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你是什么东西？”
豹子一声怒喝，手里的刀没有出鞘朝着程讯脸上拍了过去，程讯没想到对面会突然动手，而且还是极具羞辱的朝自己的脸上打来。
“啊……找死！”
程讯看起来异常凶猛，然而两三招过后手里的兵器掉落在地，脸上更是一道红印，嘴里冒着血水。其他几个捕快也都互相对视几眼默默后退着不敢上前。
这时候聂铭竹才慢悠悠的拿出委任书放到程讯面前给他看了一眼。
“看清楚了？”
“清……清属（楚）了……”
“那就好，凉山县神捕门就只有你一个班头吗？”
“报告大人，乙班班头邱泉和丙班班头华蝎都不在，今日是属下在值班。”
“去，派人把他们两个叫来，半个时辰后我要点卯，但凡没到的人全部看成主动请辞，进去吧！”
“是，是……”
当下聂铭竹带着一群人朝着神捕门里面走进去，留下了一大群前来观看的百姓。
“神捕门来新捕头了，朝廷还记得我们凉山县呐……”
这时一个老人突然放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继续说到。
“我们凉山县神捕门已经十几年没有捕头了，前几年来了一个韩县令，可这位韩县令很快就被架空了，但这位新来的捕头你们都看到了，程讯那个恶匪被教训的服服帖帖的，看来我们凉山县真的有希望了……”
“万老伯，这话可不能随便说，谁知道这位新来的捕头是个什么人，程讯两三下就被制服了，如果这位新捕头为恶的话那更加严重了！”
“不会吧，我看这位年轻的新捕头不像你说的那种人。”
“谁知道呢，反正凉山县已经这样了，我们不急慢慢等着看吧。”
被称作万老伯的老人叹了一口气，心里也有些怀疑了，在这凉山县手里武功高强的就没见过一个好人。希望这位新来的捕头不是这种人，不然这凉山县就彻底没什么希望了。
进到神捕门大堂里，聂铭竹坐上高位，左右看了看，整个神捕门又脏又乱，看来后面要好好修整一下了。
“你去把神捕门的花名册拿来，豹子和他一起去拿。”
“是，大人！”
等程讯和豹子去拿花名册了，聂铭竹朝着其他几个捕快问到，
“说说吧，你们现在每月的俸禄是多少？”
几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站出来回答到，
“禀大人，我们每人每月二两银子。”
“没其他的了吗？”
“没了……”
“草还丹呢？”
“大人，草还丹属下只是听说过没有见过呀。”
“你们平日里都没有其他各种敲诈勒索的收入？”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实话实说，神捕门做事的风格我会不知道？”
还是刚才回答的那个人吞吞吐吐的说到，
“大人，能捞钱的法子我们都使了，前几年一月偶尔还能弄三两银子，但这几年凉山县越来越穷，二两银子都不一定能稳定拿到。”
聂铭竹没想到凉山县情况这么糟糕，在丰泽县神捕门普通捕快每人每月五两银子，加上灰色收入差不多能有七八两银子，每个月还有一颗草还丹。
聂铭竹现在要搞清楚的是到底是上面给凉山县没有发放物资钱财，还是发了被几个班头给贪污了，要是贪污了还好自己总能从他们身上榨出来，要是上面没发放，那就说明凉山县基本被放弃了。
这时豹子和程讯走了进来，把花名册交给了聂铭竹。整个花名册破旧不堪，上面积满了尘土。
聂铭竹翻了翻，上面最后一次记录入职人员是八年前。也就是说这本花名册八年都没用过了，花名册上的在职神捕门捕快一共二十人，凉山县一个下县这个倒是没什么问题。
“就这一本花名册吗？”
程讯心里有些忐忑，但是看着聂铭竹那平静的眼神总觉得压力很大不敢乱说。
“大人，就这一本。”
“这上面最后一次记录是八年前，难道这八年来凉山县神捕门就没有老人离开，没新人加入吗？”
程讯嘴唇蠕动着，但是没有出声。
“回话。”
“有……有人离开也有人加入。”
“那为什么不记载？”
“是属下几人失职……”
看了看程讯，聂铭竹也懒得问下去了。不过突然他又想起一事。
“对了，现在凉山县神捕门的俸禄是怎么发放的？”
“大人，自从凉山县设立神捕门以来，正式编制只有二十人，每人每月五两银子，上面每年一次性全部发放。”
“草还丹呢？”
“每人每月一颗。”
“那刚才他们怎么说自己从来没见过？”
程讯满头大汗，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他能感受到一种巨大的压力，虽然对方没有动手，而且说起话来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愤怒的感觉，但却让整个大堂变的压抑至极。
“因为……因为他们几个，他们几个都不是正式编制的捕快。”
这下聂铭竹知道了，没什么复杂的就是吃空饷，上面给了凉山县神捕门正式编制二十个，但现在凉山县有编制的捕快谁知道还有几个。
三个班头分了二十个名额的俸禄物资，然后又出了一点钱雇佣了一帮打手，这群打手的工钱其实最后还是由凉山县的百姓出了。
“离一个时辰还有多久？”
“禀大人，还有一刻钟。”
“好，那我就再等一刻钟，一刻钟之后正式点卯。”
与此同时乙班班头邱泉的家里，一个看起来老气横秋的男子坐在凉亭里喝着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老爷，距离程讯手下说的新任捕头规定的半个时辰快要到了，我们真的不去吗？”
“不去，什么新捕头，这凉山县这么多年上面都不管，穷的跟鬼一样，有本事的人谁会来这里，多半又是个县衙的韩初平那样的废物，不用管他。”
至于丙班班头华蝎此刻正在猫儿山的山匪大营里和几个山匪头子举杯换盏，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哪里知道神捕门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