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多愣了愣,说的有道理啊!
他接着问:“那你为何也小声说话?”
高舒月更莫名其妙了,“我若把其他人招来,小命就不保了啊,对我有害的事情,我为何要做?”
胡多点点头,的确如此。
高舒月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果然是对她无恶意,还有心情听她忽悠。
她眨着无辜的小鹿眼,“这位好汉,你深更半夜闯入我的闺阁,到底何事?我见您人挺好的,能帮一定帮。”
胡多瞳眸闪了闪,面前的女人竟然如此单纯!他都用刀架在她脖子上了,竟然说他是好人!
他面色和缓了些,怕吓到高舒月还硬挤出个笑容:“你有没有见过西梁国兵符?”
高舒月瞪大了双眼,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胡多,“那个,好汉,这里是北梁国皇宫,不是西梁国,你是不是被人骗了走错国家了啊?”
看着胡多若有所思,她接着道:“我去过西梁国的,你只需要一直往南走就能到,你是西梁国大将军吗?怪不得武艺如此高强。”
胡多眼里的怀疑已经彻底褪去,他仍旧不死心地问:“你为何转移话题?我问的是你见没见过西梁国兵符。”
高舒月垂下眼睑,不一会儿,眼角划过一丝泪痕,“大哥,你是西梁国君派来杀我的吗?我不是故意让她出丑的,是他污蔑皇上在先,说我是戏子在后,我……”
泪从脸颊落下,她好似看淡了生死,“大哥,你想杀我就动手吧,我自从被父母卖入皇宫,这命就不是自己的了。
与其整日提心吊胆,不如早死早托生。”
胡多怜惜地看着高舒月,从兜里掏出一千两银票
,“这个你拿着,就当我把刀架在你脖子上的赔礼,我先走了。”
高舒月手握着银票看着眼前的人离开,心里突然升起了罪恶感。
她是不是把老实人给骗了?
不过……说这一千两是精神损失费也没错。
若不是小美,她兴许真能被吓到。
可是,若把这银票花了,总感觉有些罪恶。
梁沐沉悄无声息地从窗户飞进来,诧异地看着高舒月,“舒月竟然未睡。”
他目光扫到高舒月手里的银票,“拿银票作何?”
高舒月做贼心虚地把银票放枕头底下,“听说枕着银票睡能赚更多的银子。”
“荒缪。”梁沐沉微微皱眉,欲言又止地看着高舒月。
高舒月被盯的浑身不自在,但房间里闯入男人这件事打死也不能说,不然只要皇上有一点不信任她,后果就不是她能承受的。
她只能低下头,贯彻“此时无声胜有声”原则,脸上露出乖乖的表情,也可以理解为委屈和承认错误。
梁沐沉无奈一叹,点了一下高舒月的额头,“那你告诉我,这些银票都经过谁人之手?”
高舒月头低成了鸵鸟,心理忐忑不安,皇上不会知道刚刚有人来过了吧?要不然为什么胡多刚走皇上就来了。
所以皇上一直在试探她?
她应不应该坦白从宽?
梁沐沉伸出双手,把高舒月的脑袋捧起来,“舒月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还没想明白?”
高舒月冷汗瞬间就流了出来,实锤了,皇上一定看到胡多了,等着她主动说出来。
不过,既然皇上看到了,为什么刀都架在她脖子上了,还不来救她?
难道像网上说的,新鲜劲过了,就没有兴趣了?不关心她死活了?
那也不对,皇上还指望她生孩子呢!
高舒月觉得吧,人啊,有时候太聪明了不好,自己都能跟自己打一架。
梁沐沉看到高舒月额前的汗,拿出手帕替她擦拭,随即点了一下高舒月的小鼻子,“我真拿你没办法,明日我再拿一些银票过来给你,到时候你再把枕头底下的换了总行了吧,我不想你守着别人摸过的银票睡觉。”
高舒月:“?”
所以皇上到底知不知道刚刚胡多来了?
