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梅震惊地看向水泥柱子那边,言瑞奇正焦急地挣扎着。
“你……?”叶梅看向夏江颜,对方正勾着唇角看她。
夏江颜抱着油桶和叶梅,一齐向下面坠去,在倒下去的那一刻,她点燃了手中的打火机扔进油桶里。
油罐子瞬间燃烧起来,火苗一点点在空中把两个人吞噬,然后跌下去炸成一片。
火光把渐晚的天色照得像月明般光亮,言瑞奇的脸,在火舌映照之下逐渐呆滞。
轰轰声把地下室的杨毅都吓到了,但是他不敢上去看,他不知道警察在不在上面。
而且,颜颜叫他守在这里。
“夏江颜!”言瑞庭冲过去,把两个几乎烧成碳的人身上的火扑灭。
但还是来不及了,她们彻底没救了。
她们身上还燃着火苗,言瑞庭气喘吁吁地蹲在夏江颜的尸体旁边,“夏江颜……你倒是告诉我,乔悦在哪!”
言瑞仪在后看着他的背影。
他在这种时候,还能想着乔悦?
言瑞仪转身上楼,想去看看乔悦在不在上面。
言瑞庭正想起身,却看到旁边的叶梅伸出了她黑漆漆的手,他急忙过去查看她的呼吸。
但是可惜的是,她也差不多了,只是残存着一点气而已。
“言……瑞……庭……,”
言瑞庭皱眉,蹲过去抓住了她的手。
“我没有……弄瞎你,我儿子……他……照顾……”,叶梅抬头,用她被烧得皮开肉绽的脸看着言瑞庭,血红的眼瞪得老大,但她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下一瞬,她的头就歪向一边。
言瑞庭伸手过去,叶梅已经死了。
她竟然死了。
言瑞庭缓缓站起来,看向楼上,眸中色彩变幻。
言瑞仪已经上去了。
叶梅临死前说,她没有弄瞎他,也就是说,他小时候,不是她弄瞎的。
但是,也不排除她为了保护自己儿子才那样说的。
其实夏江颜叫自己来就可以了的,但是为什呀言瑞仪也会在这里?
言瑞庭上到楼上,恰好看见言瑞仪把言瑞奇嘴上的抹布扔掉,然后给他解绑。
言瑞奇的嘴巴解放后,愣了几秒,才爆发大喊:“不!!!”
随之是他撕心裂肺的哭泣。
言瑞仪解绑之后,站到了一边。
言瑞奇想直接跳下去看自己的母亲,言瑞庭一把上前把他拖了回来,晃着他的肩膀,“言瑞奇,乔悦呢?”
但是晃了半晌,言瑞奇只知道睁着眼睛流泪,目光没有聚焦,神色麻木。
言瑞仪上前手搭在言瑞庭肩上,“瑞庭,他都快疯了,是说不出什么的。”
言瑞庭烦躁地把他的手甩开,“否则我还能怎么样?!”
言瑞仪冷静地说:“我已经报警了,警察来了很快就会把乔悦搜出来的,关键是这里肯定还有别人,凭夏江颜一个人是不可能做到这样的。”
言瑞庭看了看这里,四处都是破败没有建成的水泥房子,或许乔悦就在这里的某处地方。
“我们找找看,小心一些。”
言瑞仪看着冷静下来的言瑞庭,点头。
言瑞奇似是从悲悸之中逐渐缓过,他抬起依旧麻木的脸,气若游丝,“大嫂,我不知道……,这里,还有人。”
“什么?”言瑞庭急忙凑过去想挺清楚,但是言瑞奇因为百般折腾,已经筋疲力尽,气息一涌上来,直接昏了过去。
言瑞仪站在他身后,说:“他应该是说不知道乔悦在哪里,说这里还有人,就是不知道他说的是有多少人,他都昏迷了,是问不出什么的。”
言瑞庭缓缓站起来,背对着他,“言瑞仪,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谁叫你来的?”
言瑞仪一愣,“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在不快点救出乔悦,恐怕她真的凶多吉少。
言瑞庭转身看着他,“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言瑞仪和他对视片刻,语气软了下来,“是夏江颜叫我过来的,她说乔悦在她这里,不来她就活不成。”
言瑞庭讽刺一笑,“是吗?既然夏江颜这样对你说,那你是不是应该通知作为她丈夫的我?可我直到过来都没有看见你的信息,你是把乔悦当成你什么人了? ”
“难道你怀疑是我和他们同谋吗?!”言瑞仪的质问声里有些恼怒。
“我可没这么说,你这么想难道是你以前做过?”言瑞庭冷冷地看着他。
言瑞仪再也受不了了,他转身向外走,“我不想和你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要去找乔悦。”
言瑞庭在后面不远处走着,警告他,“我告诉你,不管你对乔悦有什么企图,你想怎么整我就直面来,不要从我身边的人动手!”
……
乔悦在地下室里悠悠醒来,她醒来的第一眼,还以为自己看见了一个疯子。
杨毅蹲在铁笼子门口,手里紧紧抓着一把刀,喃喃着自言自语。
“颜颜,你千万不要有事啊,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早知道就把强子的土枪抢过来。”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乔悦浑身还是很无力,但是没有刚才快死掉的那种感觉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
她强撑着坐起来,杨毅看到她坐起来,像个兔子一样被惊到了。
他现在是惊弓之鸟,一直处在高度紧张之中,对任何事物都反应极大。
乔悦虚弱地说:“我被绑着,只想换个舒服的姿势,又威胁不了你。”
杨毅依旧神色紧张地看着她。
“要不,你出去看看?”乔悦提醒道。
杨毅摇摇头,她叹了口气。
突然,她好像听到她斜上方好像有人在说话,断断续续的话语从水泥地板的缝隙间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是言瑞庭!
乔悦心里狂喜,想大声喊他,但是看到了对面拿着刀死死盯着她的杨毅,她又死心了。
怕是她一喊,对方就要冲过来捅她。
上面的言瑞庭好像在和什么人说话,难道是夏江颜?
乔悦往后靠了靠,脸上假装虚弱,但是却全神贯注地听着上面的人在说话,顺便思考自己要怎么才能告诉他们自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