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要承认,我完全低估了如此闪躲所需要消耗的体力,我就像是卸了五吨货一样的疲惫,我呼哧呼哧的大张着嘴在喘气,额头的汗水就像是小溪一样在奔流,也正是因为体力的急速下降,导致身体反应也急剧下降所以被击中,不然闪躲率会更高。
我瘫坐在地板上,摘下头盔,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体内的那只冰蠡蛊忙的不亦乐乎,它在我体内游走不定,所到之处一片清凉,被击中部位的淤血和疼痛迅速消失,不得不说,迷路避役这件礼物神奇而实用。
“训练可不是让你就这么坐着休息的,每多流一滴汗,你的脑袋在脖子上安全呆着的时间就长一点,你给我站起来!废物!”老乌贼的怒斥如雷鸣般在房间里突兀的响起来,我咬着牙根戴上头盔走到了房间正中。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是属于地狱的时间,我的闪躲率越来越低,身体完全无法跟上大脑的指令,房间里只有嗵与咚的声音,这是棒球发射与准确命中我身体的声音,我就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徒劳的抵挡那四面八方如瓢泼暴雨般的打击,我没有仇恨老乌贼的念头,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撑下去,撑下去,撑下去!
“现在知道你的问题在哪了么?”老乌贼终于出现,他蹲在我身边问我,此时的我,与尸体唯一的区别就是还有微弱的呼吸,我连说话和摇头的力气都已经消失,眼前的老乌贼也看不太清楚,他的影像时远时近,影影焯焯。
“先喝点水,不然你要脱水了!”老乌贼打开一瓶矿泉水,慢慢的倒进我嘴里,这水甘冽而清甜,我那模糊的意识开始渐渐清晰,早已透支用罄的力量就像水库蓄水一样在缓缓积蓄。
“力量和速度固然是根本,是重中之重,可是体能的分配增强体能与耐力如何运用身体的技巧,你完全就是个门外汉,幸好还有时间,现在送你去参赛的话,你已经死在笼中死斗的铁笼里了。”老乌贼冷冷的说。
“你教我……”我努力的支起半边身子,老乌贼却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领路蛇信不让我教,他说要让你自己成长,你体内沉睡的东西有自己的方向!”
“……”我完全无力反驳,我眼神悲哀心情低落的看着老乌贼,如此良师,却不得其门而入。领路蛇信的权威在渡者六道中是丝毫不可违逆的,问题在于我完全不相信自己是个沉睡者,即使是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时候,它也没有半点或者丝毫要苏醒的征兆。
“你也不用太气馁,为了确保我的赌注安全,不不不,确保你的人身安全,我拜托了蜘蛛准备了下面这道菜!”老乌贼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看看我都什么样了好么,我都这样了,老乌贼,你今天还给我加菜?”我差点破口大骂,简直让人难以置信,总不能每天在鬼门关边上走一遭,每次醒来都身处那神秘的绿色液体里吧?
“你脑子是不是吓傻了?我老乌贼可能会坑你,那蜘蛛会坑你吗?这道菜跟别的菜还不太一样,去了就知道了,起来吧,别装死!你以为我禁止你使用交通工具是故意整你,实则是这耐力训练已经进行了提前进行了三个月了,这是最为缓和的训练方法,借助奔跑让火锻膏的残余药力完全发挥出来,借助奔跑让你的身体积蓄体能,借助奔跑让你的心肺机能更为强大,从而能适应我的全套菜单。”老乌贼一副智珠在握,洋洋得意的表情。
“那还得谢谢你了……”我小声嘟囔了一句,一直以来我确实以为禁止使用交通工具是他故意折磨我的损招之一,如今看来,居然是他的未雨绸缪,每天在魔都钢铁丛林里奔跑的我以体能而言,确实是在他的逼迫与折磨之下,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搁在从前,这两个小时的神经反射训练绝不可能熬的下来。
“拉我一把!”我一只手艰难的抬起,这只手在空中无意识的剧烈颤动,我的大脑在发出命令停止这种丢脸的颤动,手却狂颤如故,大脑对身体的绝对指挥权似乎出现了短时混乱。
“瞧你那点出息……”老乌贼一边吐槽,一边无奈的伸手将我从地上拉起来,我的两条腿也出现了跟胳膊同样的状况,我要竭尽全力的才能控制身体的平衡,不让自己栽倒。
“赶紧的,磨蹭个什么劲?”走在前面的老乌贼不满的转身催促,我苦笑起来,迈着两条跟棉花一样无力的腿,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我那诡异的走路姿势,就像是蹒跚学步的小娃娃。
老乌贼终于停下了他的脚步,眼前又是一个硕大无朋的正方体,银色的钢门上也镌刻有图案,这个图案我熟悉的很,居然是家里那个每天口诵佛号,终日善哉个没完的臭贼秃,黑长老。
“菜刀,这道菜,你来猜猜看,叫什么名字?”老乌贼指着那扇门笑眯眯的问我,他的脸因为兴奋而有些发红,就像是已经喝到酩酊的酒徒。
休息区神经反射训练室超重力室神秘绿液房间,我眼前这个是第五个正方体,这门上雕刻着黑长老图案的正方体,里面究竟是什么?
老乌贼的笑容益发可疑起来,那笑容就像是一个铺满了枯叶伪装的天衣无缝的陷阱,我的脚步开始迟疑,头皮渐渐发麻,黑长老的那张牙舞爪嚣张跋扈色厉内荏的样子,我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每回它威胁要挠我的时候,就是门上的那副样子,我有相当不好的预感……
万一门打开,突然涌出几千几万只跟黑长老一样的蜘蛛机器人,对着小爷就是一通群殴,一只蜘蛛八条腿,十只蜘蛛八十条腿,一百只蜘蛛八百条腿,一千只蜘蛛八千条腿……小爷要如何抵挡?岂不是呜呼哀哉……
“猜呀,小废柴!这道菜叫什么名字!”老乌贼看见我渐渐发青的脸,更加的兴致勃勃,这死老鬼眉飞色舞的沉浸在给我上菜的乐趣之中,平日里仙风道骨的范儿早已被他丢到了爪哇国,眼前的老乌贼就剩下猥琐与贱格,真想打他一个生活不能自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