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听见这句话最不好受的应该是严靳,可他好像真的失去了当年的冲动,一言不发,就像死人一样。
秦风说,这种小瘪三打架失了身份。干脆捞出兜里电话打了一个,没多久这酒吧看场子的人就来了,秦风没多说,直接一句“把这批人给我撵出去,没大没小的。”
也是巧了,这酒吧看场子的这批人里头原来和这几个闹事的小年轻认识,难怪刚刚他们闹沈茵的时候没人来拉,这显然秦风面子还不小,那批人直接把人弄走,让他们别找事。
安生下来的一瞬间,我走到江辞云身边坐下,他长臂一伸,松垮地纳我入怀:“说,干什么好事了?”
“刚在楼下撞见他们欺负沈茵。”我轻声说。
江辞云好像并不太关心沈茵被怎么欺负了,又问:“你呢?除了被他们拽手,还受别的欺负了吗?”
我思索了一会,摇头。
他忽然冒出一句:“我只管你。”
江辞云和我聊天,我拿起酒杯想喝酒时才惊觉严靳不在了。我正好看见严靳老婆叫沈茵过去坐,沈茵压根没理,于是那姑娘就自己坐到我原先坐过的位置。但姑娘凑上去说话,沈茵完全没搭话的意思,我瞧着气氛挺没趣的。
“辞云,生日快乐。”许牧深扬起的声音卷在我身后:“唐颖,好久没见了,我们也喝一杯。”
我扭过脑袋,撞进了许牧深的眼睛里。他还是老样子,清瘦的身躯,一丝不苟的西装,浑身都透出一个严谨人士该有的味道。
他曾对我说的那句我爱你回想起来已经很遥远了。我和江辞云结婚后他也没有闯入过我的生活,隐没得就像没有存在过。
我一时好奇问他:“我也好久没见你了。过得怎么样?律所听说干得不错,女朋友找了吗?”
江辞云勾住我的肩,免不了又打趣:“他?我已经在考虑给他建的庙什么时候动工。”
我和许牧深同时笑出来,眼神交汇,短暂分离。
许牧深点了根烟,开玩笑地说:“最近很多客户在猜测我的取向,再这么下去,我自己都快怀疑是不是喜欢男人。”
他笑得清冷,好看。
江辞云说:“阿深,这样不行,找女朋友是为了生活。一个人久了,难免学不会爱了,难道你要一直一个人?以你的条件,应该不缺好姑娘。难道心里有人?”
我心突突跳跃,惊觉我的男人也寂寞了很久。
我总觉得,和他经历那么多才走到一起。
应该也会像以前和许牧深吃饭时和我们唠嗑的那个军人丈夫一样,不会轻易被打散,我总觉得,我的努力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想让江辞云体面些。
可是当江辞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他这半年来有多寂寞。
许牧深说江辞云也是普通男人,他那么了解江辞云的一个人也说出这种话,会不会我已经走到了危机的边缘还浑然不知?
我伸手去握酒杯,酒喝得缓慢,放下杯子的时候又和许牧深的眼神碰撞上。
他看着我笑了笑,半了很多拍地回江辞云说:“心里没人。”
许牧深抽了口烟,喷出一整团浓烈的白烟。
“不,不好了,出事了!”酒吧看场子的火急火燎地冲过来。
“咋呼什么啊,有事说事!”秦风骂道。
“秦哥,你朋友和人在外面打架了,腿上还被砍了一刀。”
卡座上的许多人都不约而同地窜起身来,这里只缺了严靳,那么谁被砍了一刀就很明显了。
“和谁打的?”沈茵问。
“就刚上这来的几个小年轻。”
我以为严靳对沈茵真的一点感情都没了,毕竟刚刚的一切表现他都太沉得住气,完全得无动于衷。
严靳的小媳妇差点晕过去。
沈茵二话没说直接往楼下跑,我们这群人也都往楼下跑,严靳躺在酒吧门口,腿上破了很大一口子,血哗哗往外流。
沈茵托起他的脑袋,狠狠骂道:“好端端地打架干什么?”
严靳白着张脸,说:“不干什么。沈茵啊,我结婚了,这是最后一次为了你干傻事,以后不会有了。”
我的鼻子好酸好酸,沈茵没哭,但看得出来她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