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你在说什么?”钟大牛满脸不解。
莫鸿元皱眉道:“难道你还与那些市侩的幕僚谋士一样,需要征询的费用?”
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钟大牛才知道莫鸿元误会了,连忙道:
“那什么摸墨辨人的方法是少爷不久前用到的法子,我也不过是说出当时的情况而已,县令大人你是不是误会了?”
莫鸿元微愣,原来这也是他出的主意?难怪有股新奇之意……
他匆忙赶了过去,也不顾得江子昂身旁还有许芊棠姐妹两人,带着一肚子疑问咨询出声,叹出一口气:
“江先生,这些贪婪小吏应当如何处理,我实在拿不准主意。”
许芊棠和许芊欢瞳孔紧缩,没想到这位新县令如此看重江子昂,连这等大事也愿请教对方。
只见江子昂沉吟片刻,缓缓道:
“莫大人……”
莫鸿元连忙摆手道:“在您面前不敢称大人,您直呼名字即可!”
这副作态更让青竹寨之人倒吸一口冷气,不愧是姑爷,县令都要给面子!
刚归顺的三虎山更是面面相觑,心中直呼自己找对了靠山!
而贾护卫在云思聪耳边细语几句后,两人看向莫鸿元的眼神都有些变化,此人身居显赫,家世贵胄,竟能为民屈尊,只为当好一个小县令?
当真稀奇!
江子昂苦笑不得道:“那我斗胆叫你鸿元吧,这些年来,因为赋税太重,老百姓负担极重,再加上饥荒、匪祸,所以民怨颇深,这些都可以利用起来……”
莫鸿元闻言暗自咂舌,江子昂竟然把朝廷收税、民意之事都考虑到了。
江子昂简洁道:“总而言之,新官上任三把火,鸿元你尽管燃!”
话罢,莫鸿元一头雾水,依旧不明白。
江子昂一拍脑门,这才想起这个世界历史背景不同,压根还没有这个说法呢!
他立马解释其中含义,三把火分别是扫衙署、拜城隍、出堂规。
“第一,清理衙门,重新置办朽坏的物品,肃清风气,自然是重中之重,也是你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对于这些贪官恶吏,必须严惩不贷!
另外,你新官上任,承办、装饰、安置难民等,全都要用到钱,钱从哪里来,自然从这些贪官身上挖!”
莫鸿元浑身一震,点头道:
“没错!就该这么办!他们贪的可都是民膏民脂,必须用之于民,待会就去抄了他们的家!”
江子昂接着道:
“二,拜城隍,其实也是在当地士绅和百姓面前亮相的意思,而这可以结合第一点,将这些贪官的恶行公布于众,依法处罚,树立威信!
不过这其中牵扯到各方利益,欲办从速,而且会得罪不少本地士族,行事需小心谨慎!”
莫鸿元哼声道:“暂时只动那几家,若查到其他士绅有问题,迟早将他们连.根拔起!”
江子昂知道莫鸿元心中也有分寸,不会过于莽撞,便继续道:
“第三把火,则是出堂规,是对衙门规矩的重新确认,也是对衙门中书吏衙役的约束,具有强制实行的效力。
以前那些县兵需要执行命令,多多少少会沾惹污迹,除却那些贪官恶吏的亲信以外,你可以抓一批,放一批,留一批,自己把握好这个度!”
原本难以理清的难题经过江子昂这一盘算,彻底捋顺了,莫鸿元不由得拍案叫绝,感叹道:
“先生果然智谋无双!学生佩服之极……”
话罢,他便朝着江子昂作揖,执学生礼。
江子昂拗不过莫鸿元,只能勉强受礼,心中无奈:摊上这么一位大龄学生,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话不能乱讲,我可当不起,你还是赶紧安排去吧!”
“不不不,若非先生指点,我现在怕都不知道如何应付这样的局面呢!您这是解了吾等燃眉之急啊!”
这一幕看得众人连连咂舌,这位新县令上赶着给江子昂敬礼,江子昂似乎还不太情愿的样子,可谓是不同凡响呐!
莫鸿元随即看向了胆颤心惊的黄芪光,抛出身上的令牌和官印。
“黄县尉!本官命你立刻带领所有捕快以及乡勇,带齐家伙事,抄家拿人,搜集罪证,午时论罚!
这些贪官恶吏,一个也不要放过!
如果办好的话,过去种种,本官既往不咎,这个承诺,对其他人也有效!”
“是!”县尉黄芪光闻言应诺,当下飞奔而去,其余心虚的捕快也满心着急,也想要抓紧行动起来,争取表现机会。
“等等,还有一件事情……”
看见他要走,莫鸿元连忙叫住:“另外,同时派人通报府城,缉捕涉案人员,敲打那些敢勾结寇贼的世家!”
此话一出,那些被绑起来的官员全都面色大惊。
“莫大人,你真打算把我等都关押大牢?”
“莫鸿元,你不要太狂妄,我们在阳永县任职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众人被绑着,七嘴八舌的叫嚣起来,一副喊冤的模样。
只有吕力脸色阴晴不定,眼神躲闪。他没想到,自己会落得如此田地。
“莫鸿元,你若敢对我动刑,那绝对……”
话音未落,忽然“啪”的一声脆响,却是莫鸿元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闭嘴,吕力,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暗通匪徒,谋害百姓,更伙同张勇勾结官府,纵容儿女祸乱乡里,罪该万死!”
说到最后几句时,已是目眦欲裂,杀气腾腾。
“你……”吕力捂着火辣辣疼痛的半边脸,惊怒交加,又羞愤不堪。
“怎么?觉得冤枉吗?”
莫鸿元冷笑:“以前老县令办不了你,导致吕家在县内一家独大,肆意妄为,只要本官在任一天,吕家再也翻不起任何浪来!
老县令办不到的事,我来办!”
他猛地别过头,催促出声:
“黄县尉,还不快去!”
“是!”
黄芪光往吕力等人的口中塞进臭袜子,堵住他们的嘴。
除了一部分护卫莫鸿元的捕快,其余人等全都浩浩荡荡地压着这些涉嫌违法犯罪之人回城。
谁能想到,来时好好的,某些高高在上的官差,再也回不去了,甚至连通风报信都来不及!
返程路上,划分为两个截然不同的立场,原先五分之一的成员更是被压为人犯,即将面临砍头危机……
这一支剿匪队就这样阴差阳错地成了治理贪官恶吏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