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去吗?
帝王能有爱吗?
徐公公站在一旁急死了,皇上怎么停住了?高常在淋雨淋冰雹,还晕了啊!
想着这些日子皇上的异样,他眼睛转了一圈,“皇上,这雨下的那么大,您虽然身体康健,但不能淋时间长了,若得了风寒很容易像上次高常在一样昏迷几天,朝政难免会耽误,您还是回乾清宫换身衣服,休息一会儿吧。”
梁沐沉眸光沉了下来,上次舒月为他挡剑、为他高烧不退,他理应去看望。
想到这,他加快了步伐,朝着锦月楼继续走。
常公公松了口气,也连忙跟上。
梁沐沉换了一身衣服才来到高舒月床前,眼前的女人面容憔悴、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如一个瓷娃娃般,让他不敢触碰。
心里涌现出哀痛,他的眼中正在积蓄着泪水,他只能挥退其他人,头微微抬起,防止眼泪落下。
他真的被面前的女人控制了,尤其想到都是因为他招赵贵人侍寝,舒月才有此一劫,心里有了后悔。
他脚步后移,害怕这样的控制,他是天子,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影响他的决定。
“冷~”高舒月身体缩成一团,自己抱住自己,脸上出现了不正常的潮—红,身体微微chan抖。
梁沐沉下意识的上前,待他反应过来时,手已经触碰到高舒月的额头。
高舒月又发烧了!
“宣太医!”他焦急的喊着,再也顾不得是否被控制,只希望面前的小人尽快好起来。
王太医又开了副药,让药童熬好交给小翠。
小翠拿着药进屋,看着高舒月的一瞬间眼圈变红,但她没哭,语气轻柔的说:“小主乖,小翠喂您喝药。”
梁沐沉站在床尾看着这一幕,突然希望喂舒月药的是他。
“好苦。”高舒月因为嘴里的苦味,小脸皱起,眼睛并未睁开。
“把药放桌子上,你先退下。”这句话说出来,他清晰的感受到心里好受了很多。
小翠不敢不从,放下药碗离开。
梁沐沉蹲在地上,一点点的喂高舒月喝药,有些贪恋的看着她时而皱眉,时而嘟嘴。
他想,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照顾她了。
梁沐沉一夜未睡,等到高舒月病情彻底稳定下来,已经到了快上朝的时间。
他只能狠心离开。
上完朝后,他站在御书房前犹豫,要不要去看看舒月?
青墨悄无声息前来,“皇上,王太医说,高常在再喝三副药既可无碍。”
梁沐沉点点头,转身回到御书房,他不用去了。
——
高舒月喝了两天苦汤终于解放了,虽然饭菜还是不能吃的太油腻。
第一件事就把常公公叫了进来,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嘴角绽放着诡异的笑容。
宫中的风声渐渐过去,嫔妃们也出了院子,用串门打发无聊时间。
高舒月身体已经恢复,姜嫔和吴常在迅速来报道,可惜没有淑妃在,三人只能又捡起斗地主玩。
这一日,皇上又翻了赵贵人的牌子,橙墨估算着时间进入暗牢,挑选无价值的幸运儿,给他一个结束生命的机会。
梁沐沉放下御笔看着窗外,幽暗降临大地,赶走了落日最后的霞辉,浓密的云仿佛得到自由似的,突然浮动起来,飘过了天空,雨点落了下来,闪电突然间亮起一道红光,雷声沉重地、愤怒地滚滚而来。
又一天即将过去,也不知舒月听到他翻了赵贵人绿头牌是何心情。
高舒月也在看着窗外,没想到今日皇上又翻了赵贵人绿头牌,可真是巧呢!
赵贵人一看天色暗沉,立即熄了灯躺在床上等着皇上进屋。
门被开了一条小缝,两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人进了内殿。
熏香在屋内飘逸,带着必死的信念,进行一场不能反抗的沉—沦。
黑暗的天空,雨一直下,忽然,一道闪电如银蛇般在空中绽放。
紧随而来的,是无数道闪电,把黑夜照成了白昼。
橙墨坐在外殿,饶有兴致的听着小太监一个人的哼声,左手拿起一块糕点,右手摸着茶盏,心情格外愉悦。
“啪叽……”
橙墨摸了摸头顶,哪里来的水?
他抬起头,一滴雨水狠狠的砸到他脸上。
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站起身,继续盯着屋顶。
赵贵人的宫殿怎么这么破旧?竟然漏雨!
