一半天就好了，我就没带她去镇上的医院看过，要不是你来了村里，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寒暄几句，我跟老三说了他妈该吃什么药后，就在他的千恩万谢之下离开了。
有了老三打头阵后。
之后一连好几天，村里都有人来找我看病。
村长看我跟村民相处得越发融洽，对我的警惕性也逐渐放低，甚至还允许我独自居住。
不过，他依旧没有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估计还是担心我会随便联系外界。
这天，又用庸医超能力给一家人贩子看完病。
刚回去，就看到正等在院里的村长。
我忙迎了上去：「村长，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我眼神关切地望向他，一副担心他生病的模样。
村长笑笑，把手里拿着的个布包递到我面前：「先前一直忙着就给忘了，今天才好悬想起来，这里面是你来村里时带的东西，也该物归原主了。」
看来，我最近在村里如鱼得水的姿态，总算是彻底获取了对方的信任。
没立刻结过布包，我只说：「您言重了，反正我感觉在村里日子过得挺舒服，都快忘了之前生活是什么样，这些身外之物也就没什么要紧了。」
村长笑容更盛，强硬地把布包塞到我手里。
「给你你就拿着，放心，叔现在一百个相信你。」
为了不显得虚假，我也就顺势收下了东西，目的达到后，村长没有久留，闲聊似的又打听了几句我对村子的观看，心满意足回了家。
解开布包，里面静静躺着阔别依旧的手机和充电器。
缓缓吐出口气，我将手机紧握在掌心。
19。
哪怕有了独栋独院。
我依旧还是等夜深人静之后，才敢播出那三个早就在我心里滚动过无数次的数字。
这通电话打出去我才知道，原来从我被拐后第二天，我的大学舍友就报了警。
估计没想到能接到我这个失踪人口的电话，警察立刻询问了我目前所处的位置和安危情况。
「同学放心，这边立刻会派出警力前去解救你。」
「不急。」
我阻止了对方打算，并在对方不理解的询问中，把这个村子的情况交代了个清清楚楚，最后开诚布公道。
「虽然有些离谱，但我真的有个超能力，再给我点时间，等我处理好这些人贩子，你们再来收尾。」
「啊？」
接线员发出不懂但大为震惊的声音。
我笑了笑，主动挂断了电话。
之后几天。
村里生病的人越来越多，小到头疼发热，大到各种急性炎症，一时间，村里开始传出风言风语。
当然，谣言的主人公并不是我这个好心的大夫。
而是早就上了吊的，死不瞑目的成强妈。
有人说她其实根本就没死，只等着害村里乡亲。
也有人说，她是死后怨气太大，现在回来报仇了。
各种没有根据的说法被传来传去。
偏偏这个村的人还挺迷信，那个说法都有一小撮人在信。
而当那个貌似早就被我治好了病。
却在某天晚上突然暴毙的二柱死讯传开后，经过我不遗余力的暗中推波助澜。
成强妈冤魂索命的说法，霎时说服了村里绝大多数人。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村长。
莫名中风偏瘫起不来床的村长，边流哈喇子边口齿不清地怒骂。
「一群蠢货！愚不可及！居然还会相信这种鬼话！」
我安慰他：「不怪大家，就是进来村里生病的乡亲太多了，大家总得有个排解的口子。」
村长狐疑地看向我。
我猜，早在他中风第一天，就已经怀疑我了。
可惜他现在连话都说不清楚，就更别提像之前那样发号施令了。
我微笑与他对视：「叔，你可是咱们村里的顶梁柱，一定要千万保重身体，我还等着跟在您身边赚大钱呢。」
最后的时刻还没到，我不能操之过急。
20。
整整一个月。
村里那片坟地就又多出十几个圆鼓鼓的坟包。
一个月前还无比辉煌的人贩子村。
到如今，死的死，瘫的瘫，隔三差五就有人家办丧事，家家户户都有药味飘散，每条巷子都有纸钱飘落。
当初亲手把我抓回来的老三和赖子，也已经去和成强二柱团聚了。
好兄弟嘛，当然得生死与共。
「你、就是你……」
病得眼歪口斜，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的村长，怒不可遏瞪住我。
我轻飘飘笑了声，替他掩了掩被子。
「叔这是说什么呢，我早就跟咱们全村一条心了，您怎么能怀疑我呢。」
村长依着墙，半边身体都使不上劲，那双浑浊的眼睛却凶狠如昨。
「是你害我……害村民生病，你这个、你这个灾星……」
「叔。」
我一手搭在他胸口，敛去笑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这么尽心竭力地给乡亲们治病，您怎么能这么冤枉我。」
村长气得呼哧带喘，却死活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叔，你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养好身体，我可还等着跟着您挣大钱呢。」
每次来他家，我总要说上这么一句。
我就要让他知道，现在的他，别说挣钱，就连像个人似地活着都做不到了。
起身走出这间沉闷的屋子。
