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掉了一个,死了一整个小队……”
“……查清楚了吗?”
“……没有,属下知罪……”
“一群废物!”
紧接着就是茶杯摔在地上的声音。
乔洛染站在不远处,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看来她来得并不是时候。
但是书房门口的侍卫已经看到她了,若是就这样转身离开,岂不是暴露了她能隔这么远的距离听到书房里说话的内容?
乔洛染心中无奈地叹气,面上却一脸平静地继续往前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现。
越往近处,书房里的声音也就越明显。
“……只知道人往晋城来了,属下这两日已经派人堵住晋城的各大出入口,保证此人有来无回——”
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乔洛染知道,估计是自己的脚步声被发现了。
她不想被南泽溪以为有偷听的打算,也就没有刻意放轻脚步,里面的人听到也无可厚非。
只可惜没有听到更多,有人往晋城来了?什么人?听上去南泽溪像是想要抓住对方……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乔洛染暗暗记下这关键的消息,脚下的步伐却半点不慢。
在她即将到达之时,书房的门恰到好处的被推开了。
白文斌站在书房门口,看着眼前的人,脸上第一次露出堪称愕然的表情:“王……乔夫人?!”
他看向乔洛染时,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和疑惑。
这位不是躲王爷躲得恨不得躲到府外面去,怎么今日这位主子竟然主动上门了?
可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乔洛染眼角余光下意识地往他身后一扫——天太黑了,只看得清幽幽烛光照耀下的黑色人影,和地上洒落一地的碎瓷片。
看来只有南泽溪和白文斌在?
乔洛染心中若有所思,看来入城之人的身份比她想象的还要重要一些,使得南泽溪面对自己最信任的属下都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白大人。”乔洛染心中心念急转,面上却没有表露半分,甚至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亲近的笑容——这笑容可把白文斌吓得不清,“王爷在里面吗?”
王爷当然在,王爷不在他怎么可能一个人闹出这么大动静。
白文斌脑子懵了一下,恍然反应过来乔洛染不是在问他,而是在隐晦地向里面的人表示自己来了。
果然,还不等他开口,身后的声音就想了起来:“可是洛染来了?文斌,快带洛染进来。”
“是。”
白文斌转身行半礼,再转身时已经恢复了一脸平静,只是乔洛染仍然能感觉到,有人在用眼角余光不停地打量自己。
“乔夫人,请。”
“……多谢白大人。”乔洛染微微一点头,在与白文斌擦肩而过的时候,忽然压低了声音。
“白大人,能不要用真让人恐惧的眼神打量我了吗?”
白文斌一惊,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面前女人的脸孔上,但是乔洛染却并未停留,径直往前走去。
他只能看见对方乌黑的发顶。
白文斌:“……”
他走出书房,关好了门,叹着气,摇头苦笑。
虽然对王爷有绝对的信心,但这乔洛染可当真不是什么会乖乖听从安排的人……
只希望王爷的计划不要出什么变故才好。
屋内。
走进书房,乔洛染才发现灯光并不显得昏暗,先前在门外,只是因为天色太黑的原因导致。
她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提着食盒,慢吞吞的行礼:“见过五……”
南泽溪还是很上道的,快步走到乔洛染身边,一把扶住了她的胳膊:“你身子不适,我早就说过,在府中不用多礼。”
他就像没有发现乔洛染的异常一般,脸上始终挂着恰到好处的温柔体贴。
“……多谢王爷。”乔洛染同样笑得不动声色,顺着对方的力气往旁边的座椅走去。
忽然,她感觉脚边碰到了什么,接着就被南泽溪往旁边一拉。
“小心洛染,这瓷片边缘锋利,一不小心就会被割伤。”
南泽溪一脸温柔,仿佛故意扶着乔洛染往瓷片旁边走的人并不是他。
与在屋外不同,瓷片藏在黑暗中,变得毫无存在感起来,起码乔洛染并没有发现自己行李的地方,距离瓷片并不远。
乔洛染:……行吧,这王八蛋什么时候不试探她,她才会觉得奇了怪了。
不就是想要试试她是不是故意来偷听的?偷听到了多少吗?
乔洛染想了想,按照正常人的听力范围,应该只听到了茶杯摔碎的声音——白文斌身为武者,在脚步声靠近到能听到说话声音的时候,就主动停止了话题。
“王爷,可是白大人不小心碰到了杯子?怎么不让下人进来收拾打扫。”
乔洛染语气亲昵又无辜,一脸的茫然。
这屋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个只听到了茶杯摔碎的人能知道什么呢?
你看,她连杯子怎么碎的都不知道。
南泽溪定定的盯着乔洛染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开来:“你说的对,是该赶紧让下人进来打扫一下。”
这茶杯究竟怎么碎的,他却是只字不提,只是把话题引开了。
“洛染可是许久没有来找我了,今日是有什么事吗?”
南泽溪眼皮子都不眨一下,谎话张口就来。
乔洛染何止是许久没有找他?乔洛染根本就是从来都没有找过他!
这演技,放在现代,不搬一座奥斯卡小金人都对不起人家的努力。
乔洛染内心默默的佩服了两句——至少她的演技比起这位,还需要多加修炼才行。
“王爷这段时间许久不来后院,我这目前管后院的人总要来慰问两句。”
乔洛染不遑多让,谎话张口就来,“食盒里是我今天精心做的一些甜品和炖汤,王爷用过膳了吗?”
“尚未。”南泽溪笑意盎然的打开食盒,“原来是荷花酥和莲子银耳羹,本王记得,这好像是送给你那个白案师傅的拿手好菜。”
“是呢,这两道菜也是我求了许久,人家师傅才愿意教给我的。”乔洛染脸色不变,仿佛差点被拆穿的人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