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又是一闪,冲上去的勇敢者,脖颈侧多了道巨大的口子,鲜血就如同红色的喷泉在喷射,这鲜血喷泉在空气中形成一道血红色的水幕,最终撞击到两米多高的白色天花和透明灯罩上,手术室里下了一场血雨,原本白色的灯光也变成了血色。
尿了裤子的怂货,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人肉盾牌处境,他大叫起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他的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就好像这样能让他安全一样。
伊利亚倒是冷静的多,他拼命的将自己尽可能的躲藏在盾牌后面,撞门的那位,砰砰的砸着金属大门,他的台词则是,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被溅了浑身血的小女孩,抹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她看了看手指上殷红的血,她伸出可爱的小舌头,舔了一舔,她的眉毛皱起来,她摇了摇头,还是谢尔盖的巧克力最好吃呀,她这样想着。
旋即她看向那手推车,一把接一把的手术刀,就慢慢漂浮起来,空气中突然就多了一个银色刀轮,冰冷的刀光在闪烁,不可一世的伊利亚绝望高叫,“别动手,万事好商量,千万别动手,万事好商量!”
“去……死……吧,你……们……统……统……都……该……死!”小女孩抱着她的娃娃漂浮在手术室的半空中,血色的灯光在她头顶洒落,死神稚嫩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银色刀轮开始转动。
被基地内众多人在背后称作沙皇的伊利亚,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他的傲慢,须臾之间,未来政坛炙手可热的大人物,已经沦落成了一只簌簌发抖的丧家犬。他可没有时间去考虑他的雄图大业了,曾经让他飞扬跋扈可以肆意生杀予夺的权力丝毫改变了不了手术室内的力量对比,手术室已成绝地。
瞬间死去的两个人,让伊利亚和剩下的人,完全丧失了反击的信心,他们曾无数次的看着铁笼里手术床,解剖台上,实验体的颤抖哀求泪水恐惧与绝望,也有不甘或者愤怒,通常临死前祈祷的概率比诅咒要多许多,那时的他们高高在上就如同踩在云端之上的神灵。
“是……不……是……很……无……力?”虚浮在半空中的小女孩,轻声问道?她说话还是有些不适应,语速很缓慢,带着些奶里奶气。可是没有人感到可笑,她俯瞰着众人,她在微笑,那笑容却凄厉而忧伤。
“求求你了,不要杀我,我有家人,我有妻子,我还有孩子啊,我的女儿四岁,小儿子才一岁啊,这只是一份工作,死去的那些人并非出自我的本意,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是他,是他的主意,他才是真正的刽子手!”伊利亚的人肉盾牌,跪在了自己散发着浓烈骚臭味的橘黄色尿液中,他磕头如捣蒜的求饶,他为了求生甚至指控起他的长官伊利亚。
背叛一个人从来不需要理由,只看所收获的代价,与活下去相比,伊利亚长官什么都不算,背叛者跪下去的时候,伊利亚一直在拽他的领子,想把他拉得站起来,看着人肉盾牌指着自己身后的手指,他的脸色开始铁青,青得发灰,就如同手术室的地板一样。
伊利亚没有丝毫犹豫,就下了狠手,他一把攥住那根正指向自己的食指,就像是掰断一根筷子般,狠狠的一拗,卡的一声手指就骨折了,伊利亚松手的时候,那根手指头翻转了一百五十度,诡异的指向了地板。
人肉盾牌惨叫起来,就像是一只被放血的猪猡,他左手反手一肘痛击在伊利亚的腹部上,伊利亚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怂包跳起身,骑到伊利亚的身上,用手指完好的左拳痛击伊利亚的头部,他湿漉漉的裤裆看起来就像是一幅诡异的地图。
小女孩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扭打,她眨了眨眼睛,她歪着小脑袋似乎在倾听什么,她旋即微笑,又自顾自点了点头,然后她盘起双腿,居然就在半空盘坐起来,丑娃娃被她抱在怀里,她把自己小小的下巴颏搁在丑娃娃脑袋上,银色的刀轮在她左侧缓缓转动,有如一轮银日。
“等救兵么?演戏么?呵呵,我就陪你们等又如何?”小女孩这样想着,事实上这正是伊利亚想出来的缓兵之计,在他的头号弟子死去的同时,伊利亚就按下了自己胸口上二十四小时不离身的信号发射器。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小心驶得万年船,基地最高长官伊利亚阁下,虽然对人命看得不怎么重要,但也是有例外的,那就是他自己的命。到任的第一天,伊利亚就抽调基地内最精英的士兵组建了自己的贴身卫队。信号发射器被激发时,那只二十四小时轮流待命的卫队将在最快的时间内赶来救他。
这支卫队同样是伊利亚用于镇压任何异己的核心力量,他们执行命令从不打折扣,伊利亚哪怕叫他们去屠杀某个农庄,杀死八十岁的老人,孕妇与婴儿,他们也不会犹豫哪怕半秒钟,而这支武装到了牙齿的卫队正在赶来的途中。
不得不说,伊利亚与尿裤子的怂包,演技颇为了得,打斗的时候拳拳到肉,砰砰声不绝于耳,也不知道是疼痛让他们打出了真火,还是对生命的渴求让他们在演技上不敢有丝毫马虎,总之双方鼻青脸肿,狼狈不堪。伊利亚那引以为傲的小胡子,都被对手撕去了小半撮,他鼻子里流出的血已经把胡子染成血红色。
这场殴斗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不得不说科学家和他的助理们,体力确实是差了些,也就打了一分多钟,伊利亚已经反败为胜,他从被骑着打扳回了一城,现在是他骑着怂包打,可是他挥出去的拳头已经绵软无力,速度慢的就跟是地主的丫鬟在软绵绵的捶腿一样,不是伊利亚不想秀演技,是实在没了力气。
手术室外由远及近的传来了无数沉重的军靴在狂奔的声音,伊利亚似乎见到了胜利的曙光,他的贴身卫队终于是赶来了。伊利亚身子一歪倒了下去,躺在了地板上,他的肚皮就像是丘陵一样高高坟起,他的呼吸就像是破风箱一样呼哧,他必须躺下,才能尽可能避开一会炸药炸开手术室大门的弹片。伟大的生物学家才不会死于流弹或者弹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