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着抱怨,这可是我的筷子,我最讨厌别人用我的筷子了,我可就带了这一双,老狗,你可真是让人不省心啊,死哪有这么容易的!他从沙发里如灵狐一样的跃起,他走到我身边,用一根橡皮筋紧紧的扎住我右手大拇指的根部,随即拿出了一个雪茄剪,他将我右手的大拇指塞进去,他问,交是不交,我的嘴巴大张着,我就像是匹带上了嚼子的野马,口水和鲜血顺着不锈钢筷子的两端,不断的往下滴,我摇头,他又微笑起来,似乎他等的就是这个答案,咔哒的一声脆响过后,我的大拇指就短了一截,我闷嗥,他接着又连问了九次,我摇了九次头,这双手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老舍说完,将那双断掌朝我晃了一晃,我似乎能听见咔哒咔哒的脆响,我有些想呕吐,我无法想象那画面,一个清瘦的孩子微笑着折磨一个活生生的人类……
“接下来,又是昏迷,当我醒来时,我手指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妥当,他微笑着看我,他手里端着一盘东西,他笑着将那盘子,在我鼻子前转了一转,他说,天妇罗要炸的好,三条标准是最最要紧的,挂糊要薄,沥油要净,要又脆又香!老狗,你来看看我这手艺如何,油温严格控制在175180度左右,色泽金黄如蚕丝,入口酥脆却不肥腻,唯一欠缺的就是你家里的面粉不太好,面筋多了些,一时之间,也只好将就了!老狗,你现在肯定很饿,你若是条汉子,就把这盘天妇罗吃了!”老佘说。
这人屠倒是好兴致,杀着人的间隙,还有闲心做日本料理……随即我想到这人屠的外号,我的心瞬间冰冷,这天妇罗的食材恐怕是狗王的第一截手指头,我惊恐的看着狗王,他点了点头。
“我却笑起来,我说,孙子,爷爷吃给你看,倒是有劳你了,我却是饿的狠了!他将那油炸手指头一筷子一筷子的喂进我嘴里,我嚼的咯嘣作响,连手指甲也一片片的咽进去,十个天妇罗吃下去,他的脸色如常,微笑照旧,他端着空盘子走进了厨房,随即厨房传来了盘子碎裂的声音,这一场,却是我赢了!哈哈”老佘又笑起来,我感觉到一阵阵的眩晕,从前听人说天津卫的混混比狠比光棍,杀妻弑子割自己的肉,今儿我是见着比那更狠的了,我跑去空地旁的树林边,翻江倒海的呕吐起来,我一边吐,一边心疼那三十年陈的女儿红,茅台,黄焖翅,上好的狗肉,这回算是白瞎了!老佘冲着灰大笑起来,他说:“这娃娃却是个嫩茬子,瞧他那点出息……”
我吐的胃里空空如也,回到空地上坐下,抢过那坛酒,狠狠的灌了一大口,灰拍拍我的肩膀,他说:“多……大……点……事……搁……我……也……吃!”
“这第二天还剩下的九十刀,就乏善可陈了,他只是心不在焉的用刀片割我一刀,处理伤口,按一下计数器,割我一刀,处理伤口,按一下计数器,循环往复。我和人屠就像是在翘翘板上的两个人,僵持住,他不敢杀我,还要提防着我自杀,我则着了魔一样,你越想得到那兽语录,老子就偏不给你!”老佘咬着牙说。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似乎疼痛的神经渐渐麻木,我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直至停在了那一千三百八十二上,第十四天的夜晚,夜雨似乎对于剩下的十八刀怎么割有些拿不定主意,我肆意的嘲笑他,已经黔驴技穷没有了新鲜的招数,他的微笑突然就凝固住,我和他同时看向大门处,砰!砰!砰!有人敲门!人屠用刀片贴近我的颈动脉,示意我应门,我大声的问,谁啊,门外没有应答,又是砰!砰!砰!的三声,来的是谁,你猜猜看,菜刀!”老佘问我
“难道是灰?”我看向骨灰盒,他没有回答我。
“这敲门声四平八稳,不急不躁,每一下之间的间隙都是一秒钟,这就有些异常了,平常人很少见这样敲门的。除了敲门声,门后没有任何回应,我这鬼地方,除了我偶尔带姑娘回来以外,从来没有人来。我这人一向都是独来独往,既没有什么三亲六故,在道上也没有朋友,我也很好奇这来的究竟是谁……我好奇的伤口都不疼了……夜雨的眼睛里有一丝慌乱,我的老底他是清清楚楚的,就连他都没有设想到会有人登门这种突发状况。”老佘嘿嘿直乐。
灰依旧面无表情的抽烟,完全无视我那求知若渴的眼神,靠,你丫还端上了!我在心里暗自鄙视他。
“谁啊,我又问了一声,我不得不问,这当口要是没看到答案,我老佘死了都闭不上眼,夜雨的刀片已经切开了我皮肤的表层,离动脉血管已是近在咫尺,这突发事件,或许就是我的一线生机,门外依旧没有应答,砰!砰!砰!夜雨的眼睛转动的就像是老虎机,这说起来慢,其实也就是几十秒的功夫,我记得清清楚楚,这敲门声,一共响了十三次。然后就是咣的一声巨响,我那钢制对开防盗门,就像是爆米花一样的炸开,墙壁与门的链接处已然坍塌下去,烟雾弥漫,灰尘四起,我躺在地上无法动弹,有洁癖的人屠那瞬间犯下了他的第一个错误,他下意识的往后跳开,以躲避灰尘。在那灰尘里,有一个人,像一株青松般挺立在那里,他依旧不说话,沉默的像颗尘埃。他,躺地板上的我,人屠夜雨,在那瞬间成为了三点一线,没有人动,我是想动动不了……”老佘说完,又开始乐。
“乐个溜啊乐,到底是谁啊?后面怎么了!”真他妈的急的我是抓耳挠腮,急的我想上房!老佘这当口,他倒一点不着急了,他用手抓了块狗肉开始吃肉……他心情好得像是个新郎官,眼瞅着就要去推倒新媳妇了……这不愁人么,我真想上去卡住他的脖子,问他,到底是谁!但是想想他那群牛犊子一样大小的狗,我又缩了回来。
终于,老佘在大裤衩子上擦了擦他那油光锃亮的手,接着往下说:“那时的他还没有留起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