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洛染眉头已经皱得能夹死蚊子了。
她以前来的时候都是下午来,那时虽然态度敷衍,吊儿郎当,但是好歹人是齐的。
今日是她第一次一个大清早过来,可万万没有想到,这帮人竟然敷衍至此!
她自己就是特种兵出身,哪里见识过这般懈怠的军人?
不说每日高强度训练和拉操,就说准时早睡早起,按时锻炼都做不到,就这还好意思说是御林军?!
乔洛染面目狰狞了一会,好半天才把心里的那口怒气给压下去。
得亏不是她的教官在这,不然教官恐怕要气的撅过去……
“寝屋在哪?!”
“北边那一排……等等,洛染,这帮人的屋又脏又乱,还臭的很,你一个女子……”
“我现在不是一个女子是他们的代理教官!”乔洛染冷笑着挽起了袖子,“就这态度简直愧对御林军的名头!不给这些人好好操练操练,这帮人估计都要忘了自己还在当差!”
“洛染……”
武晨源阻拦不及,眼睁睁的看着乔洛染其实汹汹的向着那一排寝屋冲过去,她身边的那个无礼的侍卫还得意洋洋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
“……这,唉!”武晨源只能头疼的跟了过去,“等等我!”
乔洛染走进北边那一排平屋,就听到了里面传来震天响的呼噜声,还有一股难言的味道,从窗户的缝隙散发了出来。
可能是臭袜子和各种臭味的混合?
她面不改色,条件艰苦的时候,什么味道没有闻过,倒是南君宥心疼的掏出了一个香囊:“洛,王妃,拿这个去去邪气吧。”
“不用了。”乔洛染冷笑了一声,转头看向身后,因为好奇围过来的百来个士兵,“所有人听令!”
士兵们愣了一下,觉得眼前人有些眼熟:“你是……”
其中一个记性好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惊讶地大喊出声:“你是那个把王仁都揍翻了的人!”
王仁就是乔洛染第一次来,开口挑衅她的一个世家子弟。
虽然是富贵出身,但这个王仁身手在御林军也算是排名前列,乔洛染三两下就将人打倒在地,在这群人眼中也算是大大的威慑了一番。
有人这么一提醒,其他人也瞬间想起来了乔洛染的丰功往事,包括不限于几乎将御林军所有的刺头都打了一顿,还狠狠的磨练了几天,把所有人训练的欲生欲死,给大家留下了女人都是母老虎这等恐怖的印象……
会准时起来锻炼的本就是御林军中比较听话的那一批,此时纷纷神情一肃,一个比一个站的挺拔,“听教官号令!”
乔洛染不曾告诉他们自己的姓名,只是让他们都喊自己教官。
眼前这群人的站姿一个比一个差劲,不过至少是愿意听从命令的。
乔洛染勉强地点点头,看着眼前百来个人厉声吩咐:“一部分人负责把所有门窗赌死,只留下一扇门和一扇窗!另一部分人去准备一些柴火!”
士兵们领了命令,乖乖的转身完成任务去了,武晨源看着难得这么有干劲的士兵们,心里升起了一些好奇。
“洛染,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乔洛染露出了足以吓哭小孩的恐怖笑容:“表哥,你听说过农村百姓怎么抓地里的田鼠吗?”
毕竟是选进御林军的人,这帮人一旦认真行动起来,效率还是很高的。
短短一刻钟,乔洛染需要的东西就已经摆到了面前,所有的门窗也用浆糊简单的封死。
乔洛染抱着一堆柴火,冷笑着走到了刻意留开的那扇门前,微微推开一丝缝隙,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火折子,瞬间点燃了那堆柴火。
火势不大,升起的廖廖黑烟被一点不落的扇进了门中,几个机灵的士兵主动走了出来,接过了乔洛染扇风的工作。
她满意的拍了拍几人的肩膀,又走到那扇刻意留下的窗户面前,顺便叫来了几个士兵。
“你们几个,拿着这个木棍,一会谁从里面出来了,通通一棍敲下去,不用留情!”
几个士兵拿着手头女人胳膊粗细的木棍,纷纷傻了眼:“这……教官……”
“放心,打不死人。”乔洛染瞪了几人一眼,“教官的命令不听了?!”
“不不不不不!”几人将头摇得像拨浪鼓,纷纷举起手中的木棍,严阵以待。
一切准备就绪,乔洛染心情颇好的让人搬来了桌子和几张凳子,还准备了一壶热茶,悠闲的看着唯一的窗户出口。
武晨源和南君宥从头到尾都噤若寒蝉地站在一边,眼下难得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心中冒出了相同的想法。
生气的女人,好恐怖啊……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门口的火堆越烧越旺,平屋里面也有了动静。
先是连续不断的咳嗽声,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咒骂声,时不时还能看到有人在疯狂地推动着别的窗户和门。
不过,每扇窗户和门前都被乔洛染派了人去守着,这帮人没有别的出路,只能从乔洛染留的唯一出口出来。
推了半天门,总算有一个幸运儿,发现了唯一能推动的一扇窗户,兴奋的一拳打破了窗户,一个翻身就从里面翻了出来。
不过迎接他的,是一根足足有女人胳膊粗细的木棍——
砰!
第一个出来的人运气不咋好,被一棍子敲到了脑壳上,一声都没吭的晕了过去。
其他人也纷纷发现了这个出口,迫不及待地挣扎着从里面出来,那密密麻麻的程度简直超过沙丁鱼罐头。
站在窗户口的几个士兵一开始还颤颤巍巍的不敢下太重的手,但很快发现了打地鼠的乐趣,津津有味的敲了起来,下手一个比一个重。
“哎呦!”
“怎么回事?”
“别踩了,别踩了,我在地上呢!”
“老七,你敢打我!”
“谁他妈碰老子的屁股!”
“……”
这边乱成一团,乔洛染笑得开心极了,先前糟糕的心情总算明媚了一些。
等到最后一个士兵从屋中逃脱了出来,她才慢悠悠地站起了身,走到这一群狼狈不堪的士兵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