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怎么有些眼熟?
似乎是当年在南泽溪母妃身边的那个……
南君宥目光死死地盯在屋内人的侧脸上,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诸多念头。
似乎感受到了这灼热视线,老人似有若无的抬起头,向着屋顶看了一眼,南君宥一惊,连忙移开了视线。
“……”老人狐疑地收回了视线,转头看向旁边的藏锋,露出了一个慈善的笑容,“没有吵醒……先前就听瑶儿说,你今天晚上要回来,所以我才特意没睡……你一回来我就听到了。”
“娘也真是的,熬着等我,小心伤了身体。”藏峰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小心翼翼的扶着老人坐下,“这次回来没什么大事,我一会就走了。”
他给女人使了个颜色,示意刚才的话题不要再老人面前提起。
谁知老人忽然脸色一肃,不赞同的拍了拍一旁的桌子:“我只是老了,不是聋了!家里没有我吃药的钱了,是吗?”
“这……”
老人握着藏锋的手,眼眶忽然一下就红了:“我年龄大啦,能在这最后的时日和阿锋相认,已经是不可多得的美事了……这药啊,就不要买了,钱,将来留给小昕做嫁妆……”
“这怎么行?娘你放心,钱的事我来想办法,绝对不会……”
“怎么,不肯听阿娘的话了?我说了,这钱……”
屋内吵吵嚷嚷的厉害,便是一番母慈子孝,你谦我让,好不热闹。
南君宥不感兴趣的收回了目光,想到刚才那个眼熟的侧脸,目光若有所思。
玄武卫都是从小培养的,所以只可能有中途叛变,塞进来的探子可能性不大,除非是易容成了原主人的样子。
他刚才仔细打量了藏峰的耳朵后面,并没有发现人/皮面具的蛛丝马迹。
再加上玄武卫一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南君宥心中有了个大致的概念。
看来这个玄武为应当是后来才和母亲相认,然后才叛变的。
至于这个母亲……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恰好是淑贵妃身边的老人。
想到这里,南君宥忍不住无声的冷笑了起来。
任何事只要和南泽溪挨上关系,这绝对不是巧合!八成就是这小子故意派了人出来,伺机接近玄武卫,好把徐家一网打尽!
至于那个藏锋……为了救母,背叛了玄武卫转投南泽溪,也不知该夸去孝顺,还是骂一句无情无义。
反正跟他没关系,这种事都处理不好的话,席泽宇那小子的总领位置也干到头了。
南君宥才不承认,是看到对方整天对着乔洛染撒娇卖萌心中嫉妒呢。
他翻了个身子,悄无声息地拐进了一旁的小巷。
从头到尾藏锋都发现,有一个黑衣人躲在屋梁上,将他所有的事情都听得一清二楚。
“……那位尤公子和属下说完这个消息后,就匆匆忙忙的离去了,往后并没有传回来任何消息,属下观察了藏峰两日,发现他的确是行踪诡异,有一次借着出去采买的借口,离开了足足有三个时辰才回来。”
说到这里,席泽宇目光忍不住流露出了几分惊叹,“藏峰武功在我这可是数一数二,那位尤公子竟然可以跟在对方后面而不被发现,不说别的,轻功绝对在我之上。”
至少他可没有把握,跟踪藏锋不被发现。
乔洛染眨了眨眼,眼中忍不住流露出了几分自豪。
君宥的武功当世第一之名可不是胡乱吹出来,谁不知道天机阁阁主武功之高?
不过就算武功再高,也防不住小人暗算……
想到就是这个叛徒差点害君宥被抓住,乔洛染冷下了脸:“既然确定了此人可疑,怎么还没有把人给解决了?”
“这……”席泽宇眼睛一转,流露出的几分狡诈,“殿下有所不知,若是按照那晚尤公子的说法,这叛徒恐怕也是被南泽溪给算计了。”
“哦?”乔洛染冰雪聪明,瞬间领悟了对方的未尽之意,眼中若有所思,“难不成你们是想……”
“将计就计!”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个词,忍不住相视一笑,席泽宇继续说道:“先前不确定这叛徒是谁,所以才需要严防死守,生怕出了一丝半点的差错,但现在既然已经找到了叛徒,那我们何不利用这个人,反向传给南泽溪一些错误的消息……”
“而且现在抓了人,指不定南泽溪又会使什么新的手段,派新的人过来,还不如继续留着这个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方便随时探查南泽溪的动作。”
这会儿,倒是真的显示出了席泽宇作为玄武卫之首的智谋来了,
乔洛染有些讶异的看了对方一眼,带着几分感慨的啧啧称奇:“我还以为你一天到晚就会耍宝呢。”
“殿下怎么可以这么说!”席泽宇委屈。
“行了,不开玩笑了。”乔洛染摆了摆手,说起了另一件事,“梅家你了解多少?”
“梅家?”席泽宇挑眉,“梅家有人得罪殿下了?哦对了,梅家有个庶女嫁给了南泽溪……那不长眼的女人得罪了殿下?属下这就找机会去敲打她一下——”
“够了。”乔洛染头疼的将席泽宇的脸往后推的少许,“在我面前演什么演呢?快说说,这梅家到底怎么回事。”
她总觉得梅家和南泽溪之间的关系有种奇怪的氛围。
“好吧……这梅家若是要从头讲,只怕三天三夜都讲不完,殿下不如在这住三天?”席泽宇随口讲了个冷笑话,收到乔洛染警告的眼神,只好快速的进入了话题。
“属下长话短说,长话短说……这梅家说来也奇怪……”
梅家是晋城传承几百年的世家了。
一般来说,作为传承百年的世家,朝中或多或少总要有人在高位。
但是梅家自然却仿佛对做官只是平平,家中品级最高的一人也不过到了从四品,那还是当金梅家家主的曾祖父。
“论起现任梅家家主,也是一性格古怪之人,他当年考中了进士,却辞去了朝廷任命的京官,自请来到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