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什么时辰了?”夏雪起身准备下床,却被慕容风一把抓住胳膊又将她拉回自己怀中。
“不管是什么时辰,你都好好躺着。一会儿还会有人煎了药送过来,在外人眼里,你现在还因宫宴上代我受毒伤得不轻。”
她被半强迫地趴在他身上,试着动了两下结果都被他搂得紧紧的。
这种贴身近距离的厮磨,让她脑子里忽然跳出一个念头,这人一点也不瘦啊,而且还挺有力气的。
这念头让她脸颊微烫,现在不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时候吧!
“那我们总不至于一整天都躺在床上吧?”
“不是我们,是你,做戏当然要做全套了。乖。”说着,他翻了个身,一下子把夏雪掀倒又躺回去了。
夏雪瞪大了眼睛,视野里是男子上半身紧致肌肉像是有人用浓墨在画纸上将完美形体勾勒出来似的。她不禁忽闪着眼睛,不好意思盯着他看,又不知道自己目光刚落到哪里,到处乱飘。
见她如此窘迫,慕容风轻笑道,低头凑到她耳畔,“昨夜自己爬到我身上来的时候,真的全忘了吗?”
一句话像是点燃了什么火花,夏雪脑子里顿时闹哄哄的。
慕容风大笑着落床穿衣,夏雪只能将被褥拉起来把自己兜头蒙住。
昨天宫宴下毒事件,有专门的官员负责审理,连夜查证,这个时候刚好也有消息送来,慕容风便去旁听了。
而夏雪等他前脚一走,就马上收拾着要起床,但想起他交代的事情,便把被褥垫成有人睡在里面的形状,又让杏儿对外宣称自己要好好歇着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她将殿门从里面闩上,再熟门熟路地从后窗偷偷溜出去。
等夏雪溜出东宫之后,先到附近的市集上大吃了一顿。
在东宫她是病人身份,虽然汤药是掩人耳目,但送来的吃食也都是寡淡无味的羹汤。
对于现在身体里像住了一只饕餮的她来说,吃那些东西实在是填不饱。
等她喂饱了自己,想起昨天燕王的话,要是投毒跟他有关的话,今天见面会不会有危险?
不过她转念一想,自己如今还有什么好怕的。
驿馆在城西的白虎大街,等她坐进驿馆斜对面的茶寮里时,发现这一带巡逻的侍卫比寻常多了许多。
也许是因为昨天宫宴上的事情,让越国这边也多有不满,所以现在驿馆附近才加强了守备。
小二提了茶壶过来招呼道,“这位小姐,想喝点什么茶啊?”
“给我来一壶花茶吧。”夏雪看了一眼旁边墙上的牌子,随口说道。
“好咧!”
片刻功夫,一壶清香的花茶送到她面前桌上,同时一个陌生人也落座到她对面的位置。
“客官,您要点什么?”
“我同她一起的。”那人对小二说道。
小二点头应承着,退到一旁去忙别的了。
夏雪盯上对方,脸是陌生的,声音却还是燕王。
她不由得轻蔑一笑,“藏头露尾的,连自己真面目都不敢用。”
“若我用真面目,你现在得穿着昨天那身向我行礼,这样说话不更方便些吗?”说着,他已经伸手取了她面前的茶杯,先喝了起来。
夏雪啧了一声,瞪向他,“昨天宫宴上的乱子是你的杰作吧?”
他把茶杯捏在手中把玩着,“你以前可没这么蠢,若是我真要下手,自己会亲自出现在姜国王城吗?本王要杀一个人,会让双手沾上血吗?”
夏雪将他手中的茶杯一把夺了回来,“那你到底有什么盘算?”
“原本还有一件事情要确认一下,但看到你准时赴约,心情大好,跟我来!”他起身,放下碎银在桌面上,招呼着她跟自己离开茶寮。
夏雪把那碎银拿起来,改放了几个铜板,然后跟上去将碎银重重塞回他手里。
门外已有马车等着他们。
燕王先上去,夏雪盯着马车有些犹豫。
记忆里,她前几次跟燕王同乘时,都没什么好事。
“快些上来啊,你有这么多闲工夫,我可没有!”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夏雪一咬牙跟着他上了车。
从车窗看到的景色变化,夏雪判断这马车是往城门口的方向驶去。
等她再回头时,燕王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也并没有比刚才陌生人的脸顺眼多少。
“姜国人大多贪图享乐,不思进取,井底之蛙,见识短浅,你在这儿待久了,人也蠢笨了不少。”
“至少他们明白什么叫做在其位谋其事,不会做出叛国背主这种不要脸的事。”
“不用我提醒你,慕容风的太子位是怎么来的吧?他做得,我就做不得?何况这个世道,卑鄙一点根本算不得什么,被人踩在脚下而无力反击,才叫耻辱!”
“要是你找我来,就是为了宣扬你这歪理,那让车夫停下吧,我不想听!”
“你真以为本王悠闲到这种地步了吗?这次顺道来看你,只不过是想给你提供一种更好的选择……”不等夏雪开口拒绝,燕王直接说道,“只要你能跟我回大历,入宫替我解决掉姬康,将来等我坐上龙椅,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夏雪笑了,“你病得不轻吧,让我替你行刺?”
“反正你是不死之身,就算被抓也不会有事。这个买卖很划算吧。”
燕王知道了她的秘密,夏雪脸色微微一变,却强做镇定,“听不懂你说什么!”
“慕容珵的生父,是我那皇兄吧,可惜他没那福气啊。不过要是姜国王上知道了这件事,你说你们母子俩还能在姜国平平安安待着吗?”
夏雪的表情终是有些绷不住了。
燕王继续说道,“太子妃与他人私通苟合,那是死罪,你是死不了,不过慕容珵应该只是个普通孩子吧。这件事若是爆开了,你看慕容风他还保得住你们俩吗?”
“你这种胡话,谁会信?”
“想你是不记得了,当初接生慕容珵的那个稳婆,还是本王替你寻的呢。你猜她现在在哪儿?你再猜猜,若世人知道慕容珵出生的真实月份,他们在乎的是他的生父到底是谁吗?”
夏雪攒紧了拳头,不再答话。
燕王挪到她身旁,凑到她脸跟前,轻声道,“本王很是期待,若是你去行刺,我那皇兄会是个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