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乔洛染,在他傻的时候待他如珠似宝,知道他装傻的时候反而弃之以柄。
也只有她,可以让他在面对危机时,不用总是一个人顾虑全局。
她坚韧聪慧,哪怕没有他,她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现在的情况,到底是他连累了她。
南君宥心里有愧,低下头,眼睁睁的看着乔洛染,动作熟练的将大部分伤口包扎好。
与之相对的,是她一件较为干净的中衣被剪得破破烂烂了。
乔洛染正想处理腹部的伤口,见到南君宥还在盯着她看,顿时没好气的出声:“还看呢,赶紧转过去!”
“哦。”南君宥摸摸鼻子,关心的问道,“你背上的伤口,我来帮你吧。”
“不必,我够得到。”
乔洛染倒不是在乎背部被人看到,前世胸前的伤口,真到危机时刻,也还是战友帮忙处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和南君宥好好交流。
或许是因为宥儿没了,她心里总还是有些怨气,像是南君宥杀了宥儿一样。
南君宥心里也清楚,尴尬的动了动脚:“我去给你找件衣服。”
总部以前也住了女子,或许有留下女人的衣服。
乔洛染勉强处理完所有伤口,南君宥也恰好抱着衣服出现,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一直在暗处盯着。
南君宥将衣服放到桌上:“试试吧,看有没有合身的。你身上这套全是血,赶紧脱下来吧。”
“谢谢。”乔洛染也没客气,翻找了两件稍微干净些的换上。
她看向南君宥:“你没受伤吗?”
南君宥摇摇头:“无事,都是小伤。”
离开的期间,他已经脱掉了盔甲,换了身衣服,看上去十分正常,根本就看不出来他身上有没有伤口。
他既然自己说无事,乔洛染也懒得再管,直接问道:“这里有别的出口吗,我们快些离开吧。”
说到正事,南君宥略带颓丧的表情总算正经了起来,他皱着眉头:“我正想和你说这件事,总部一共三个出口,一个在天目寺,一个在断崖处,还有一个在山脚。”
“天目寺起了大火,出口可能已经被烧塌了,断牙处可以顺着旁边的石头踩上去,但是殷峰估计留了人看守,山脚的出口我刚才下去看了一眼,有官府的人在搜查,可能是在找我们的尸体。”
这就是一时半会出不去的意思了。
乔洛染神色有些急切了起来:“那府中怎么办呢?我们二人齐齐失踪,岂不是格外显眼?”
“不必担忧,我留了人,会安排好一切的。”
乔洛染哦了一声:“你和云冥说了?”
“……也算吧。”
“那还行,云冥此人办事十成九稳,如果是他的话,应该没问题。”
南君宥一听,顿时有些不高兴了。
云冥办事靠谱,他就不行的意思吗?
他这会儿倒忘记自己和云冥是同一人了。
既然暂时出不去,主要考虑怎么住的问题,房间倒是管够,可是吃的喝的都已经放了十年,全部都腐烂了,总不能天天喝酒吧。
乔洛染站起身:“这里的格局是什么样的你知道吗。”
南君宥点点头:“我带你看看吧,这一块是寝居之所,那边是药房,厨房,花房……”
整个总部非常的大,似乎是掏空了整座山所建成的,层数就有整整五层,他们现在所在的大厅是第三层,平时主要用来开一些会。
乔洛染一开始还漫不经心,逛完所有的地方,心中就只剩下惊叹了。
古人的智慧当真不可小觑,在这什么工具都没有的时候,竟然可以掏空一座大山建造自己的地盘。
这一切竟然还是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
她也去看了一下崖底的出口,大概有上百名官兵正在一点一点细细的搜查,估计殷峰两三天内是不会放弃的。
她有些紧张的问道:“这个出口不会被发现吧?”
“不会的,这个出口十分隐蔽,想要发现这里,至少也要先把前面这三棵树都给砍了才行。”
而且殷峰的人主要是在找尸体,并不是找山洞,发现的可能并不大。
乔洛染松了口气,跟着南君宥准备回到三层,却突然听到了脚步声。
听上去人还不少,脚步声有轻有重,显然里面的人有大有小,而且大部分都带了伤,脚步声听起来有些一瘸一拐。
南君宥心中闪过一个猜测,立马带着乔洛染放轻了脚步走过去,果然听到三楼大厅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云池师兄,你怎么知道这里面有这么大一个山洞呀!”
“天青,师兄已经很累了,让他休息一下吧。”
“哦哦哦,好吧……”
“咦,这里怎么有一坛酒?难不成最近有人来过?”
“别管这些了,有地方躲躲就不错了,等天一亮,我们想办法去林寺,找慧信方丈。”
是天目寺的僧人!
乔洛染也激动了一下,她以为天目寺肯定都被灭口了,没想到竟然逃出来了一部分!
她正想走出去,却被南君宥拉了一下。
南君宥摇了摇头,比了几个手势,示意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他不想暴露。
而且……他担心,里面会有南千川的人。
总部的位置暴露倒没有什么,这里早就废弃不用了,但是他们二人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了。
二人回到山洞的第一层,一层只有简单的三个房间,主要是用来侦查和放联络外界的物资。
乔洛染有些理解南君宥的谨慎,但是大家藏在一个地方,迟早有一天可能会碰上面。
她有些担忧的开口:“要不我们想办法出去吧。”
“外面的人查的那么仔细,恐怕一出去就会被发现。”南君宥摇了摇头,“每个可以外出的洞口都有封死的办法,防止追兵追进去,我先想办法把一层和其他层连接的门封上,明早再想办法打开。”
“也只能如此了。”
乔洛染叹了口气。
南君宥将通道封上,此时已经到了后半夜,两人都是又累又困,随便收拾了一下,合衣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