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揪着人心的哭声停了下来,抱着大腿上的手也松了,轻垂在地板上,手肘以下露出在外的肌肤白皙的几乎透明的状态,像是可以反光一样。
不得不说,林安和林初歌的皮肤都是顶尖的好,是让所有人羡慕的肤质。
花清容纳闷,却知道林安在伤心什么。
她和林初歌还不一样,林安是从小生活在古欢的身边,多多少少是有感情。林初歌从出生直到曲晓离开的时候,都一直在她的身边成长,随后住进了周家,然后去往美国学习的。
一个亲古欢,一个亲曲晓。
林安眼神空洞,直到花清容的话砸下。
“你其实不用哭,林氏集团并没有破产,还有爷爷说了,盛宏集团替建国集团赔的违约金,都归你,钱已经转了出来,我会给你的。”
林安诧异,知道失态了,伸手拢拉了衣服,将自己包裹了起来,然后撑着软了的腿站了起来,抹干了眼泪。
“你是我表弟?”
花清容挑眉,眸子里透出一丝的无奈,他也不想啊!可是事实是千真万确。
“对。”他淡淡的从嘴里吐出一个字。
“我要休息了,你能够出去吗?”
花清容看着她惨白的小脸,抿着唇极力在隐忍着什么一样,离开之前还是承认了林安在花家的身份。“有什么,都可以找我,我会帮你的。”这句话和以前的不一样,是真心维护的帮助,因为她是花家的人。
他一直对女人不感冒,但是除了林初歌,就算将她们两个人当做一个人看待,也会护着林安的。
阔步离开后,宽大的房间里,陷入了沉静,窗户半开着,风儿吹动树枝,沙沙作响,厚重的黑色窗帘微微的晃动。
林安陷入了沉思,下一步该怎么走,林初歌怀孕了,她没有怀孕,这步棋,怎么走才算是最好的。
逼仄的小屋里,一个女人躺在那里,乌黑的头发垂在脸颊上,将她巴掌大的脸尽数遮挡。
她的身子动了动,然后极缓的睁开了那双明亮的眼眸,全身的痛楚让林初歌皱紧了眉头,像是被鞭子抽过,又像是被千斤巨石压过,总之难受无比。
林初歌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她现在的姿势,是倒地式,还能够感受到,透过薄薄衣衫沁入在肌肤上的冰冷。
入目的是围了一圈的栅栏,微弱的光线,让她分辨了四周的环境,接着光亮被放大,她看清楚了这个地方真的是糟糕无比,像是破旧不堪的牢房一样,这是什么地方?
她锁紧了瞳仁,强忍着不适坐了起来,林初歌记得她去了东魁公寓找林安和她说了一些事情,然后她喝了一杯柠檬水,最后是发生了什么。
“林安。”她的嗓音干涩,声音低沉的沙哑,像是被细沙磨过的。
“有没有人?”见没有反应,林初歌又喊了一遍。
脑海中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这是被绑架了吗?
孩子,突然想到身上最宝贝的东西,林初歌双手抚上了平坦的小腹,不知道他们还好吗?
倚靠在墙壁上,林初歌又饿又渴,摸不到一点的思绪,不知道林安还好吗?
细查了全身,又无伤痕,地上的一滩血几乎让她崩溃,视线顺着浅色的裤子在到大腿根部,鲜红的一片触目惊心。
眼眶中氤氲的雾气已经模糊了双眼,林初歌无力的咬着牙,他们没了吗?周陌陌上次也是怀的双胞胎,也是因为出血导致流产后,孩子没有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人吗?”林初歌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三个字近乎是咆哮而出的,并没有回应,等到的不过是心碎一地的滋味。
没有人,只能够靠自己,扶着墙站了起来,软塌的身子,撑不过一秒,便重重的跌倒。
林初歌疼得皱紧了眉头,还是不死心,爬到了门口的位置,铁门紧紧的锁着,她的心沉了又沉,心中的无力感又上升了几个台阶。
她到底在哪里?林安又在哪里。
不知道等了多久,头顶的大灯打开了,晃得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努力的睁大眼睛,耳朵里传来了声响,遁声望去,黑色的靴子踩在楼梯下,一步一步的朝她走来。
林初歌的心情死而复生,是这个人干的吗?
