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一直在你身边。”
温菲语回握他的手，有厉枭在，她已经没那么害怕了。
车子停在大门前，两个人走了进去，这次没有欢迎厉枭的声音，那个欢迎厉枭的人已经被送到厉家的疗养院，这辈子也不会回来了。
温菲语挽着厉枭的手，顺着他的力道坐在了沙发上。
“妈。”
温绾坐在他们对面，手里端着一杯大吉岭茶，浓郁的茶香就连隔着一张茶几的温菲语都能闻得到。
她抬头看了一眼温菲语，眼中满是对温菲语的不屑。
房间里安静一瞬，温绾看到了厉枭的眼神。厉枭平静的目光正在看着她，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
温绾咬了咬牙，她抬头看向温菲语，脸上的表情略微不自然。
“嗯。”
温菲语尴尬的笑了笑，放在膝盖上的手被厉枭握住，她偏过头，厉枭对她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去楼上？”
“嗯？去看爷爷吗？”
厉枭动作顿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温菲语随着他一起上楼，在三楼见到了上半身已经能活动的厉长雄。
“菲语来了。”
“爷爷。”
温菲语笑了笑，乖巧的和厉长雄打招呼。厉枭不说话，温菲语也不知道和厉长雄说些什么，两个人在房间里停留片刻，便回了自己房间。
原来的房间厉枭不想住，温菲语更加不想回去，那个房间给温菲语留下了阴影，厉珉带给温菲语的伤害，绝不是一朝一夕能消散的。
老管家很贴心，为他们准备了新的房间。
厉家老宅的房间装修都很复古，欧式古典风格，让温菲语有些不习惯。但好在他们只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参加厉谦的祭日，下午就可以回厉苑。
晚上，老管家过来给温菲语送水，温菲语打开房门，请老管家进来时，看到了对面房间的厉珉，他正在看着他们房间的方向，目光阴沉，笑容诡异。
温菲语被吓到了，忙退回房间里。
第二天一早，温菲语被厉枭叫醒，换上老管家送来的衣服后，厉家一家人赶往厉家墓地。
温菲语挽着厉枭的手，随他一起跟在温绾身后。
厉家是个大家族，他们遵照着老一辈人的传统，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来。
在温菲语面前的这座大墓地，只埋葬厉家人，历代的厉家人最后都会葬在这里。
他们沿着阶梯走上去，在厉谦的墓碑前停下，温菲语注意到在厉谦的墓碑右侧刻着温绾的名字，这是个合葬墓，但现在墓里只有一个人。
厉家人依次上前祭拜，温绾的眼睛早已湿润，她跪在地上不愿起来。
“厉谦。”
泪水落在大理石上，发出啪嗒声，厉枭皱了皱眉身体僵硬一瞬。
厉长雄已经背过身去，似乎是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反倒是卓依婷，嘲讽般勾起了嘴角。
“大嫂，人都死了二十多年了，你再怎么哭，大哥也回不来了。”
空气凝固一瞬，卓依婷似乎有些疯癫，她恶狠狠的看着温绾，嘴角讽刺的弧度并没有落下去。
“怎么，我说错了吗？”
“你就是哭瞎了眼睛，也弥补不了你犯下的错。”
温绾猛的回头，一双眸子锐利如鹰，仿佛下一刻就能啄瞎卓依婷的眼睛。
“老三家的，闭嘴。”
厉长雄皱了皱眉，这件事他不想让任何人在厉谦墓前提起，是他对不起他儿子，他不想厉谦在下面也要听这些戳心窝子的话。
“大伯，我说错了吗？”
卓依婷已经陷入癫狂，她转身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一对母子，笑着向他们招手。
女人瑟缩了一下，但还是乖乖的带着孩子走了上来。
厉长雄眉头皱的更加深，他看着那一对母子走了过来，缩在卓依婷背后。
卓依婷笑的癫狂，她一把拉住了小男孩的手，将他拉到厉长雄面前。
“这是厉珉的孩子，大伯你同意他认祖归宗吗？”
厉长雄皱了皱眉，他刚想说厉家从不认私生子，就听到了卓依婷嘲讽的声音。
“大伯不想认对吧？”
“真是可笑，既然你不想认，那为什么要留下厉深？”
温菲语的手被厉枭捏的有些痛，她偏头看向厉枭，在厉枭的眼底看到了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愣了一下，不知道这个厉深和厉家又是什么关系。
空气凝固一瞬，厉辕抬手甩了卓依婷一巴掌，将疯癫的卓依婷打的摔倒在地。
“卓依婷，你疯了。”
卓依婷愣了一瞬，泪水模糊她的双眼，她趴在地上，失声痛哭。
厉辕皱眉，看着趴在地上哭泣的妻子，转过身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大伯，是我教子无方。”
厉长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厉辕，他是整个家里最没有资格反对这个孩子认祖归宗的人，他叹了口气看向已经吓得缩在女人怀里小声呜咽的孩子，又抬头去看那个女人。
“你愿意将你的孩子留在厉家吗？”
女人愣了一下，她低头看着缩在自己怀里的孩子。她后悔了，厉家不是她能轻易算计的，她生下了一个儿子，但这个孩子却再也不是她的了。
“你考虑一下，如果你愿意，那就让他认祖归宗，如果你不愿意…厉文，给她开一张一千万的支票，从此和我们厉家再无瓜葛。”
老管家点了点头，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只笔和支票，动作流畅的在纸上写下一千万。
“厉家的财产，绝不止这一千万，这只是九牛一毛。”
卓依婷嘶吼着，她不想让女人放弃这次机会，女人沉默下来，她低头看着也在抬头看自己的孩子，轻轻揉了一下孩子软软的头发。
“厉老先生。”
女人开口了，温菲语猛的愣住，这声音太过熟悉，熟悉的让温菲语湿了眼眶。
温菲语抬头看过去，发丝遮住了女人的脸，她抬起头，摘下脸上的口罩，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杜若。”
温菲语喃喃，她如何也没有想到，厉珉的情妇，竟然是杜若。
杜若抬头看向厉长雄，她微笑的样子像极了她站在镁光灯下的模样，自信又大方。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求厉家能保证我和我的儿子，一辈子都不会死于意外。”
墓地陷入一瞬间的寂静，卓依婷发出一声嘶吼，猛的扑向杜若。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我不准，我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