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阙说，他们一族有上古神族血脉，血脉虽不再纯正，但抽魂炼取，也能提取些许神力。
他说，就是因为这，数万年来他们一族才一直被追杀，被人取魂炼丹，将他们的尸骨残魂拘在此地。
他的声音不悲不喜，只是在陈述事实，我却突然想起便宜爹和戚师叔的话。
在他们的谈话中，戚师叔虽不情愿，却也没有抗拒。
而便宜爹，更是语气自然，像是在说什么理所应当的事。
我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沈阙仍是徐徐道：“七百年前，我族流于人间的统共不过四五百人，然而仅仅数年时间，这四五百人就减至数十人。”
“七百年那一战，我是复了仇，可我族人怨气不曾散。”
他重新望向泗水之州，唇角忽然牵起一抹笑意。
“今日，我就是来结束这一切的。”
“砰”地一声巨响，不远处的结界彻底裂开，令我耳中一阵嗡鸣。
沈阙没说他要做什么，但我的心脏处却猛的“突突”一跳。
“苏晚吟。”
震耳欲聋的嘶吼声中，我听见沈阙唤我的名字。
他说：“我本不想来招惹你，可我也想看一看，你究竟会不会后悔。”
他说着，忽然俯下身来，在我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口中忽然尝到一抹腥甜，来不及反应，他已经迅速退开了。
我摸了一下唇，指尖猩红。
是血。
是沈阙的血。
我猛地瞪大眼睛，看见漫天的邪祟之气铺天盖地朝沈阙涌去。
他唇角漾着意味不明的笑，隐约间，我似乎听见便宜爹和人群哄闹的声音。
可我头痛欲裂，根本无暇顾及。
恍惚间，我好像听见沈阙在叫我穿越之前的名字。
“苏芸芸……”
“苏芸芸，我听说有一种忘川水，喝了以后就会忘却前尘。要是你以后负我，我索性喝上一盅，将你忘了一了百了。”
沈阙说这话的时候，正躺在莲池中央的小船上。
我接开莲叶亲了他一口，看他瞪大眼睛羞红了脸，才道：“我这人专情的很的，要负肯定也是你负我。”
可我错了。
他浑身被鲜血染透的时候，紧紧盯着我的眼睛。
他说：“苏晚吟，你可要看清楚我是怎么死的啊，你记住了，记住是你负了我，记住我恨你，这辈子都别想忘了！”
我想要上去扶他，却被人拦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熊熊的火光里。
我没救下他。
最终被逼着一杯忘川水下肚，也没能记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