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府内一如往常。
就是乔琦日子过得不怎么得劲了。
乔洛染和乔府彻底撕破了脸,乔琦在南千川那里的用处也小了许多。
加上这段时间南千川春风得意,身边有空位空出来自然会有人冲上去补上,乔琦便越发不得重用了。
这官场不顺,心情自然也不好,他已经阴沉着脸赋闲在家很长一段时间了。
乔允初刚下了朝回家,迎面而来的就是父亲急切的询问:“殿下今日可有提起我?”
乔琦被排除在边缘之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资格上朝了——或者说,本来他也没有资格,只是太子强行将人带在了身边。
乔允初一直不看好父亲早早投靠太子的行为,他是属于中立党,从来不掺和储位之争,自己的官职也是自己一点一点打拼上去的。
“太子殿下今日一如往常,与五皇子殿下唇枪舌战,并未提起爹爹。”乔允初拉着脸说道。
“唉,准是有小人作祟,看来得找人在殿下耳边提起我乔琦两句。”乔琦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乔允初一眼,遗憾地转头离开。
他当初想着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也就没有拦着乔允初游离在乔家势力之外,谁知到了紧要关头,这殿下身边竟然没有一个能说上话的乔家人了!
看来还是得多安排一些人才行。
乔琦脑中转着各种念头,唉声叹气的回到了房间。
孟氏早就解了毒清醒了过来,看着乔琦愁眉苦脸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在儿子那里碰了壁,忍不住出言嘲讽:“我早就说过把洛羽送进宫,有她在太子殿下身边吹吹枕头风,你也不必成日担忧殿下身边无人能帮你说话。”
“偏你担心这担心那,又想着和左相结亲又舍不得太子后妃的地位,这下好了,我养那么大,好好一个闺女就这样被人诬陷,草草嫁人了!”
自从乔洛羽被关去别院,草草嫁回了老家,她就是成天这么一副冷嘲热讽的模样。
乔琦不耐烦的挥手:“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羽儿做出那样的事,我能保住她的命就不错了。”
“事情根本不是羽儿做的!羽儿怎么可能下毒来害我?分明是乔洛染那个——”
“够了!”
乔琦双眼一瞪,不耐烦地打断了孟氏继续说下去,“毒是她偷的,就只能是她下的!事情已经报给了殿下,没有第二种可能了!”
孟氏呜咽了一声,捂着脸声音憔悴:“我的羽儿啊——”
“你当我不心疼吗?!”乔琦不耐烦极了,干脆一甩袖子离开了房间。
到底是妇道人家,成天就会哭诉这么几句,来来去去的他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乔琦想找小妾散散心,又想起自从上次出了事,府中的小妾大半都被孟氏发卖了,顿时索然无味。
还不如去城东河边走走呢。
乔琦命人准备好马车,人还没踏出大门,突然被迎面而来的马车喷了一脸的灰。
“谁啊?!这般无礼,知道我是谁吗!”
乔琦看着眼前不起眼的马车破口大骂,在他的骂声中,马车的车帘晃动了一下,一只纤纤玉手掀开了车帘,钻出一个乔琦熟悉的面孔。
乔洛染笑意盈盈地跳下了马车:“哟,这不是平阳侯吗,都这个时间点了,平阳侯不去上朝,是要去哪里?”
她自然知道这个时间已经下朝了,她还知道乔琦绝对已经被一脚踢出了南千川的核心圈子。
乔琦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乔、洛、染!”
“父亲不必这般大声喊我名字,我会误会父亲在想念我的。”
乔洛染轻笑了一声,缓缓地走到了乔琦面前,“怎么,女儿大半年没见了,父亲难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乔琦脸色阴晴不定了半天,忽然也展颜一笑,爽快的让开了身子:“为父自然是欢迎至极!紫帘,六小姐回来了,快送小姐回小院!”
就在刚才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想到了让自己重获太子殿下信任的办法!
殿下不是一直苦恼这宥王和宥王妃没有办法解决吗?乔洛染现在可是怀孕了,他把人扣押在家里,就不信那个傻子王爷不来救人。
等那个傻子王爷一来,他就也把人扣下来!
到时候把这两人暗中悄悄的给……把这两个脑袋献给殿下,还怕殿下不再搭理他吗?
乔琦想的格外美好,几乎要露出得意的笑容,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畅游。
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乔洛染身后,乔琦开始心生不妙,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有些眼熟:“阁下是……”
“这位是宁毅候武晨源,父亲没印象了?也是,上朝父亲总是站在角落,可没资格走到宁毅候附近。”乔洛染主动开口介绍道,说到后面,还用手帕捂住嘴角,假装遗憾——其实是在掩盖笑容。
乔琦脸上的笑快挂不住了。
乔洛染的话虽然是故意扎心,可还真没说错:宁毅候可不是他能随随便便见到的人物!
这么多年来,他距离宁毅候最近的一次,还是当年他和乔洛染的娘成婚时,武老侯爷上门来警告他……
可是他分明已经极力避免乔洛染和宁毅候府搭上关系了,这两人究竟是怎么认识的,又如何这般熟悉!
乔洛染看出乔琦眼底缓缓升起的恐惧,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她就猜到了孤身前来的话,这个乔琦绝对会不安好心,这才特意邀请武晨源一同前往。
乔琦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软骨头,见到宁毅候身子都矮了一截,至少明面上绝对不敢再做手脚。
他欠原身的,欠原身娘亲的,她会一点不差的全部讨回来!
两边人在乔府门前僵立了许久,就连路人都忍不住投来好奇的目光时,乔洛染总算率先迈开了步伐。
“听说母亲醒来了?可真是好消息,女儿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登门看望,实属不该,还请父亲原谅则个。”
她嘴里说着不该,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半分愧疚,只有眼中淡淡的寒意,“说起来,父亲当年说过,我娘的嫁妆是母亲在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