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深更半夜了。
乔洛染几个人伤痕累累的回到了王府,可把还守在门口不敢入睡的管家给吓了一跳。
“天啊王爷!这是去哪里了!”老管家,看见自家王爷王妃一左一右垂在身边的两条胳膊,震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是谁敢伤我们家王爷和王妃?!”
他年纪渐渐大了,有些事情南君宥也就没有和他说,闻言顿时尴尬地笑了笑:“我没事,快去准备热水,替王妃固定伤口。”
“诶!”
老管家急匆匆的去交代事情了,善喜泪眼汪汪的走上前:“主子,您的手……”
“我的手没事,快别哭了。”乔洛染最看不得小姑娘家家的泪水,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就是骨折了,骨折了而已,养养就没事了。”
好说歹说,把人哄了回去,后面又来了一个因冥。
那边的南君宥也被观言等人一脸关心的团团围住,恨不得将人抬进府里去。
两个病患对视了一眼,心底又无奈又温暖。
等到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过于关心的一群下属们,乔洛染坐在椅子上,口头指挥云泽给南君宥上夹板。
“小心点,看清楚位置,千万不要夹歪了,不然你家主子将来骨头长歪了,可就只能打碎了重新长……你还笑!你也是,右手这段时间都不能用力了,不然骨头就长歪了!”
她的手已经处理好了,包扎的厚厚实实的垂在胸前,右手一下一下的嗑着瓜子。
幸好伤的是左手,不然她的日常生活都要不方便许多。
南君宥目光仿佛带着火焰,一直紧紧的盯着乔洛染:“洛染,你搬回来住吧。”
自从乔洛染从川蜀回来,一直一个人住在偏房,不再像之前一样,两个人一同住在正房。
乔洛染嘴里的动作突然停了一下,只觉得瓜子都不香甜了。
她眼神左右漂移,贝齿轻轻咬住下唇:“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们之前明明都是住在一起的。”
“哎呀,不行就是不行。”她眼神中带着一丝丝慌乱,“你这右手伤的那般厉害,我这个左手也要静养,我们要是住在一起,不小心互相碰到怎么办?不行不行。”
南君宥啊了一声,肉眼可见的失望了下去,身后摇的正欢的金毛尾巴仿佛也垂落了下去:“那,那好吧……”
一看他委屈巴巴的小眼神,乔洛染瞬间又有些心软了:“那,等我们伤养好了,我就搬回来和你一块住。”
两人对视着,视线绵延中带着几分春/情,气氛不由得变得暧昧了起来。
一旁的云泽偷偷的翻了个白眼。
他只觉得自己不应该站在这里,而是应该在床底。
“咳咳咳……王爷,手已经包扎好了,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好不容易完成了手头的工作,云泽迫不及待的离开了房间,不想当这个破坏气氛的灯泡。
“洛染……”等到云泽一走,南君宥迫不及待的凑到了乔洛染身边,撒娇一般环住了她的腰,仿佛某种大型动物凑到她的颈窝边轻嗅,“我今天差点以为,就要再也见不到你了。”
想起今天的惊险情况,乔洛染也叹了口气,内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至少我们都还好好的站在这里。”
至少……赢的是他们。
她抬起完好的右手,顺毛一般摸了摸抱着自己的男人的长发,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你不是都喊我,娘子吗?怎么突然喊我的名字了?”
他以这个口气喊她,总让她想起那个远在天边的男人……
南君宥在乔洛染看不到的角度慌乱的一瞬间,又很快冷静地调节了过来:“因为,因为总是喊娘子显得很普通!所以我要喊洛染的名字,洛染是只属于我能喊的名字!”
这话也是他的心里话。
另外几个敢偷偷喊洛染名字的,他迟早会把人给处理了!
只是他这么一说,乔洛染却第一时间想到了云冥,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她不是一个擅长欺骗别人的人,尤其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乔洛染叹了口气,拉着南君宥坐好:“君宥,我要和你说一件事。”
南君宥看上去十分乖巧:“你说。”
他这般乖巧,乔洛染内心更加愧疚了,她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右手捏了又松,到底还是选择说了实话。
“其实……其实在之前我去川蜀的半年,和云冥……定了感情……不过你放心!我们已经分开了!”
她的声音仿佛蚊子般大小,还不停的抬眼打量南君宥的反应,但是听到这里的南君宥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其他任何的想法。
“就是,一开始我们俩只是太子的阴谋才结成的婚姻,想来你也应该心不甘情不愿……我并没有其他推脱的意思,我一开始的确只把你当成弟弟,所以才会跟云冥……但是我们的确分开了,也永远都不会在一起了!”
她语无伦次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干脆自暴自弃的捂住了头,“你要是想生我的气,就打我一顿吧!或者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我们和离,我都能接受的!”
这件事本来就是她做错了,不论她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她都属于婚内出轨。
乔洛染懊恼的捂住了头,等了半天,却没有感受到任何力道,只有一只温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头。
“君宥……?”
她默默的放下手,抬起眼睛,针对上一脸温柔的南君宥。
“洛染,我一直都知道的。”云冥就是他,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不会怪你的,更不会生你的气。”
“……你说的都是真的?”她以为对于古代人来说,永远都不会再接受和别人在一起过的女子。
南君宥肯定的点了点头:“我永远都不会对你说话,洛染,我只希望余生都是我们在一起。”
这是他许下的永久的承诺。
乔洛染被这温柔的话语和举动说的涨红了脸颊,她反握住那只手,目光坚定:“好,我们余生都在一起。”
这是她两辈子加起来最重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