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似乎只有烛台被动了手脚,衣物的确是干净的衣物,也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味。
乔洛染迅速的换上了这身干净的衣服,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换下的贴身衣服叠好带在身上。
从这香就能看出瑜良媛在耍什么鬼主意,她若是把自己的贴身衣服留在了这里,天知道会不会被人拿去做手脚。
还是小心为上。
乔洛染听了听门外的动静,木慈依然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南边的那几个男人也没有动静。
可能这群人想趁药效发作久一些,最好是等她全无意识,再进来捡个便宜。
乔洛染冷笑了两声,推开了右边的窗户,小心翼翼的翻了出去。
院子不大,丁点动静都会惹来木慈的关注,好在乔洛染轻功已逐渐熟练,不说踏雪无痕,踏雪无声起码能做到了。
她还不想那么早让人发现她跑了,这段时间刚好能让她去后宫查探一番舒妃和皇上的事情。
三两下就翻过了右边的矮墙,乔洛染辨认了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绝望的发现了一个问题。
她根本不知道这位舒妃的宫殿在哪里啊!
这就很尴尬了,乔洛染郁闷的碾了碾脚下的石子,她本来进宫就不多,对后宫的构造也不是很熟悉,只能勉强认出自己在哪里。
不过……虽然她不知道舒妃住在哪里,但是她知道淑贵妃住在哪里啊!
乔洛染眼睛一亮,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淑贵妃的春熙宫出发。
许是夜色已经渐渐深了,路上在外行走的宫人并不多,乔洛染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几波宫人和巡逻的侍卫,总算找到了春熙宫。
春熙宫比起她刚才的沁竹轩可谓是高大巍峨,富丽堂皇,宫门都要高上一倍,此时到处都点着灯,在这深夜也亮如白昼。
乔洛染看着顿时心中一惊,不会是刚好老皇帝来了吧?不然贵妃把自己的宫殿到处都点上灯做什么。
不对,老皇帝都病重的快要死了,哪还有精神来管后宫的各位娘娘。
乔洛染起了几分好奇心,犹豫了一下,干脆利落的翻过了高大的围墙,偷偷地向着最为亮堂的主殿跑去。
虽然春熙宫亮如白昼,但是行走的宫人并不算多,乔洛染顺利的接近了主殿,寻了个无人的窗户,偷偷的推开了一丝缝——
里面的掌掴声顿时传了出来。
“……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掌掴的嬷嬷动作停了下来,跪在淑贵妃面前的女人已经鼻青脸肿,丝毫看不出先前娇艳的模样。
淑贵妃慢条斯理的吹了吹手中的茶:“三十下倒是挺快的……舒妃妹妹,你知错了没有?”
乔洛染听见这话,顿时惊讶的将视线转向了跪着的女子。
这竟然就是那位传闻中备受宠爱,连淑贵妃都退让几分的舒妃!
只见她衣着单薄,头发散乱,左右都有着清晰的巴掌印,嘴角有血丝留下,若不是贵妃开口,恐怕没有人能认得出来这位就是舒妃了。
听见贵妃的问话,舒妃平静的抬起头,眼中没有半分害怕或者屈辱,只有如湖面一般的平静。
“臣妾不知道贵妃在说什么,臣妾也不知道有哪里做错了。”
然而这份平静在贵妃眼里,就是在挑衅!
淑贵妃脸色狰狞了起来,猛地将手中滚烫的茶杯砸到了地上,飞溅的茶水落到了舒妃身上,瞬间将她烫的闷哼了一声。
“好好好,姐姐好心教教妹妹宫中的规矩,妹妹却如此不识好歹,目无尊卑!蛮荒地来的人果真是骨子里都透着野蛮!看来不让妹妹吃些苦头,妹妹是认不清自己的处境了……来人,上拶刑!”
一旁的小太监捧着一套拶子跑了进来,拶子是惩罚后宫妃子的一种刑具,将五指套进拶子中收紧,五指连心痛苦不堪,又不会留下不雅的痕迹。
只是这刑罚多半用来惩罚逼供犯下大罪或者七出之条的嫔妃,寻常小错哪怕掌掴也是重罚了,更别说舒妃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大半夜的突然被叫到了淑贵妃的宫中。
舒妃到底不过是个二八年华的年轻女子,眼见着太监满脸狞笑的拿着拶子越走越近,脸上的平静被打破,眼中也出现了几分慌乱:“贵妃娘娘,臣妾没有犯下任何违反宫规之事,你如此嚣张行事,不怕皇上皇后知道责罚于你吗?!”
淑贵妃怕什么,她心里一清二楚,皇上已经病入膏肓,眼见着没两天就要去了,皇后现在满脑子都是扶太子上位,哪有功夫来管后宫这点阴私小事?
看着眼中露出了一丝恐惧的舒妃,她畅快的笑出了声:“谁说你没有犯事?本宫亲眼看见你舒妃和那个哥舒,哥舒什么玩意私通!身为贵妃,本宫有资格对你这种不知廉耻,下贱的宫妃惩戒!王朝恩,还等什么,给本宫动手!”
王朝恩使了个眼神,旁边走来两个嬷嬷一左一右的按住了舒妃的肩膀,他手下毫不留情的将舒妃的手指放进了拶子中,口中还满是歉意的说道:“舒妃娘娘,对不住了——小春子,给我拉!”
“啊———”
小太监没有经验,一下子就用出了最大的力气,十指连心,疼痛入心扉,舒妃额头青筋暴起,仰头尖叫了一声,便双眼一翻,仿佛断颈的天鹅,瞬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王朝恩收了力气,转身看向淑贵妃:“娘娘,这您看……”
“不过一点手指疼罢了,这就昏过去了,舒妃妹妹这身体可不太行,有些瘦弱了。”
淑贵妃漫不经心地在灯下欣赏着自己新染的指甲,“让人去端盆冷水来把她泼醒,然后继续吧。”
王朝恩没有不识趣的追问要继续到什么时候,只派了一个小太监去外面打了一盆冷水,朝着舒妃的脸上泼了过去。
天气本来就冷得厉害,舒妃还穿着单薄,冷水一激,她就瑟缩着醒了过来。
见人醒过来了,王朝恩正要继续,淑贵妃却突然抬手,止住了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