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舒月披上一件白色长褂,把发髻松开,后面的长发拨弄到前面,变成了活生生的“贞子”。
她头发又长、又厚,如此拨弄上半身竟都被隐藏在头发里。
她满意地看着小美虚拟屏幕上自己的造型,一定会给梁沐沉带来惊吓般尖叫。
她推开房门,直接跳进屋内,隐藏在头发中的双手张开,“沐沉,要抱抱,我想你了。”
屋内没人回答她。
她尴尬的把头发恢复正常,随即眼睛抽搐。
哥哥为什么在这里!
她的乖乖女形象啊!
翟宁憾无奈扶额,妹妹真是给了他好大一惊喜。
他看着旁边呆住的皇上,开口解释,“妹妹她就是太想你了,不对,妹妹她是怕你心情沉闷,”
梁沐沉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把紧绷的身体放松,随即无奈轻笑,走到高舒月身边,摸了摸她披散的青丝,“舒月又调皮了?想我了?”
高舒月乖乖地点点头,余光看到哥哥黑了脸,扯了扯梁沐沉的衣袖,问道:“哥哥他好像生气了,我刚刚是不是吓到他了?”
梁沐沉心知翟宁憾生气的原因是因为舒月承认想他了,但他就是不说。
他把高舒月拉到椅子上坐下,声音温柔的安慰:“内兄只是胆小,相信在发现是舒月时,已经不怕了,内兄不会生舒月的气,对不对?”
高舒月小心翼翼地看向哥哥,弱弱地问:“哥哥生我气了吗?”
翟宁憾忍不住瞪了梁沐沉一眼,把梁沐沉放在舒月头上的手扒拉开,换上他的手,“哥哥不会生妹妹的气,宫外这么危险,妹妹怎么出宫了?”
高舒月有些心虚,“我带三名太医来帮助沐沉,听说王太医有了治疗时疫的方法。”
高舒月把时疫的方法塞给梁沐沉,小声在梁沐沉耳边道:“这是在医书里抄下来的,已经让王太医看过,应该有效。”
梁沐沉握着纸条的手微微颤抖,没想到舒月一来就给她这么大一个惊喜,他把纸条递给翟宁憾,“那就辛苦内兄帮忙把上面的药材也一并运送过来了。”
翟宁憾接过纸条,摸了摸舒月的头,“哥哥要走了,别舍不得哥哥。”
高舒月压下心中的不舍,露出一抹灿烂地微笑,“哥哥放心去办事,妹妹不会不舍的。”
翟宁憾:“?”
高舒月意识到她说的话有问题,连忙补救,“妹妹的意思是会想哥哥的。
翟宁憾满意地点点头,“哥哥也会想妹妹的。”
梁沐沉冷冷地睨了一眼翟宁憾,“内兄快去忙吧,药材的事情拜托了。”
翟宁憾挑衅地看了一眼梁沐沉,对着舒月保证,“哥哥忙完再来看你。”
高舒月目送翟宁憾离开,心理又涌现出不舍的情绪。
梁沐沉把高舒月抱到怀中,“你只能想我!听到没!”
高舒月愣了愣,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凭什么?”
梁沐沉:“……”
他勾唇,冷笑:“凭我是你夫君,是你最亲近的人,是你这辈子都摆脱不掉的人。”
“可是……那是我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啊!为什么不能想?”高舒月故作不解地看着梁沐沉,心理却笑开了花,看你怎么解释!
