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云点了根烟冷笑了下:“这下好了,老子自作自受。”
烟雾瞬间缭绕在空气中,许牧深开了车窗,江辞云弹下第一截烟灰转头看着我,眼里涌动着那意味不明的东西。
几秒后,他手里的烟嗖的一下飞出窗外,他的手指轻轻在我脸颊迂回了几下:“脸怎么了?”
通常,被人刚刚扇完巴掌不会肿起来,但过后会变得明显。我自己也抬手摸了摸,一条条的手指印仿佛梗了起来。
“表哥打的,刚刚打车来找你的路上司机拼车,他扇了我一耳刮子。”我说。
“很好,从今天开始你可以关禁闭了。至于你表哥……拿来。”
我瞥他一眼:“你以前是流氓,现在好歹是流氓商人,又想来胡作非为那一套?”
“小东西,拿我对你说过的话呛我?”江辞云的脸色阴了阴,但他揉我脸颊的动作很轻,很温柔。
驾车的许牧深扭过头来:“请二位照顾一下单身人士的感受。”
突然间,我惊觉许牧深的问题被这个插曲冲得烟消云散,转眼间就到了吃饭的地方,谁要是再提,怎么都会显得突兀。
这个时间段吃饭去哪都会比较尴尬,江辞云让许牧深把车开到他的娱乐城,那边有现成的厨子,自己的地方想吃什么都不会是难题。
那边的工作人员看见我已经见过不怪了,还有几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经理打趣江辞云说:“江总,越来越长情了啊。”
我忘了,和江辞云认识之前他身边的女人不少,虽说从没带回去过夜的,可好歹他也是个夜场小王子,早早来了娱乐城化妆的小姐们看我的眼神别提有多膈应了。
去了趟云南的我如是重生。
自卑是什么时候悄悄淡去的,我无法具体言表,也许是看见沈茵触动极深的一瞬间,也许是看见院子里老太和小孩相依为命的时候,也许是回来的飞机上,也许是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有什么好看的,怎么总是她啊?”有个声音冒出来,很轻。
娱乐城的走道里四壁都是墙,轻易就能卷起回音,以至于我还是听见了。
我的脚步忽得停下,转身望向了躲在转角只弹出俩脑袋的女人。
“怎么了?”许牧深问。
江辞云只是不解地看着我。
很显然,他们没注意俩姑娘说的话。
我一步步向她们走去。
“走走走。”她们扭头要走。
“等一下。”我说。
两个年轻的小姑娘身子一僵,转过头来怯怯地看着我,这分恐惧我想不是因为我,更多的是忌惮着我身后的江辞云。
“我是没你们俩年轻好看,但他就是喜欢我,就是去哪儿都带着我,不服?”这句话从我嘴里落下没多久。
俩姑娘吓破胆儿似的朝我欠身说着:“对不起。对,对不起。”
如同逃窜一般她们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身后响起江辞云窜出喉头地低笑以及另类的夸赞:“什么时候学会了裁缝师傅的本事?”
“什么?”我有点懵。
许牧深上前一步,替江辞云淡淡地解释道:“针狠,真狠。”
后来,我们三个人找个了大包间,江辞云让厨房给烧几个好菜和十几个素菜。
长长的玻璃桌全摆满了,大屏幕里放着蓝调的音乐,灯光昏黄,温度合适,窗户打开的时候还有柔和腥咸的海风吹过来,别提那感觉有多好。
两个男人互相发着烟,江辞云要了瓶他喜欢的庄园红酒,谈着最自然最和谐的话题。
原本这段饭吃得挺舒服,可江辞云一时好奇突然问许牧深:“我记得你以前也吃肉,什么时候开始吃草的?”
许牧深看了我一眼,很快落回江辞云脸上:“吃素可以保持体形,而且减少肾脏负担。其实我还好,不过有女朋友的男士为了幸福的生活着想,吃素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气氛突然间变得怪异,江辞云扭头看看我,慵懒地瘫在沙发椅背上:“就是为了照顾她的感受,我要多吃点肉,不然……”
我的脸憋了个通红,他的意思是要是他吃素,恐怕我就下不来床了。
我抽走垫在腰后的靠枕砸向他,他接得快,完了就附身过来,重新给我垫上。
江辞云喝完半瓶红酒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黑了。
许牧深的酒瘾似乎也上来了,他说:“等等回去找代驾吧。”
江辞云笑笑,对我说:“让人再拿瓶过来。”他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我点头站起来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