“轰隆隆……”
雷声带着更磅礴的雨席卷而来,闪电在空中好似受到了召唤,劈到了后院的大树上。
大树一分为二,其中一半砸在房顶上。
橙墨感觉到宫殿的震动,迅速的走入了殿内,学着徐公公的嗓音道:“皇上起驾回宫。”然后拎着人走了。
听到皇上走了,宫女和太监才敢露头,然后震惊了。
不知何时房顶竟然出现了那么多裂缝,宫殿已经变成了水帘洞。
宫女桃儿进入殿内,看着赵贵人一丝bu挂的躺在床上,雨从帷帐流下,细细密密的打在赵贵人身上。
桃儿眼中闪现幸灾乐祸,悲愤的喊了一声“小主”,随意从地上捡起一件衣服,往赵贵人身上套。
咸福宫主殿,鸿嫔被宫女摇醒,“小主,东侧殿的赵贵人宫殿漏水,皇上已经离开,赵贵人该往哪安置?”
鸿嫔皱了皱眉,“屁事真多,挪到后殿,不要再打扰本宫睡觉。”
桃儿收到鸿嫔的话,把赵贵人扶了起来,并喊了几个人进入一起把赵贵人抬到后殿。
她全程惊慌的样子,好似没看到赵贵人裸露在外的香肩。
这一幕很快被暗探汇报给了梁沐沉,梁沐沉惊坐起来,若有所思。
房顶裂缝一事他知晓,闪电把树劈成两半是巧合吗?
翌日,梁沐沉下完朝来到了锦月楼,他深吸一口气,嘴角勾起,坐到书房等着高舒月醒来。
小翠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屋告诉了小主,“小主,皇上来了,在书房等您,皇上吩咐您不急着起来。”
高舒月迅速的睁开眼睛,眼里已经没有迷糊,一点也不像刚刚睡醒的样子。
她垂下眼睑,掩盖住情绪,抬起头时脸上已变成假面微笑,“怎么能让皇上等着,去端水进来。”
收拾好后,高舒月来到书房,俯身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她只是他的妾,理应自称奴婢的妾。
梁沐沉瞳孔微缩,心微微的抽痛,他还是没忍住问道:“高常在怎么不自称舒月了?”
陌生的称呼让高舒月冷笑,面上只余恭敬,“皇上说奴婢自称哪一种,奴婢就自称哪一种。”
梁沐沉紧紧的握住双拳,“朕不想从你口中听到奴婢二字,舒月,为何对朕如此疏离?”
“舒月不敢。”
梁沐沉靠在椅背上掩饰自己的失态,他为什么一听到她说不敢,心里如同有蝗虫过境,一片苍凉。
他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挂上标志性的笑容,“舒月,朕会一直宠着你,会一直保护你的安全,你不必说不敢的。”
高舒月被笑容闪了一下,皇上的俊颜笑起来真好看,可惜笑面虎的笑永远不可信。
“舒月谢皇上隆恩。”
所有的忍耐力好似在这一刻用尽,梁沐沉冷声问:“赵贵人后院的树被闪电劈了,你是如何做到的?”
“皇上是来兴师问罪的?”高舒月勾起与梁沐沉一样的笑容,“皇上想罚舒月无话可说。”
“你只要告诉朕如何做到的,朕不罚你。”
原来是想知道如何招来闪电,高舒月嘴里蔓延着苦涩,面无表情道:“舒月让常公公绑上了一个风筝,线上每六尺绑上一个铁片,就能把闪电引过来,但是并不一定成功。”
梁沐沉记下这个方法,上前牵住高舒月的手,“你是如何发现这个方法的?”
高舒月有些抗拒触碰,却没有把手抽出来,一脸僵硬的回答,“无意中发现的。”
梁沐沉失落的松开高舒月的手,转身离开。
没想到他堂堂帝王竟然被嫌弃了!罢了,是他以前太宠她了,他给她时间想明白。
——
太上皇突发奇想,怕四个儿子当皇上太辛苦,要求他们带着女人参加三月初一的庙会,放松一下。
而他会随意选一个国家跟着参加。
高舒月没想到梁沐沉会让她陪同,在听了众多酸言酸语后,在三月初一这日清晨,与皇上一同出了皇宫。
伴随着一声声高呼万岁,俩人各自做一辆马车往龙潭驶去。
先到的是龙潭附近的龙福客栈,她先替梁沐沉换上便装,自己再换上后,两个人悄悄的从后门离开。
梁沐沉牵上高舒月的手,“在外叫我沐沉。”今日他放下皇上的身份,任由自己爱一天高舒月。
高舒月点点头,“好的,沐沉。”
虽然语气不太友好,但这几天满脑子都是高舒月的他,听到如此亲腻的称呼,心里划过一丝喜悦。
庙会有一个习俗,男子可以到龙潭边买一枝簪花,送给心怡的女子,若女子收下,则代表了女子接受了爱意。
高舒月在现代没有见过庙会,此时看着如此热闹的情景也想去看看。
但皇上身边被层层的便衣护卫包围,她活动不便,提出想带两名护卫去前面看看。
梁沐沉宠溺的应允。
高舒月没想到,她刚刚走了没几步,就被一群小男生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