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昂如鱼般拼命地往人群里钻,用力地踩着陌生人的脚。
然后他脖子一缩,往其他方向挤去。
霎时间,康云书店门口的熙攘人群如同热油浇上冷水,彻底炸锅!
“彼他娘之,谁踩我脚,是不是你!”
“周围都是男人,谁趁乱摸.我屁股?”
“啊,天杀的!哪个混账脱我裤子!!!”
……
在彻底陷入混乱前。
江子昂及时地挣脱出人群,险些喘不过气来。
听到身后的各种奇怪喊声,他神色古怪,刚刚只是踩了两个陌生人的脚,之后是谁在捣乱?
自己这一连串动作怎么像是打开了某个潘多拉魔盒似的,让不少怀有怪癖的男性释放了本我?
江子昂回头望去,远远眺望着人群另一边的凶狠棍夫,比出一个中指的手势。
“想抓老子?门都没有,连窗户也给你们堵了!”
江子昂得意地跑进巷弄里,东躲西.藏。
幸亏前世拥有丰富的早晚高.峰挤地铁经验,不然还真的摆脱不掉这棘手场面!
而棍夫们看到了江子昂做出的挑衅动作,全都怒气冲冲地涌向人群。
“可恶,赶紧上!”
“这家伙什么时候发现的?朝我比中指是什么意思!”
“这根手指一般只有晚上用得到啊,难道是表达喜欢的意思?”
“少废话了,赶紧跑过去,别跟丢了江子昂!”
……
于是乎,在数十棍夫的冲击和打砸下,人群更加混乱不堪,甚至发生了严重的踩踏事件。
在康云书店内的许芊欢闻讯起身,奇怪地问出一句:
“外面这么吵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书店掌柜正在写信,准备寄予东家。
他脸上洋溢着喜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或许他的位置就能往上挪一挪了!
此刻书店掌柜心思全扑在信上,毫不在乎地说道:
“读书人就是这样的啦,为了两首好诗词能打破脑袋,甚至斗嘴一宿都不带停的!”
许芊欢闻言,也不再理会,由于书店隔音较好,所以她也并没有听到外面棍夫们的喊叫声,继续埋头挑选书籍。
书店掌柜忽然想起什么,询问出声:
“对了,两位姑娘,这两首诗的署名应该写……”
许芊欢下意识地说道:“许……江子昂!”
“复姓?”
“不是,姓江,名子昂!”
“二位用他的诗回答了东家列出的问题,原主会不会介意?”
“他敢?”许芊欢娇喝出声。
书店掌柜吓得身子都不由地坐正了几分。
春燕连忙解释道:“他是我姑爷,同时而是二小姐的姐夫,不会介意的,待会回家我们就告诉他这件事!”
“那就好!”
书店掌柜微松一口气,继续挥毫写道——
“东家望信见安,夫人已经收到信了,听闻你近日忧愁之事,她也召集邱家子弟,想要为东家分忧。
黄某不才,在日夜不寐的思考之下,终于想到一个好办法,特设下赏金答题的活动,经过千挑百选,遇到一位百年难遇的诗才江子昂……的家人!
……”
许芊欢和春燕也在书店内翻翻找找,准备为江子昂挑点好书回去,同时也能壮大学校的书库。
“虽然江子昂这个读书人不太正经,但以后也得让这呆子多读书,这本看着厚,也带上!”
“姑爷的字比较独特,也带几本字帖回去!”
康云书店内,三人将同个名字一直挂在嘴边。
却不知,他们口中的江子昂,其实就距离十步之遥!
一墙之隔的巷子里!
江子昂满头大汗地跑过,忽然听到了前方的声响,仓促地停住脚步,躲在墙角。
只见一大批挺拔壮硕的吕家家兵正在快速排查,严肃地列队而过,手中全都拿着一张江子昂的画像。
吕高杰坐在马车上,声带威胁:
“附近的摊贩都给我听好了,我收到风声,这个敢辱骂本少的混账刚刚曾在这里露面!”
“若有知情不报者,你们以后别想在阳永县混了!”
虽然吕高杰跋扈嚣张,招摇过市!
但周围的商贩哪里敢招惹,吕家祖上出过多位秀才,而且吕高杰父亲还是阳永县的知簿,县内的二把手。
在这个商不如仕的年代,所有人都低头应是,不敢忤逆吕高杰的意见。
江子昂死咬着牙齿,心中暗恨:
前身不就是与县令之女多言几句而已,这个恶少居然追究到现在?
就原身那芝麻大的胆量以及羸弱身板,打又打不过对方,骂又不敢骂出口,活得憋屈无比!
饶是如此,依旧遭县学除名,还有以吕高杰为首的多位公子哥取笑奚落,这不是妥妥的校园霸凌嘛!
江子昂怒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给小爷等着!
前面那条西二街暂时去不了,而后面的棍夫也即将追上来,左侧是平民住宅区……
他脚步一转,往右侧的方向跑去——
这边多的是大型府邸,基本供豪绅士族以及官员居住,平民百姓极少,所以江子昂才能更好地够躲藏起来!
毕竟自己没有任何功底,也没有任何的武艺傍身,连逃命的路数都不会,怎么可能从棍夫的包抄圈中杀出来?
所以这边的富人区是最好的选择,那些棍夫可不敢胡乱闯进来!
江子昂奋力跑了一段路后,扶着墙喘着粗气。
他累得双腿都在打颤,脸色发白,额头汗水涔涔!
回去后一定、必须以及肯定要加强锻炼!
打不过别人,总得跑得过别人才行!
要不是康云书店那一大.波人群阻拦了棍夫的去路,恐怕他早就成瓮中之鳖了!
“哒哒哒!”
忽然前方传来了一阵军靴声。
这声音他听过,与城门处那些县兵们的脚步声一致!
糟了!
突然忘了这一茬!
因为这边居住了很多县官家属,偶尔还会有县兵在附近巡逻!
前有巡逻队,旁边是个死胡同!
江子昂脸色惨白,紧攥着拳头。
他目光快速扫描,不断打量着旁边这座院落,终于找到了一扇木窗。
轻轻抬起木窗,翻窗而进,江子昂扑通一声摔了下去。
落地时,他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窗户也来不及关!
因为——
窗后正好传来了几位巡逻县兵的交谈声音:
“听说陈小姐最近也拜入吴画师的名下了?”
“那身段可真够诱人的,如果能将这种女人娶回家,我保证不出屋!”
“得了吧你,就咱们这种身份,怎么高攀得起陈家?陈家的生意遍布许多行业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她母亲挺那个的,当了寡妇后更有风韵了,好像还养着面.首呢!”
几位县兵大流口水,忍不住想入非非,如果能当陈家的乘门快婿,那就等于拥有一对母.女花啊!
他们聊着各种荤话漫不经心地走过,没人发现旁边的窗户大敞的古怪现象。
江子昂小心翼翼地将卡在窗边的衣袍扯回来,靠在墙角深呼一口气。
忽然,他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开门声。
心中咯噔一下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