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房内,温蔓已经睡了三天,江宴迟时刻守在身边,只是这些日日夜夜里她都在喊一个人的名字。
阿白哥哥。
阿白哥哥救救我,阿白哥哥带我走吧。
是刚结婚那几年,温蔓每一晚都会喊的名字。
江宴迟知道,阿白哥哥就是苏若白,现在温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不是他提前命安保人员在楼下做好防护措施,后果根本不堪设想。
阿白哥哥,该不该叫苏若白来看看她。
但他嫉妒,他不愿意。
三天了,危险期还没过,如果今晚醒不过来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江宴迟调出苏若白的电话,迟迟没拨出去,他把手机放在一边,用毛巾擦拭温蔓的手。
“你说你啊,现在照顾你的是我,你却在想着另一个男人……”
忽然,温蔓抓住了他的手,她的力气不重,但江宴迟能感觉到,他凑近她的唇边,听到了她的声音。
干涩,沙哑,委屈,一遍遍地在说着:“我想阿白哥哥,阿白哥哥带我走好不好?”
江宴迟攥紧了手里的毛巾,神色复杂,好半晌,叹了口气,给苏若白打通了电话:“温蔓出事了,你过来一趟。”
这几天温蔓一直迷迷糊糊,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病得太重以至于想到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那会儿她还是温家小姐,因为爸妈吵架她没地方待,在外面玩耍的时候遇到了两个小男孩。
两个小男孩陪她一起玩,后来每次无聊她都会来这里找他们,他们每次都在。
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好像一个男孩子叫阿白,他和自己玩得最好。
阿白哥哥生日那天,她自己做了个块手帕给他,样子巨丑,阿白哥哥把手帕剪成了两半,一人拿一半。
后来……
后来手帕到哪里去了?
温蔓怎么也想不起来,她觉得那段时间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如果可以,阿白哥哥能不能过来带她离开?
长大以后太苦了,还是小时候好,单纯没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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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若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是凌晨四点多了,温蔓发了高烧,三十九度多,高烧不退。
“她怎么会这样?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他先质问江宴迟。
“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做出纵火案的事情,把她夹在中间?”江宴迟根本没什么心情和他吵架,他给温蔓擦拭,烧却不见退。
苏若白沉默下来,他看到温蔓的唇瓣在动,凑过去,听到了她的声音。
“阿白哥哥带我走,不想留在这里了。”
苏若白沉默下来,温蔓从没叫过他阿白哥哥,但看起来江宴迟误会了阿白是自己。
他握住了温蔓的手同江宴迟说:“我和你做个交易,如果温蔓醒过来,你放我们离开,并且不再追究江氏的事情。”
江宴迟垂着头,忽然笑了出来,他恍惚间觉得江氏那栋大楼冰冷渗人,和温蔓比起来甚至也没那么重要了。
“我答应你,明早我要见人。”说完,江宴迟就走。
他的手抽离的一瞬间,温蔓几乎是感应到了,像是心缺失了一块,她几乎是猛地惊醒,眼珠动了动。
苏若白注意到了,但他没有喊人,更没有叫住江宴迟。
病房门关上的一瞬间,温蔓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盯着白茫茫的天花板,而后又看到了苏若白,她问:“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