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
众人脸色古怪,季家在阳永县内仅是三流家族,只有一家门面店,甚至挤不进上流圈子。
而且季家的大少爷似乎也不叫这个名字啊……
也就是说,季浩博极有可能是庶出!
那他有什么好豪横的?
“你这点身份也敢跟我较量?”
楚建华怒极反笑,对着几位狗腿子挥了挥手,喊道:
“今日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
忽然——
屋内传来了钟鸣声,有位仆人走了出来,大声道:
“授课时间到,请各位及时入座!”
看热闹的读书人们纷纷进屋,生怕去晚了没有好位置。
楚建华脸色变换,狠声道:
“走,我们进去!”
“等下课后让这小子好看!”
江子昂心中无语,但表面上自然不会表达怯意,淡淡地说道:
“说话这么好听,上完茅厕你一定擦过嘴了。”
楚建华脚步踉跄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住了,吴师最讨厌迟到之人,如果没有及时入座,那很容易被辞退!
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江子昂,似乎在说:你给我等着!
等他们陆续进屋后,江子昂左顾右盼,想看看有没有其他出路。
陈潇湘好奇问道:“你在干嘛?”
“废话,肯定是趁早开溜啊,难道真打算等他下课后揍我啊?”
“可是……如果你现在不进去的话,吴师傅会立即派人通知所在家族,曾经有过先例!”
江子昂闻言,顿时打消了临时逃跑的想法。
毕竟他可不是季家之人,如果真通知了季家,岂不是把事情闹得更大嘛!
“你为什么不进去?”
江子昂定定地看向陈潇湘,眼神总不自觉地往下瞥,心中暗道:原来她就是县兵们口中所说的陈大小姐!
不得不说,的确是大……小姐!
娇小身体,蕴含磅礴能量!
陈潇湘失笑出声:“我自然是在等你啊,你帮我开口脱围,总不能抛下你吧?”
“现在不喊我登徒子了?”
江子昂边走边打趣出声。
“刚才……那不是情急之下误会了嘛……”
陈潇湘面露尴尬,腼腆地低下了头。
江子昂暗自猜测,她肯定看不到自己的脚尖……
两人进屋在最后一排的坐下,毕竟也只有最后的位置了。
仆人清点人数后,屋内陷入寂静,无人发声,全都在各忙各的。
江子昂心生疑惑,写下一张纸条推到左边的画架:怎么没动静了?
看到那如同蚯蚓般的字迹,陈潇湘险些笑出声来。
因为进入山水画坊学习的一般都是读书人,她从未见过如此丑陋的字体,甚至还不及自己这个女子。
她提起手,工整地回复道:
【吴师曾训诫,绘画需多思,课前会有一段时间提供学生们反思不足,深思未来方向。】
【另外,多提一嘴,你的字当真放.荡不羁,很有个性!】
看到答复时,江子昂眼前一亮,终于有个懂得欣赏自己书法的人了!
他画下一个笑脸,写道:
【过奖过奖,你是有眼光的!没想到这所谓的山水画圣还真够臭屁的,偷懒就偷懒嘛,居然还借口反思,有这时间在家不能反思?他这钱挣得可真轻松!】
江子昂心中不免腹诽:如果搁后世,分分钟有学生家长上门教他做人!
陈潇湘看到笑脸时,心情大好,只是她没想到对方居然敢诋毁吴师,但仔细一想又很有道理。
她心虚地朝左右看了一眼,接着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臭屁什么意思?”
“额……大概等同于占着茅坑不拉屎,装模作样的意思。”
缓缓流逝。
其余人只能磨画笔,或者无所事事地检查工具。
而江子昂却能够美滋滋地与美女同桌聊天,别提有多快乐了。
楚建华也频频回头,当他看到对自己爱理不理的陈潇湘居然与新来的有说有笑,气得脸都绿了。
果然是个小浪蹄子!
表面装纯?
等小爷有机会要将你折磨哭!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吴乐成才捧着一个酒葫芦,姗姗来迟。
他身上散发的酒味连最后一排的江子昂都能闻到。
吴乐成坐在蒲团上,挥手道:
“现在开始上课,今日讲解人物画像的要点!”
他的话语声一顿,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发问:
“我记得今日又来了一位新学子,怎么我的提案这里没看到束脩?”
楚建华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摁耐不住心中怒气,瞪向江子昂:
“季浩博,你的束脩呢?”
江子昂起身,朝着吴乐成的方向微鞠,带着歉意道:
“不好意思,暂时没带。”
他心中暗自后悔,怎么就没有摸尸的习惯呢?
脱掉了季浩博的衣袍,忘记搜身了都!
也怪当时太急了,生怕被路过的人发现,不然高低得给他扒个精光!
“没带?”
吴乐成的声音拔高几度,皱眉道:
“那你身上可有带银两?”
江子昂摸了摸衣兜,尴尬地说道:
“抱歉,出门太急,也忘带了。”
吴乐成将酒葫芦猛地砸在木板上,发出咚的一声,毫不留情地骂道:
“什么都不带,来听什么课?”
“在我的课堂上戴着条面巾干嘛?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气氛变得异常严肃,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吴乐成正在气头上,沉默不语,不敢触及霉头。
楚建华等人心中更是窃笑不已,偷偷地看乐子。
江子昂的拳头攥紧,虽说古代尊师重道,相当重视规矩,但他就没见过这么离谱的老师。
他自个迟到,但却不允许别人迟到!
课堂上还肆意喝酒,还没开始上课就伸手要钱!
为了进入山水画坊,季家先前肯定也没少掏钱,可见吴乐成有多贪得无厌!
不仅如此,他居然还玩起人身攻击?
江子昂暗压怒火,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鄙人今日被马蜂毁了容貌,暂时不便见人!”
“既然吴师傅不待见我的话,那小子自行离去便是。”
话罢,江子昂就起身拔腿就走,他早就想找机会开溜了,只不过没想到用这种方式罢了。
但吴乐成仿佛酒意上头,面红耳赤地斥责出声:
“谁让你走了?你进了山水画坊没有半副作品,就想走?”
“传出去岂不是在打吴某的脸?”
江子昂僵在原地,走也不是,坐下也不是。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酒鬼分明就是借机刁难自己!
正当江子昂陷入两难时。
一个温柔清澈的声音响起--
“吴师息怒,既然这位公子暂时没有带钱的话,小女子可以帮他缴纳束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