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益阳，乔沫已经住进了疗养院，用的是你的钱。”
“啊，忘了和你说了，陆书涵怀孕了，可惜她不想留下那个孩子。”
温菲语坐在他面前，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连脚上的高跟鞋都是白色的。
她像个刚刚新婚的新娘一般，让赵益阳移不开双眼，鲜血流到了她脚边，那双白色的高跟鞋距离污浊的血液不到一寸远。
赵益阳挣扎着，这样圣洁的人不应该被污染。
“唔，唔。”
“厉龙，帮他把嘴里的纱布拿出来。”
温菲语坐在沙发上，她从第一天害怕的不愿意直视赵益阳，到现在可以安心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赵益阳，也不过短短十五天而已。
她的恨，在一点一点被消磨，要不了多久，她或许就能走出曾经的阴影。
她看着面前骨瘦如柴，皮肤苍白似鬼的赵益阳，心中名为仇恨的魔鬼，正在慢慢消散。
厉龙走上前，将赵益阳嘴里的纱布拿了出来，赵益阳大口呼吸，他终于能提醒温菲语了。
“血，血要沾到你的鞋子上了。”
温菲语愣了一下，她低下头，看到已经蔓延到自己脚边的血迹。
“血，不干净。”
“会弄脏你的。”
赵益阳不断地强调，拼命的挣扎让他的血液流速加快，温菲语皱了皱眉，离开了这间房间。
房间外厉枭正在等着她，见她走出来伸手握住了她冰冷的手。
温暖的大手包裹住冰冷的小手，让温菲语回过神来。
“厉先生，我是不是很坏。”
温菲语扑进厉枭怀里，她每天都来看赵益阳，看着他痛苦不堪备受折磨，她觉得她变成了和赵益阳一样的人，迟早有一天，她会被仇恨蚕食，而后变成魔鬼。
“没有，我比你还要坏。”
厉枭抱着她，这半个月里，温菲语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他不能让赵益阳再影响温菲语了。
赵益阳送走了温菲语，他等待着明天的到来，只要明天到了，他就又能见到温菲语。
他期待着，仿佛期待自己的爱人一般。
终于，他等到了那把割开他脚腕的手术刀，冰冷的手术刀今天似乎割的要比每天都深一点，他感受着自己的血液流速一点点加快，但他喜欢这种感觉，只有这样，他才能见到温菲语。
房门打开，一丝微弱的光透进房间，头顶的灯亮了，赵益阳忍不住闭上眼睛，随后又迫不及待的睁开眼睛看向门口。
温菲语走了进来，她今天穿了一条红色的裙子，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哒哒声，赵益阳痴迷的看着她。直到她走到了自己面前。
赵益阳看清了，她的妆容，她的头发，她的衣服，都像极了宋筱筱。赵益阳睁大眼睛目眦欲裂。
他终于知道温菲语为什么要这么对他，泪水模糊双眼，让眼前的人变得更加模糊，赵益阳努力眨着眼睛，也看不清面前的人。
温菲语的脸和宋筱筱的脸重合在一起，她微笑的样子，成了赵益阳的心魔。
“你是，宋筱筱。”
“是啊，我回来了，从地狱里回来了。”
赵益阳张大嘴巴，胸前被插进了一把手术刀，他楞楞的看着温菲语，她脸上沾了血迹。
她似乎是哭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赵益阳张大嘴巴，他想安慰她。
“筱，筱筱。”
“咳，筱筱。”
温菲语后退一步，赵益阳咳出的鲜血喷在地上，他低着头，已经没了呼吸的力气。
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很急促，仿佛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很快，房间里安静下来，只能听到一个人浅浅的呼吸声了。
铁链哗啦一声，赵益阳的身体瘫软下来，随着铁链不停地摇摆。
房间门被打开，温菲语站在原地听到了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她转过身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厉先生。”
厉枭皱了皱眉，快步上前抱住了她。
“别怕，没事了。”
他不知道温菲语今天会过来这里，他已经让厉虎割开了赵益阳的血管，要不了多久赵益阳就会失血过多而死。
但温菲语出现了，她背着他偷偷的来了这里。
“厉先生，他死了。”
温菲语抬头看着厉枭，房间里的血腥味充斥了她的鼻腔，她并不恐惧，只是有些迷茫。赵益阳死了，她如愿以偿，那她为什么还留在这个世界上。
厉枭低头看着她，苍白的一张小脸上挂着笑容，她表现的很开心，却不知道泪水已经溢出眼眶。
“嗯，他死了。”
厉枭轻轻擦掉她脸上迸溅的血滴，他接过肖晨递来的帕子，轻轻擦拭温菲语冰冷的手掌。
等一切都清理干净后，他将温菲语抱了起来，离开这间充满血腥味的房间。
“乖，宝贝睡吧。”
温菲语抓着他的衬衫，指缝间留下的一丝血迹蹭在了厉枭衬衫上，留下一个个红色的月牙痕迹。
她趴在厉枭怀里，闻着厉枭身上散发的果木清香，疲惫感袭来，真的睡了过去。
“肖晨，处理一下。”
厉枭抬头，轻声吩咐肖晨。肖晨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厉苑。
第二天早晨，赵益阳的尸体在玉明湖被渔民发现。经鉴定，是鱼线割断了他的静脉。
媒体们众说纷纭，网友们也全都在猜测赵益阳的死因。有人认为是谋杀，有人则认为是意外，两方争吵不休，闹得网上乌烟瘴气。
很快，一则报道的出现打破了这场僵局。
“赵益阳涉嫌谋杀发妻及发妻的父母，涉案在逃期间，躲进玉明湖。某日夜，饥饿促使他下湖捉鱼，被鱼线勾住了脚腕，失血过多身亡。”
荒唐的结尾，但对他的讨论却在网上慢慢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过这个人一般。
赵益阳死了，温菲语早上起来看到了这条新闻。她知道，赵益阳不是什么割断静脉死的，是她亲手将手术刀捅进了他的心脏。
厉枭还如往常一般，晨练结束后回到房间给她一个吻。
温菲语搂着厉枭的脖颈，感受他身上霸道又温柔的气息。
一吻结束，厉枭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深邃的黑眸如同漩涡，那是温菲语不敢深陷的温柔。
温菲语闭上眼睛，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愿望了，是时候该离开了。
“厉先生，我们离婚吧。”
厉枭愣了一下，这个小女人明明已经喜欢上他了，怎么突然之间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