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纷沓而至，快要将我的头都挤爆了。
耳中的嘈杂声汇集到最后，只剩下他清冷的声音。
他说：“我想知道你会不会后悔。”
呸，怎么不后悔！
要早知道他是沈阙，我肯定早就把他拐进深山老林，先结婚，再生他个十个八个孩子！
怎么可能让他老老实实走这种，为了平息族人怨气，用自己的身体做容器，舍身取义的戏码？
我揉揉酸痛的眼睛，抬头望向沈阙。
穿书以前我总觉得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黑白无法对换，善恶也颠倒。
但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绝对的善恶。
沈阙的某些做法确实极端，可他心系族人，他没有办法。
他是被逼的。
被所谓的正道人士逼迫，被族人的性命逼迫，甚至被他自己逼迫。
越来越多的祟气钻进他身体，他的双眼渐渐赤红，看起来痛苦不堪。
我回头，看见以戚师叔为首的修士和邪灵对抗着，秦师兄手中握着长剑，正朝这边过来。
我听见我爹在后头喊：“苏晚吟！”
这一次我却没有停。
我朝沈阙冲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腰。
“沈阙，当年我是想和你私奔才来找你，根本没想到我爹会带着人偷偷跟着我。”
“我喜欢你！以前喜欢，你穿女装样子我喜欢，现在的样子我也喜欢！当然，你不穿衣裳的样子我最喜欢！”
对上他惊愕的眼神，我脸不红信不跳，不要脸的话张口就来。
以我沉浸电视剧和小说多年的经验，这种不要脸的话一定要尽快说。
支支吾吾半天不说，可能就没机会了。
这些话不知道沈阙受不受用，但他的呼吸明显不稳了，抓着我似乎想将我扔出去。
我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我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不顾我爹的怒吼，抬手捧起他的脸就亲上去。
“沈阙，这一次你生我生，你死，我陪你。”
沈阙的眼睛长得很漂亮，像是黑暗中璀璨的星辰，多看一眼，就会感觉魂要被吸走了似的。
我喜欢他的眼睛，更我每次猝不及防亲他时，他又是错愕又是隐隐欣喜，眼中只装着我一个人的样子。
就像现在。
他稍微恢复了些神智，双眼微瞪，眼里只剩下我。
在我的认知里，嘴除了说话，还能解决问题根源。
我十分相信，当年我能厚脸皮地用一个吻将他追到手。
今天也能厚脸皮的用一个吻再次将他追到手。
一个不够就两个，两个不够就三个。
也许是我厚颜无耻的精神终于打动了他，他神情终于松动了些。
他眉眼微垂，唇角微微牵起，望向我的眼神贪婪且疯狂，语气却颇为无奈。
“沈芸芸，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喃喃着。
我想说，不知道拿我怎么办就对了，好好活着慢慢想。
却见他忽然抓住我，眼尾通红，唇角的笑比哭还要难看。
“既然如此，这一次就记住我吧，别再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