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蔓很害怕，她垂下了头：“谁啊？你听说是谁啊？”
江宴迟不答反问：“这种事情不应该你亲口告诉我么？说吧，是哪个小男生。”
他连夜去查那个男生的资料给他揍一顿。
毕竟他会嫉妒。
温蔓摇摇头：“不能说。”
“怎么？你喜欢的人是地下工作者啊？连他的名字都不能透露。”
温蔓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他似乎根本没发现自己，她暗自松了口气，但下一秒江宴迟绕到她面前，半蹲下，手托起她的脸。
“宴迟想听听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让我们小温蔓这么惦记。”
在江宴迟的视角里，温蔓现在是十八岁的高中生。
一个小孩子，最好套话了。
他的掌心很暖很热，她的脸颊发烫，微微仰着脸，视线被迫直视着他，他的眼深邃，好似能把人吸进去。
“他，他很帅，学习很好，张扬明亮，只是不喜欢我。”
江宴迟的手放下来，心里有一张说不出来的嫉妒。
暗恋啊。
到底是哪个男生能让她暗自那么惦记。
他推着温蔓慢慢走，绕着医院后面的院子逛了一圈，冬季天冷，等太阳被云层遮住，两人也没多停留，回了病房。
值班的护士来给温蔓交代事项，江宴迟独自到吸烟区抽了根烟。
烟雾升腾，他拨打钟青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钟青似乎大晚上的又在酒吧玩耍，那边非常热闹嘈杂，钟青很大声地喊了句：“喂，江爷！”
江宴迟抽了口烟，不搭话。
钟青以为打错了，又喂喂了两声，江宴迟低沉地嗯了一声。
“哎呦喂，江爷你说你装什么阴沉啊，怎么个事啊？我看看谁又惹我们江爷了？还是那个酒吧女？”
“不是，”现在有了别的事情，但江宴迟不愿意多说，他吸了口烟，慢慢吐出，没什么人的楼道里，他问钟青，“问你，高中那会儿谁长得最帅？还张扬明亮，都不怎么搭理人？”
电话那头钟青反应几秒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江爷你特地打电话就是为了让我夸你呗？谁不知道江爷港A最帅啊！”
“除了我呢？”
钟青仔细回忆了会儿，最后由衷地说：“每个人审美都不一样，反正在我这儿江爷第一！”
江宴迟觉得问他也是白问，挂了电话。
每个人的审美都不一样，确实很难摸清当时温蔓眼中哪个最帅。
他在楼梯间又站了一会儿，窗外夜幕降临，点点灯火，他一时有些想不起高中那会儿为什么会答应和温晴晴交往了。
是因为她长得很像小时候的那个朋友？
还是因为她手上有那张一分为二的手帕？
好半晌，江宴迟离开楼梯间，烟匣里都是烟头。
回到病房温蔓不在，浴室倒是传出哗啦啦的水流声，里面的人似乎也听到外面有人走动的脚步声，她以为是护士：“姐姐，可以帮我拿一下额，贴身衣服吗？在床头左边第二个抽屉。”
江宴迟默默走到第二个抽屉那里，拉开，看到里面放着一排干净的内裤，他随意抽出一条，食指勾着，拿到浴室门口
他敲了敲浴室的门。
们很快开了一道小缝，热乎乎的水汽跑出来，朦胧缭绕，然后他就看到了水雾下的半截手臂。
像是出水的藕，白净细嫩。
玩心一起，他放到门缝边的手指突然一提，温蔓手臂已经伸了出来，见东西后退，她也紧跟着推开些门，手臂伸得更长了些，探出了小半个身子，就看到门口江宴迟半倚着门玩世不恭的探究神情。
唇角微微勾着，眼神深意地打量着她！
“啊——”她惊叫一声忙缩回门内，“你你你，怎么是你！”
“要不你希望是谁啊？你喜欢的那个男生？”
温蔓：“……”
江宴迟没再继续逗她，把东西顺着门缝递给她：“护士去查房了，这里就我一个，你还需要别的和我说。”
温蔓飞快地抽走东西，撞上了门，险些把江宴迟手指掩住。
“嗤，”江宴迟轻笑一声，随意抓了抓头发，“害羞什么。”
浴室内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温蔓没听到他的话。
洗完澡出来江宴迟已经不在了，他去到隔壁房间休息，这里一般晚上只有自己。
温蔓躺在床上休息，却迟迟睡不着。
脑海中都是江宴迟盘问她喜欢的人的场景。
有那么一瞬间想什么都告诉他，但他有女朋友的啊。
辗转反侧不知道几点，隐约听到房门吧嗒一声开锁的声音，而后溜进来一个人。
温蔓偷偷睁开眼睛，看清了对方。
是一个黑长直皮夹克的女人，妆画得很浓，她不认识。
只见黑长直在她床头、书桌上翻翻找找，终于找到了她的病历单，凑到窗户底下看。
看完了又小心塞回去，蹑手蹑脚地溜出了房间，全程不过十分钟。
她是进来做什么的？
-
