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洛染眉头高高的挑了起来。
“宫里除了你,其他人呢?!”
“……”
阿希格低下了头,表情隐隐有些悲愤,“有探亲的……有回去休息的……有说去打探娘娘的消息,结果一去不回的,奴婢……奴婢必须在宫中随时等娘娘回来,不敢擅自离去抓人。”
这话也能看得出来,阿希格这丫鬟有点死脑筋,脾气也偏向温和,镇不住那帮无法无天的奴才。
乔洛染怒气上来了,脑中瞬间闪过了七八个教训人的办法,可现在人不在,她也不能让人大肆搜宫的把人找回来。
想好的办法无处施展,她第一次碰到这般憋屈的情况,偏偏只能忍下去。
“白夜,这两天你先呆在宫中,不论谁叫你都不要出去。”乔洛染决定找个机会把宫中这帮蛀虫给清理了,但是那得等宫人们回来,还得有足够靠谱的人来替换。
今夜时机不合适,人也没有准备好,只能先算了。
乔洛染站直身体,将整个房间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害人的东西,又将事情全部叮嘱了一遍,才满含担忧的告别了舒妃。
出了甘泉宫,她加快脚步向着先前来时的宫殿赶去,算算时间,她出来也有大半个时辰了,便是两头猪也该发现不对劲了。
可奇怪的是宫里一直没有寻人的动静,仿佛她一个大活人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大半个时辰并没有人在意。
乔洛染本来准备直接回去宴席,可心中的好奇,让她准备先去更衣的宫殿看看情况……反正都这个时间点了,宴席估计也该结束了。
她朝着来时的方向赶了一半的路,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像是有不少人都在往这边走。
咦?这是……
乔洛染下意识地躲到了一边的假山后面,没过一会儿就见瑜良媛领头带着一群夫人小姐们,脚步匆匆的向着她先前更衣的寝宫赶去。
最诡异的是,瑜良媛虽然面上一脸焦急,眼中却隐隐透着幸灾乐祸的情绪。
跟在后面的夫人小姐们,有一脸好奇的,莫名其妙的,想看好戏的,只有坠在人群最后面的花骊是真的一脸担心,若不是在宫中不敢放肆,花骊估计都要冲到最前面去了。
“我失踪这么久的事情,被她们发现了?可也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这么多人出来寻我吧。”
乔洛染撇了撇嘴,一向而来的谨慎让她没有贸然的走出去,而是选择隐在暗处,暗暗跟踪。
瑜良媛和姚良媛双双走在最前面,只是瑜良媛越走越兴奋,姚良媛却兴致索然:“姐姐也真是的,一点不知真假的消息就带着夫人们兴师动众地赶过来,说不定是那个不长眼的奴才看错眼了呢!”
“这宴席本来都要散了,时候也不早了,众位夫人们再不出宫,就该赶上宵禁了。”
“妹妹这话说的可是不妥。”瑜良媛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似乎被煽动的人群,顿时暗暗的瞪了姚玉玲一眼。
“是真是假,都需要众位夫人做个见证,不然这名声传出去了,哪怕宥王妃是清白的,都无人相信了。”
这话不过是说的好听而已,姚玉玲一清二楚她在打什么主意。
也不知道乔公子有没有听懂她的暗示,可千万别真的落进了这毒妇的陷阱里……
虽然对乔洛染的本事一清二楚,可姚玉玲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只觉得迈步的脚越发沉重。
剩下的路并不算远,远远的就能瞧见一座偏僻的宫殿亮着油灯,往进走还能听到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
花骊这下是真的忍不住了,顾不得尊卑有别,硬挤着向前面冲去,眼见着就要冲到最前面,被瑜良媛的人死死的拉住了。
瑜良媛脸上几乎抑制不住的笑意,这还是强撑着摆出了一副吃惊的面孔:“天呐,这可是在后宫之中,宥王妃竟然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未出阁的小姐们早就羞红了脸,转身走了,只留下一些夫人们不可思议的窃窃私语。
“真是好生不要脸……就知道嫁给一个傻子她守不住,这般水性杨花,这可还在后宫之中!”
“当真是胆大包天,无非就是仗着陛下昏迷不醒罢了……”
“陛下昏迷不醒,太子可还在呢,可不能就这么轻轻放过这贱妇!”
“我记得她好像有身孕?三个月都还没过就这般胡搞,真是胡闹。”
“……”
听见人群传来的纷纷议论,瑜良媛满意的勾起嘴角,点了点身边的木棉:“你去开门。”
“不可!”花骊激动的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可她一个弱女子又哪里抵得过两个太监的力量呢,“王妃……王妃……不可!不可开门!”
王妃一定是被人陷害的,若是任由这门就这么打开,让里面的情况被所有人瞧得真真切切……恐怕没两天细节都会传得满京城就知道了!
那王妃还怎么在京城活?
花骊急得满头虚汗,可她一不能亲自上前挡住众人,二不能将话点的明明白白——那样岂不是承认里面的人就是王妃——只能满脸绝望的挣扎个不停,乞求的看向旁边的姚良媛。
“姚主子,姚主子求求您,您和王妃投缘,最是心善了,这门可千万不能打开!”
瑜良媛冷笑了一声,顺着她的话转头看向姚玉玲:“妹妹,王妃的侍女好像有话对你说呢,你怎么说?”
姚玉玲能说什么?
事已发生,她若是强保只会再暴露自己的身份,让瑜儿这个疯子拖她一起下水。
受不住旁边传来的祈求目光,姚玉玲默默的扭过头,只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呵呵……”瑜良媛捂着嘴娇笑了两声,慢条斯理的勾起花骊的下巴,“我可是为了你家王妃好,打开看看怎么知道这里面的人是不是宥王妃?万一不是呢——”
她收回手,用手帕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指,转头看向面前的门,目光渐渐变得凌厉:“木棉,给我把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