梁沐沉沉默了,他的确不知怎么解释,只能叹息一声,给自己洗脑:“舒月喜欢就好。”
高舒月得意一笑:“那我还喜欢让沐沉陪我睡一觉呢!行不行呀?咱俩约定在半个时辰后。”
梁沐沉看着舒月眼里隐藏的担忧,终是开口应了一声:“好。”他这两日加起来都没睡够四个时辰,是应该睡一觉了。
他走出屋子,看向行礼的三位太医,抬手道:“三位平身。”
“王太医,既然你已经找出真正的药方,那就由你负责此次时疫治疗,朕已让人去准备药材,明日就会到达一部分,到时候就有劳了。”
王太医受宠若惊,“皇上,臣不敢当。”
他羞愧地低下头,明明是皇上自己得到的方子,偏偏说是他研究出来的,皇上这是想把功劳都按在他身上啊!他一定鞠躬尽瘁,把京都时疫治好。
梁沐沉接着道:“朕已派人查实,时疫的预防方法是有效的,你要保护好自己的生命安全,京都的时疫靠你了。”
王太医眼睛酸涩的领旨,低下头时泪却不自觉落下,他愧疚地跪在地上,“皇上,臣有罪,臣不应该因为一己私利到此时才站出来,臣是一名医者,医者以治病救人为己任,臣没有做到。”
“爱卿已经做的很好了。”梁沐沉把王太医扶起来,“若有什么需要就派人通知于朕,朕会全力配合。”
“臣领旨。”
梁沐沉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就让所有人退下了,回屋走到高舒月身边,“我来履行承诺。”
高舒月伸—出蒙在被里的小脚丫,“我都洗完了,沐沉快去洗洗,我在床上等你。”
梁沐沉温柔地揉了揉高舒月的小脑袋,“真调皮。”
高舒月挑了挑眉,看样子沐沉一会儿能睡着觉了,还有心情把她的话往歪了想。
——
翌日,高舒月如打了鸡血一般,天还未亮就醒了过来,随即发现梁沐沉已经起身站在窗前,神色凄然,表情惆怅。
高舒月心刹那间有些抽痛,她轻手轻脚的穿上衣服,走到梁沐沉身后抱住他,“事情总会解决的,沐沉别太担忧。”
梁沐沉并未转身,只是抓着舒月的手问:“这一切会是三哥做的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高舒月轻声安慰:“沐沉别想那么多,反正这件事是你哥哥们做,你也不能报复回去。”
梁沐沉:“……”
他无奈地转身,“你倒是头脑清醒。”
“那是当然!”高舒月得意一笑,“这件事不就是想让你退位么?但是就算你退位了北梁国依然是大梁帝国的领土,也只有你三位哥哥会是赢家。”
梁沐沉哭笑不得,“为什么明明挺悲伤的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我反而想笑?”
“当然是因为我分析的对啊,反正这件事你没有做错,如果把时疫的问题解决了,你反而坐稳了北梁国君的位置,沐沉,有时候遇到问题并不是坏事,而且你还可以找太上皇诉苦啊。”
“就你鬼主意多。”梁沐沉刮了一下高舒月的鼻梁,露出这些日子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是时候给父皇写一封信了。
高舒月看皇上心情变得晴朗,提出来自己的想法,“沐沉,我来时看到京都的街道,又脏、又乱,特别萧瑟,咱们率领闲赋在家的人清理一下啊?这样时疫解决了,京都也恢复了本来样貌。”
梁沐沉想了想,“是应该清理一下,我派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去做,他们刚刚清扫了六部,应该有经验了。”
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在收到皇上的圣旨时都蒙了,皇上这是在肯定他们上次清理六部的工作做得好?
不过圣旨不得违背,还限定在三日内清理完成,他们得赶紧去办了。
——
三日后,微风轻拂,浮云淡薄。
王太医传来了时疫发生以来第一个好消息,有一位病患病情好转。
梁沐沉立即让人去宣扬,安抚民心。
因为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得了时疫的人也不再隐瞒,梁沐沉看到一下子出现了这么多的病患,大手一挥,贡献出了自己在西郊的一处庄子,把人安排在里面救治。
但病患多了,药材就显得不足。
购买药材必须得花银子,这不,翟宁憾就来到振宅问梁沐沉要银子,顺便与舒月聊聊家常。
梁沐沉就很无奈,虽然翟宁憾是舒月的哥哥,但他就见不得舒月对着翟宁憾笑。
如今,他还不能赶翟宁憾离开,户部尚书还在路上。
他只能酸溜溜地看着舒月与翟宁憾互动,在一旁插不上嘴。
高舒月在聊了无数句没营养的话后,终于想起来一件大事,她看向哥哥,“哥哥,妹妹都忘了问你,你现在叫什么名字啊?”
翟宁憾一愣,“妹妹不知道吗?哥哥如今姓翟,名宁憾,字是哥哥本名,所以舒月想叫哥哥以前的名字也行。”
高舒月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秒,她也没有原主的记忆,哪里知道哥哥以前叫什么!
“以前的名字还是别提了,不过哥哥你现在的名字也太难听了,拧汗?那得用手帕擦多少汗,才能达到拧汗的效果?”
翟宁憾:“……”
梁沐沉默默地放下茶盏,手抵在嘴边,忍住喷茶水的冲动。
舒月好像对别人的名字好听与否有着深深的执着,比如被她改名的赤馨,弄得橙十、黄十、绿十~紫十都不敢出现在她面前,毕竟认同被改名字就相当于认同换主子了。
翟宁憾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无奈地问道:“那舒月喜欢哥哥叫什么名字?给哥哥起一个吧,以后只有妹妹能叫。”
高舒月想了想,“那哥哥叫耀阳吧。”
翟宁憾的表情霎时变的无比复杂,良久,他不确定地问:“妹妹怎么又提起哥哥以前的名字了?难道是妹妹不记得哥哥以前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