站在不远处的位置,他停下了脚步,一个身材魁梧的人带了一个面具,林初歌从他的体型和手掌的大小区分,真正确定他是一个男人的是他那脖颈上突出的喉结。
“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在哪里。”林初歌的声音不大不小,在这安静又潮湿的环境下,听得真切,似乎周围还荡起了回音。
“你想知道。”
声音砸下,很明显是用了变声器处理过的,带着杂质,听着让人心中十分的不舒服。
“你还是省省吧,你应该感谢我,大恩大德,让你留在这个世界上,有人要索了你的命,你还在担心她吗?”说完后,一阵嗤笑,几乎是从胸腔发出,回音飘荡,林初歌抿紧了唇。
来不及细想他的话,然后头顶处突然泼下的水,浇湿了她的全身,带着刺鼻的味道,准确的来说,是类似粪便的臭味,充斥了她的全身,强忍住胃里拥出的干呕,男人笑的更加的猖獗。
林初歌什么都不知道,咬着牙,满是苦恼。
“你要钱吗?我可以给你,你能不能放过我。”她委曲求全的开口,嗓音几乎是祈求,如果是被绑架的话,对方一定是为了钱。
“钱我赚了,我倒要看看,失去你的时候,有些人会如何?”
从他的话里,林初歌结合上句话的判断,是有人要弄死她吗?她从未和谁结仇,是谁会对她下黑手呢!
脑海中快速的过了一遍,都没有想出所以然。
“我恨林初歌,你能够帮我吗?让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可以给你一个亿的钱,等我从美国训练回来的时候,我就和你结婚好吗?”
录音笔的话,让林初歌全身都僵硬住了,虽然不知道这段话放给她听是什么意思,至少能够打垮她,是林安的声音,林初歌再熟悉不过。
“反正你都是活不久的人了,我不妨让你听听,你最信任的人,想要至你于死地,这种滋味好受吗?司太太。”
林初歌眼眶发红,心痛的都麻木了,不管是失去孩子的痛苦,还是听着录音的痛苦,那一条都足以让她千疮百孔,要害她的人是林安吗?
可是林安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没有来得及细细思考的时候,她晕了过去。
康启森摘下面具,勾起了唇角,近乎笑得邪魅,他恨司霆霈,林初歌不过是替罪羔羊。
他会让她好好的享受人生最后的时光,让她走得踏踏实实的。
林初歌虚着眼,她只是在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已,没有想到男人会摘掉面具,当那张扭曲的脸暴露在眼中的时候,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视力好是有这么大的用处,她千真万确的看清楚了,男人是康启森。
他是林安的前男友,林安是找到他除掉她吗?
一时间缓不过神,最后还是疲倦的倒地而眠。
曲晓空闲的时间,拨打了林初歌的电话,一直是关机的状态,很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去美国玩,这孩子怎么不接电话呢!
花清容见曲晓有些不安的来回走动。
“舅妈,你怎么心神不宁的。”
“初歌那个孩子,说去美国玩,怎么联系不上人,电话还关机了?”
“你放心,还怕我表姐跑了不成,不会的你放心。”
林初歌对曲晓的心意,和林安的不一样,她的真心实意和林安的装假,花清容分别得出。“放心吧,过两天人就会回来的。”
林安在宽大的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被天空中划过的巨雷惊醒了,接着电话也跟着响了起来,她伸手拿过床头柜的手机,来电显示是司霆霈的。
她眉头一锁,接过了电话。
“初歌,打雷了,我知道你害怕,我在你家的门口,不过能不能让管家来给我开一下门。”略显低沉的嗓音中带着怜爱。
拉过厚重的窗帘,眺目望去,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门口,雨中一个男人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似与天地融为一体,人影不算模糊,轻而易举就分辨出了他,司霆霈的电话并没有开玩笑。
林安瘪了瘪嘴,心虚的绞着手指,林初歌提过,她怕打雷的事情。
“好。”她的语气很轻,说着掐断了电话,披着外套,以最快的速度下楼了,曲晓见林安慌忙的样子跑过她的身边,连声询问:“外面下雨了,这是要去哪里?”
“司霆霈来了。”
曲晓眨了眨眼睛,微楞了一秒,才从玄关处拿来了一把雨伞。“去吧,当心点,雨大。”
“谢谢。”
林安推开门,撑开伞,雨越发的大,雨滴串成不断线的珠子,视线被完全遮挡住了,朦朦胧胧的,整个人带着伞冲进倾盆大雨之中,顷刻间,全身湿透了,瞬间成了落汤鸡,雨水太过凶猛,出乎了林安的预料。
不过也说明了,她对司霆霈的在乎程度,她才会决然的亲自跑来接他。
林安眼睛一寸不离逼近铁门口的位置,目光落在一袭黑色风衣的司霆霈身上,他的面容俊美,就是撑着伞的样子,也是优雅气派,像是高高在上的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