抬头望向高悬在头顶的太阳，隐约听到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哀乐。
我终于露出自从来到这个人贩子村后，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真好，总算要结束了。
21。
警笛呼啸而至的那天。
村里活口只剩不到三个，还都身患程度不一的重症。
留下这三个活口，当然也是为了方便之后的侦查。
「你就是谷雨同学吧！」
迎面走来的警察，声音听上去有些熟悉。
对方表情复杂地看了眼村子，看向我的眼神中，多了几分震撼。
「您好。」
我礼貌跟人握手。
对方局促地笑了下，朝身后一辆看上去有些不太一样的警察指去。
「之前听你说自己有超能力，我还以为你是在开玩笑，没想到居然……」对方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止住话头，旋即才又说：「这次有位领导一起过来了，说想亲自见见你。」
哦，我就说为什么觉得声音怪耳熟，原来是当初接我电话的那位警察。
我转而狐疑朝那辆车看了眼。
领导？什么领导？
好像整得还挺神秘。
没多耽误，交代清楚人贩子村目前的情况后，我就赶去了那辆车。
刚走到跟前，车门就早就下车等候的司机打开了。
「谷雨同学，请。」
对方十分有礼貌，同我说话时，脸上还带少许不太明显的尊敬。
我同对方微微颔首，而后弯腰坐进车里。
然后，我就瞳孔地震了。
现在坐在旁边，笑容和蔼中带着几分严肃的男人，如果我没记错，之前只在新闻联播里面见过！
好家伙，区区一个我，居然也值得这种大人物亲自来见？！
22。
「你好，谷雨同学。」
大人物率先向我伸出手来。
我立马握上去，甚至没来得及捋直舌头。
「您您您您您好！」
我：「……」
妈的，死了算了。
对方不在意思的笑笑，简单问了我几句这座人贩子村的情况。
随着我的讲述，对方的表情也变得愈发严峻。
待我说完，对方沉默片刻后，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比起只能听的我，亲身经历过的你，想必感触也更深，是这样吗？」
我抿抿嘴，轻轻点了下头。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这一个月来，这村里的人贩子都在忙着生病，我没准儿还有可能见到他们的同伙。
「说起来，我接下来想说的事情，对于你来说或许会有些冒昧。」
我：？
让我听听能有多冒昧。
大人物沉沉笑了声：「无论基于我个人，还是成千上万因为亲人被拐而支离破碎的家庭，我都希望你可以继续帮助他们。」
怎么帮助？我愣了下，旋即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您是说，想让我继续在捣毁人贩子这一犯罪群体的道路上，继续发光发热？」
大人物哽了下，而后失笑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可以！」
没有任何犹豫，我当即答应下来。
且不说能得到什么外在奖励，单就能捣毁更多窝点，解救更多被拐的人，就已经足够令我义不容辞了。
况且，我还有那么一个又粗又大的超能力金手指傍身。
这天底下，还有比我更适合做卧底的人吗？
想必是没有的。
23。
两个星期后。
办理好休学手续，处理好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
在专业人士的秘密护送下，我乘专机前往国内某座城市。
据查，这座城市中，隐藏着一个专门负责拐和埋的人贩子团伙，并有数十条下线。
巨大的轰鸣声中，飞机稳稳滑上停机坪。
走下飞机，我一眼就看到正身处重重保护之中的那位大人物。
上了车，大人物问我。
「马上就要开始行动了，怕不怕？」
我摇头：「没什么好怕的，反正这些人渣迟早都会被病魔打败。」
大人物无奈笑笑，但又很快恢复平时的严肃模样。
「无论如何，保证自己的安全，才是此次行动中你最重要的任务。」
我胆大妄为拍了下大人物的肩膀，轻松应对。
「放心吧，我现在可有个『行走的生化武器』的名号呢，谁伤得了我啊。」
极为难得的，我在对方脸上看到了足以称之为「无语」的表情。
驶达市中心后，汽车稳稳停下。
我看了眼汽车周围，确定这车没引起别人注意后，推开车门准备下车。
「谷雨。」
大人物叫住我，眼含关切道。
「记住，千万注意安全。」
我明媚的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您就只管把心放肚子里吧！」
两个月后。
全国各大电视台，争相报道了某市一人贩子团伙被彻底捣毁窝点，并且犯罪分子全部被抓的新闻。
偷偷抓罪犯，并惊艳所有人的我。
在人被打马赛克，声音也会被技术处理后，荣耀登上新闻联播。
采访的最后。
纵使知道镜头外不会有人看清我的模样。
我还是直直望住闪着红灯的摄像头，郑重说出自己的目标。
「愿，天下无拐。」
这次的行动。
仅仅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