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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慈母渣儿“这群挨千刀的把能拿的都拿了，怕是⋯⋯”李奶奶接连叹了好几口气。
桑晚忙安慰道：“我也并非没有收获，起码留下了一张师傅的画像。”
不管怎么说也能缓解她的思念。
李奶奶突然拍拍手，格外激动道：“我倒是有她留下的物什，只是个本子，不值钱，你看看有兴趣不？”
“本子？是蓝色的那本吗？”桑晚的眼眸中瞬间闪起光亮。
她记得师傅经常会写点随笔，可能是当日的日记，亦或者师傅临时起意写下的诗句。
这些都是师傅当她面时记下的。
至于里面具体是什么内容，桑晚并没有看过。
李奶奶蹙眉琢磨片刻，才点点头，“对，就是蓝色的！”
“我需要，您能带我去看看嘛？”桑晚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
两人一左一右扶着老奶奶回家。
屋内陈设仍旧简陋，只有老旧的床和土灶台，还有一些李奶奶上街捡来的破烂东西。
这里和桑晚记忆中的没有丝毫差别，只是角落里多了个木头架子，上面用钢丝吊着个小铁盆，好似是临时搭建的小炉灶
“奶奶，您怎么不再大锅里做饭啊？”桑晚看着小灶不解地问道。
李奶奶一怔，慌忙解释道：“年纪大了，一个人吃不了多少东西，这个挺好的，挺好。”
尽管李奶奶看起来没有异常，可桑晚仍然起了疑心。
她迈着大步走到灶台边，一眼便看到灶底。
“锅呢？”桑晚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李奶奶别过头去，轻轻擦拭着眼泪，“锅坏了，丢了。”
“我不相信，您丢哪了？您一个人怎么能搬得动那么大口锅？”桑晚打破砂锅追问到底。
她知道李奶奶是个省吃俭用的人，掉在地上的菜窝窝头都要捡起来继续吃，衣服上打满了补丁，她绝不会轻易扔东西。
更何况那口锅是师傅在世的时候，她们一起帮李奶奶买回来装上的。
李奶奶摆摆手道，“别说了，别说了，作孽啊。”
“是不是你那个儿子又来找茬了？”桑晚紧紧握住她的手，“您有事一定要告诉我。”
“是，今年地里收成本来不强，他又把钱都拿去酗酒了，儿媳妇跟他要钱，不然就离婚，他拿不出来就又跑到我这来了。”李奶奶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她亲手养大的儿子却是个实打实的白眼狼，远不如外人对待她好。
厉霆锋疑惑地目光移到桑晚的身上。
她这才解释道，“李奶奶老伴早逝，有一对儿女，女儿嫁到外村后便再也没回来过，儿子娶媳妇的时候拿走了奶奶所有的积蓄，也对奶奶不闻不问的。”
“天底下竟然有这种不孝子，简直是匪夷所思！”厉霆锋颇感震惊。
李奶奶哽咽道：“都是命啊。要不是她们师徒俩发现我晕倒，救了我一条命，我老婆子怕是早就入土了。活到现在，反倒是遭人嫌弃老了不中用了。”
光是听李奶奶的话，桑晚都能猜到当时的境况。
她当即往门外走，“我去找他算账，他怎么能这样！”
身为儿子把年迈母亲的锅都端走了，这不就是置她于死地吗？
李奶奶赶忙拉住她，颤颤巍巍地摆摆手，“桑丫头，你是个好人。他是个无赖，你别去招惹他，别去。”
她言辞中都是对桑晚的担忧，生怕桑晚在自家儿子身上吃亏。
“我们一次次的退让换来的正是他的变本加厉，这次说什么我也要去。”桑晚的目光坚定。
厉霆锋也阻拦道，“我们先办正事，等会我陪你去。”
“对对，我去给你们拿东西。”李奶奶迈着急切地步子走到床边，掀开薄薄的老式床单，下面是杂乱的干草，抛开干草，蓝色的本子赫然出现。
那个本子，桑晚再熟悉不过了。
就是师傅的！
当李奶奶手中拿着本子朝她缓缓走来，桑晚的心中却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异样感觉。
本子交到她手上那一刻，她仿佛看见师傅趴在桌边写字的情形。
“师傅。”桑晚喃喃道，心头的思念感瞬间袭来。
李奶奶解释道，“当时他们扫荡桑医生家里的时候，许是看本子不之前，就丢在院子里，我就捡回来了，我也不认识字，你瞅瞅有用不？”
“有用，太有用了，谢谢您。”桑晚调整好情绪，将本子好好地收起来。
她的视线挪到厉霆锋身上，不用多说厉霆锋就知道她心里再琢磨什么。
“好。”厉霆锋想也没想地说道。
两人没再提去找李奶奶的儿子李富贵算账的事，只是简短的告别后，直奔李富贵的家里。
桑晚凭借着记忆帮他指路，终于找到了。
李富贵的家虽算不上富裕，但却是李奶奶院落的两倍，并且是土砖房。
“听师傅说，李爷爷也是名士兵，一直与家里聚少离多，后来战场上失去性命后，政府给了抚恤金，那笔钱全被李富贵花了，李奶奶还欠了一屁股债，后来李奶奶四处给人打零工，才勉强还上，但她的身子骨却远不如之前了。”桑晚的眉眼间都是心疼。
厉霆锋不解道，“李奶奶身为烈士遗孀，每个月都是有补贴的，虽然不多，但也能够她在村里生活了。”
“竟然有补贴？”桑晚瞪大眼睛，心中顿时有不好地预感，“李奶奶从未提过补贴的事，她肯定也是不知道的，看来都被这个白眼狼弄到手里了。”
桑晚胸前的怒火愈发浓烈起来，她跳下车，迈着大步往李富贵家里走去。
大抵是白天的缘故，李富贵并没有锁门。
他们二人刚踏进院子里没两步，就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惨叫声和男人的咒骂声。
“你个臭娘们！钱钱钱，你跟钱过去吧！老子就是花了你能怎么样？我打死你这个畜牲！”
李富贵的咒骂声清晰地传入他们耳中，随后是不明物体的鞭打声。
不等他们二人冲过去，就看见一位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中年女人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