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自己当什么了？”秦烈的语气里，有着遏制不住的怒意，“白筱薇，你把自己，当什么了？”
白筱薇抿抿唇，望向他：“秦烈，我——”
“出去。”
仿佛是怕自己的火气伤害到她，男人收回视线，下颔线收紧。
白筱薇站在原地。
她不喜欢欠别人的。
可她欠了秦烈许多。
欠的这些东西，甚至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
她只能这么做。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我要等到你的答案……”
“我说……出去！！！”
枕头被丢了过来，没有砸到白筱薇，但也足够让她知道，秦烈真的发火了。
保镖听到动静过来。
秦烈冷声道：“带她离开！”
保镖围了上来。
“太太，有什么事今后再说吧。”
白筱薇知道这个话题暂时没办法继续下去，只能先跟保镖们离开。
酒店那边虽然被解救了，但酒店建筑物也被损坏得厉害，所以保镖带她去了另一处独栋别墅安顿下来。
“这边是秦先生的产业，虽然平时没怎么来过这边，但安保措施都不错，厨师、佣人、司机配备也周到，建议您这段时间先在这儿住。”
保镖跟她解释。
白筱薇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暂时在这儿安顿下来。
住在秦烈的地方，他要找她、要联系她，都会更方便一些。
老师瓦格纳在得知了酒店袭击事件后，就来找过她，得知她没事后，才放心。
“那你现在住的这里……”瓦格纳问。
白筱薇也没跟他避讳，“是他的地方。”
瓦格纳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反而有些放心地点点头。
“那不错，这里的安全系数比酒店高，你……如果需要心里咨询的话，我这边有一些熟识的医生，应该可以帮你，如果一些行程需要延后，我也可以配合。”
白筱薇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怕她因为恐怖袭击，引发什么心理疾病。
那个恐怖袭击中，她被秦烈保护得好好的。
比起在那场恐怖袭击中丧生、受伤的人，她已经太幸运。
“不，不用延后。”白筱薇定定道：“我没事，就按原顶行程来吧。”
从医院离开后，她就联系不上秦烈了。
秦烈那边也没有动静。
不忙碌起来的话，她怕自己会胡思乱想。
几天后，白筱薇终于接到了秦烈的电话。
接到电话时，电视上，正在播放恐怖分子余党被一网打尽的消息。
看到来电号码的一瞬间，她几乎是立刻就点了接听。
他……终于考虑好答案了吗？
“我是秦烈。”男人低沉的嗓音，从听筒里传来，“我要回国了。”
白筱薇愣了愣，没想到他打给自己第一句话，是这句。
之前就有的一个疑问，让她脱口而出：“那你来这边——”
“是因为你。”秦烈的回答毫无保留，“瓦格纳纵然在时尚圈影响力巨大，可这边的时尚圈对你毕竟不了解，很有可能遇到各种情况。”
白筱薇滞了下。
他是过来……帮她的。
她想起来，第一次跟老师出席活动，确实被瓦格纳的助理摆了一道，差点进不去艺术展。
心口蓦地拉扯起来。
白筱薇噎住，片刻后，才道：“那你的答案……”
“我拒绝。”男人的声音比起当初，冷静了许多，但有着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那种话，我不希望听到第二次，我也不希望，你拿自己作为交换的筹码。”
白筱薇沉默。
可是除此之外，她还有什么呢？
“如果你是要抱着这种心态，跟我继续下去，那等你回来，我会履行之前的约定，跟你离婚。”
什么时候挂掉电话的，白筱薇记不清。
只是秦烈最后这句话，一直在她脑海里回荡。
他终于主动跟她提了离婚的事。
他不要她的报答，也不要她的弥补。
白筱薇只觉得自己建立起来的抵抗被他侵蚀的堤坝，仿佛在逐渐崩塌……
接下来快一个月的时间，几个她熟悉的面孔，总在她周围不远不近地守着。
白筱薇认得那几个人的脸，是秦烈身边的保镖。
想来，秦烈估计也是特意筛选了她比较面熟的人，留在这边保护她。
之前恐怖袭击的事，让她没有拒绝这一行为。
她在国外本来就人生地不熟，现在也不是矫情的时候。
好在那批恐怖分子被悉数一网打尽，这边的治安重新恢复了较好的状态。
白筱薇的行程也出乎她意料的密集。
除了原本陪老师瓦格纳出席各种活动，还多了各种的采访、报道。
她的采访和作品，屡屡登上各个时尚杂志、报刊。
一瞬间，这边时尚界从对她完全陌生，就快速地，了解了她。
在各种交际场合，甚至不需要瓦格纳把她介绍出去，就有已经从各种电视新闻、杂志采访渠道了解到她的人，上前主动跟她打招呼。
她曾经的设计，也经常出现在时装杂志点评人的专栏上，被人熟知。
可以说，作为默默无闻的东方设计师，她的冒头速度，比当年的乔雅娴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筱薇自然认为这是瓦格纳的手笔。
忙碌的节奏终于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她可以回国了。
白筱薇买了礼物，去拜访自己的老师，算是告别，也算是答谢。
接下来，她要在国内待很长时间，才会正式过来，跟他学习。
“采访媒体……你以为是我安排的？”瓦格纳听到她的答谢后，很意外。
白筱薇也很意外。
迅速铺遍整个时尚圈的宣传行为，不是瓦格纳利用自己人脉关系安排的，还能是谁？
她脑海里迅速出现一个人。
显然，瓦格纳和她想到的，是同一个人。
“我以为，你是知道的。”瓦格纳端起她送来的清茶闻了闻，“这些事我是可以给你安排，但，我是打算你正式跟我学习期间，再做这些事。”
他有这个影响力。
不过在他看来，做这些事，并不急于一时。
他的徒弟，完全可以跟着他的步调慢慢来。
然而，有人并不打算慢慢来。
那个人往她身上砸了大把的资源，替她扫清任何可能的障碍。
回去的路上，白筱薇因为这件事，一路出神。
她身后，秦烈给她安排的那几个保镖，远远跟着她。
突然，一种反胃的感觉涌了上来。
白筱薇捂嘴，赶紧找到最近的垃圾桶，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