她试探的把银票拿出来,“既然沐沉不喜,那我就扔了吧。”反正扔了还可以捡回来。
“舒月这是嫌赚银子太容易了?你不要赏给下人也好,或者用在店铺上,我可是记得,你还有十五家店铺未开。”
高舒月点点头,心理松了口气,不管皇上知不知道,反正他的态度告诉自己,他不介意。
她扑进梁沐沉的怀里,用脸蹭了蹭梁沐沉的胸膛,笑得甜蜜。
梁沐沉瞳眸瞬间变深,他手抚摸上高舒月披散的发丝,渐渐的不听使唤,逐步下移。
不过半分钟,两人衣衫散落在地,男低音、女高音相互配合,构成一曲令人心跳加速的乐章。
——
翌日,天空忽然阴沉下来,原来是不知何处刮来了一团乌云,像透了汁的棉絮,好似随时能落下泪来。
每当这样的天气,高舒月最喜爱的就是趴窝睡觉。
然而,锦月楼一大早就迎来了无数的宾客。
绿嬷嬷趴在门缝往外看,随即跟一旁的常公公说:“未有贵人以上的嫔妃到来,小主还有些时间穿衣打扮。”
“那绿嬷嬷你快去帮小翠吧,最起码先打扮整齐,若小主还未醒,咱家有办法。”
事实证明,高舒月的睡功已经练得如火纯情,小翠和绿嬷嬷不光替高舒月打扮整齐,还把她搬到了侧殿的首位,如此折腾,高舒月也未醒。
常公公让小翠和绿嬷嬷去打开大门,迎接到来的小主,他在屋内做准备工作。
宫里的常在和答应来了大半,人数多的侧殿差点没站下。
见到高舒月,她们一脸愤愤行礼,“妹妹见过姐姐。”
高舒月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们,并不言语。
常公公在一旁道:“我们小主舟车劳顿,嗓子有些许不适,说话的声音只有老奴能听到,不知老奴可否带小主传达?”
洛常在理解的表态,“高姐姐舟车劳顿,是我们打扰了。”
常公公俯身听高舒月的话,转述道:“小主说洛常在客气了,妹妹们能来看她,是她的荣幸。”
李答应疑惑地看着高舒月,原来嘴不动也能说话吗?
蒲常在摸着肚子,炫耀地看着高舒月,“高姐姐,真羡慕你能跟着皇上去西梁国,上次东梁国也是你跟着去的吧,下次去南梁国能给姐妹们一个机会吗?”
高舒月面不改色地看着前方,常公公在一旁翻译道:“小主说,她也羡慕你能怀有龙胎,至于谁跟着皇上去四国交流会,都是皇上决定的,不过蒲常在应该不远了,毕竟是唯一怀有龙种的。”
蒲常在一噎,看着众人把仇恨值转移到自己身上,愤恨地看着高舒月。
李答应嫌弃地瞅了一眼蒲常在,冷哼,“高常在就可怜可怜妹妹们吧,谁人不知,皇上最听你话了。”
常公公:“李小主这话不能乱说,小心被皇上怪罪。”
李答应并不气馁,“宫里跟皇上能说上话的只有姐姐,姐姐可比其她人得宠多了。”
常公公微微皱眉,不想接话了,这李答应脑子好像不太好。
看着高舒月不说话了,李答应感觉自己斗赢了。
于是她再接再厉:
“姐姐,要不然你把得宠的秘诀分享给大家如何?”
“姐姐,你要不分享,劝劝皇上雨露均沾也行。”
“姐姐,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高舒月仍然一动不动地坐着,常公公勾唇,在暗处用早就准备的木棍推了高舒月一下。
“小主!”绿嬷嬷惊呼一声,连忙接住高舒月,顺便把她眼皮阖上。
常公公愤怒地看着李答应,“小主身体不适,有失礼数,还望各位小主谅解,奴才也会把刚刚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禀告给皇上。”
李答应这才知道刚刚为何没人迎合她的话,原来是怕皇上怪罪,她怨念地看着高舒月离开的方向,终有一日,她一定会骑在高舒月头上。
——
梁沐沉刚下早朝就收到了舒月晕倒的消息,吓得他火速赶往锦月楼,轻车熟路的从窗户进入了高舒月的屋子。
跟在后面的徐公公就很无奈,绕到正面与常公公打招呼。
常公公听到皇上已经进入了小主的寝宫,尴尬地抠起脚趾,他看着徐公公一脸担忧的神色,无奈地解释道:“小主她不是晕倒了,而是根本就没睡醒。”
徐公公愣住了:“常富贵,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常公公只好把早上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徐公公无奈扶额,这事只有高常在能做出来。
“皇上已经叫了王太医过来,等会儿咱家帮你打发了吧。”
常公公感激涕零,“多谢。”
“跟我你还说谢。”徐公公嗔怪地看了一眼常公公。
殿内,梁沐沉担忧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小人,也许是心理作用,他感觉几个时辰不见,舒月就清减了几分。
他等了半天也不见太医过来,冷着脸站起身。
他没有注意到,衣服勾住了高舒月的头发,直接把高舒月从梦中拽醒。
“嗷嗷嗷!疼死了!”高舒月揉着头发,大脑迟钝地看向梁沐沉,“皇上,你不能换个温柔点的方式叫我起床吗?”
梁沐沉:“?”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