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就算秦烈责怪她也没用。
深吸一口气,秦烈还是按捺着脾气,跟她说了放毛巾的柜子是哪一格。
白筱薇答应一声,就又出去了。
这次,她打着拿毛巾的名头,顺利拉开了床头抽屉,蹑手蹑脚开始搜索。
里面有个非常显眼的丝绒盒子,看起来应该是装首饰的。
丝绒盒子下面压着一张只露出一角的卡片。
仿佛是什么买东西附赠的保修卡、礼品卡之类的东西,露出的部分刚好是英文花体字。
白筱薇没有在意。
保修卡有什么好看的?
她连着丝绒盒子一起把卡片翻起,找下面的东西。
然而等她找完一圈,都没发现什么相册之类的可能有关秦烈心上人的东西。
奇怪。
不可能啊?
那个女人必然是秦烈深爱的人,否则他也不会在被冯奶奶逼着娶她时,还心心念念要娶那个女人。
可为什么抽屉里连那女人的一件物品都找不到?
这不合理吧。
就在白筱薇思忖的时候,浴室里传来秦烈震怒的声音。
“白筱薇,你把我头发弄成什么样了?!”
白筱薇一下紧张起来,连忙复原抽屉里的摆放,推上抽屉,匆匆拿上毛巾回到浴室。
秦烈已经用湿掉的毛巾擦掉了眼睛上的泡沫,正对着浴缸旁的镜子看。
她给他捏得小熊耳朵,和小蝴蝶结在镜子里清晰可见。
白筱薇看出他脸色黑沉沉的,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呃……那个……”
她试图找个借口,但实在找不到借口。
什么借口,也无法解释她为什么把秦烈的头发给弄成熊耳朵和蝴蝶结吧……
白筱薇只能硬着头皮道:“那个……反正你的头发也要保持一阵时间,要等头发吸收护发营养嘛,我就顺手——”
“顺手?”秦烈冷笑着看她,显然不可能信她的狡辩。
白筱薇噎住。
片刻,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对,我故意的,你欺负我报复我,我就不能趁你不方便的时候,欺负回来?”
说完,她才感觉忐忑。
秦烈那个脾气,她这么说,真的不是在找死吗?
秦烈果然脸色一下变得更黑。
他深邃的眸子定定盯了她一会儿。
就在白筱薇以为他该要发火了的时候,他却忽然道:“开心了?”
白筱薇愣愣地:“啊?”
什么开心不开心的?
“我问你,刚才欺负得开心了?”
秦烈的表情实在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语调听上去冷冷的,也说不好是不是要发脾气的前兆。
白筱薇迟疑了下,觉得自己也不好说不开心。
毕竟做都做了,再来嫌还不够开心,这是明摆着找死了。
于是,她试探地道:“还……还好吧。”
秦烈冷哼一声,重新躺回浴缸旁,闭上眼。
“冲掉。”
白筱薇呆了会儿。
这就……没事了?
她以为秦烈会对她发火的。
毕竟,拿他的头发寻开心,这还不够死个十回的?
秦烈居然就放过她了?
白筱薇一面不敢置信地拿起花洒,一面替他冲去头上的泡沫,还有点心有戚戚焉。
然而,直到她替秦烈冲干净头发,秦烈也没有发火的迹象。
“还不出去?”秦烈睇着她:“还是……你要帮我穿浴袍?”
白筱薇连忙摆摆手:“我马上出去!”
说完,她赶紧转身往浴室门口走。
秦烈看了眼她,又看了眼自己冲干净泡沫已经清爽的黑发。
“哗啦啦……”
白筱薇清晰地听到他从水里站起的声音。
她加快了脚步,向来保守的男女观念,让她耳根子有些发红。
秦烈一边拿过浴袍披上,一边道:“先别走,待会儿帮我吹头发。”
白筱薇应了一声,快速跑到卧室等他。
待会儿还要吹头发么?
秦烈还真是说到做到,昨天答应了让她来帮忙不方便的事,今天还真是有什么就让她做什么,丝毫不客气。
不过秦烈这种被人伺候惯了的人,对于使唤人,肯定也是很习惯的。
白筱薇本来也不想照料他。
但又没有办法,谁让她之前答应了。
不过……秦烈的床头柜里,为什么没有那个女人的相关东西?
白筱薇环视秦烈的卧室,这个卧室很大很宽敞,其实家具不少。
如果床头柜里没有,会不会其他的地方有?
白筱薇沉思起来。
按理说,秦烈那么在乎那个女人,不可能两人交往到要谈婚论嫁的地步,却连对方的一个东西都没有。
除非……那个女人不存在。
白筱薇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
怎么可能会不存在?
秦烈之前就跟她提过的女人,怎么可能不存在?
秦烈虽然性格不好,脾气也阴晴不定,但又不是真的脑子有病。
白筱薇重新审视他的房间,突然就看到了秦烈正在充电的手机。
她心底一动。
会不会,秦烈的手机里,有那个女人的照片什么的?
这也不说定。
现在很多人都用手机拍照记录什么的,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专业摄像师,用相机拍照。
而且,秦烈手机里,应该有那个女人的联系方式吧?
不过,秦烈的手机是有锁的,她想看也打不开。
就在白筱薇盯着秦烈手机犯愁的时候,秦烈的质问声冷冷响起:“你盯着我的手机做什么?”
白筱薇连忙回神,“没、没什么。”
她可不敢让他知道,她想翻他手机。
“吹风机在那个柜子里,你拿出来吧。”
秦烈用那只完好的手指了下,随后直接坐到了椅子上,等着她服务。
俨然当她是女佣使唤。
白筱薇口头答应,转头神情才不复那么顺从温婉。
吹!
给他把头发吹毛躁打结!
她拿了吹风机,走过去插上电,心底嘀咕腹诽着秦烈使唤她的事,没注意脚下垂着吹风机电线。
毫无准备地被电线一绊,白筱薇往前扑倒。
她没摔倒,而是直接坐到了秦烈腿上。
白筱薇愣了下,跟秦烈四目相对。
然后,她才注意到,秦烈因为胳膊受伤的原因,打石膏那只胳膊,没有穿上浴袍的袖子,而是从下方把浴袍领子掖过来,用浴袍带子系好。
而她这一坐,刚好压在浴袍带子上。
手还恰好抓在浴袍领子上。
秦烈本来就勉强挡了个七七八八的浴袍,瞬间被她抓松扯开。
她现在这个样子……
简直像她是个女混混一样,要对行动不便的帅哥做什么!
就在这时,张姐推门进来。
“秦先生,之前忘了帮您把洗头帽拿进——”
张姐的声音倏地消失。
她望着看似亲密纠缠的两人,愣在门口。
白筱薇喉头一动,刚想解释什么,就见张姐脸一红,会心一笑,给他们两把门关上了。
房间又恢复了诡异的寂静。
白筱薇脸颊通红,急急忙忙手忙脚乱地要起身。
脚上的电线还没解开,她活动受限站不起来。
越站不起来,她就越着急,双手撑着想要站起来。
秦烈看着她乱七八糟地忙了会儿,幽幽问:“白筱薇,你是想把我给扒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