这几天临近年底，江氏很忙，江宴迟回了公司忙碌，温蔓独自在病房休养，平时护士会过来照顾她。
太久没回学校，她有点害怕，想着回学校看看，一出门就看到了一个女人。
黑长直，灰皮草，她有点印象，是那天摸进来的女人。
“温蔓，”黑长直抬手在温蔓眼前晃了晃，“你记不记得我是谁？”
她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温蔓很有警惕心地摇了摇头，绕过她就要走，手腕却被黑长直攥住。
“是上次跳楼受的伤吗？看起来伤的不小，都记不得旁人了，那你还记得你老公吗？”
听到这两个字，温蔓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老公？”
“苏若白啊，你们孩子都有了。”
这怎么可能！
温蔓一时消化不了，她连连摆手：“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哼，你不认识我最好，现在温晴晴进了橘子出不来，你又是个痴呆货，我就更好下手了。”
黑长直拿出一摞照片给她看：“你和三个男人纠缠不清，你说舆论会怎么审判你？”
照片上，有与她一同回家的苏若白，有在片场偷偷亲她的陈子涵，还有时常形影不离的江宴迟。
只是江宴迟的照片打了码。
黑长直把照片甩给她就走，温蔓没有通讯工具，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照片已经被发到了网上，因为看到的不及时，已经被大肆宣传起来。
温蔓自己坐在病房里，一张张地看着这些照片。
说是苏若白的那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温蔓想到了一身白衣的男人，她看不清男人的脸，但总有一种他把自己从大海里捞起来，自己浑身冰冷碰上他胸膛滚热的感觉。
几乎是生理性害怕，她战栗了会儿，那种冰冷海水的感觉太强烈，就像是真实发生过一样。
至于陈子涵……她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
还有江宴迟。
她茫然地看着一张张她与江宴迟的照片，虽然脸被码住，但这个身材感觉一看就是他。
或是两人亲密牵手，或是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又或者是他在亲她……
温蔓忙把两人的照片藏起来不想看到，怎么会有这种照片，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难道照片上的是温晴晴？
应该是温晴晴吧，没想到她和江宴迟做过这么多亲密的事。
她的心有些痛。
-
“照片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江氏会议室内，刚刚结束一场长达三个多小时的会议，江宴迟喝了口水，略显疲惫。
“目前已经公关掉了，不能再搜索发布了，只是这件事对温小姐的影响……”
江宴迟把笔记本电脑甩给艾瑞克：“后续工作让陈副总来盯，我去医院一趟。”
“明白，江董。”
出现在温蔓病房的时候刚刚傍晚，病房内所有窗帘都拉着，像是营造了一个黑漆漆的深夜。
江宴迟感觉到温蔓的心情似乎又不大好了。
他看了眼旁边刚刚送上来的饭盒：“晚餐吃了么？”
温蔓把头扭到另一边，不理他。
江宴迟走过去想端饭盒出来，看到桌面上放着的一沓照片。
是网上传播的那些照片。
“这些照片是谁拿给你的？”
温蔓没有回答他，她翻转过身子看着他，问了一句自己这么多天很想问的问题：“江宴迟，你是把我当成温晴晴了吗？她的替身还是什么？”
江宴迟把桌上的照片收拾起来，淡然地说：“没有。”
“我不信，你说出来也没关系的，好多人会认错我们。”温蔓缩在被子里，语气怅然若失，“你是把我当成你的女朋友温晴晴了，才会对我这么好的，没关系我知道，她是她我是我，你去照顾她就好了。”
“你就这么想把我往外推？”江宴迟单手撑在床头，朝她靠近了些，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温蔓几乎无法思考，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不是喜欢她吗？”
“我现在不喜欢她了，不行吗？”
“可是……”温蔓茫然地眨眨眼，问他，“那你现在喜欢谁？”
江宴迟直起身，把桌上的饭盒一一打开，半开玩笑：“你怎么那么关心我喜欢谁？怎么？你喜欢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