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秦烈那边三言两语就讲完了电话，重新坐了回来。
这次视频，冯婉琴显然很满意。
最后挂视频的时候，老太太还笑得一脸灿烂的。
白筱薇倏地从秦烈身边弹开，心底暗自有点怪可惜的。
刚才她还是没能跟冯奶奶告状……
她现在其实有两套离开秦烈的方案。
如果可以直接跟冯奶奶说清楚，她和秦烈不可能培养出所谓的感情，让冯奶奶做主，让两人离婚，那自然是最好。
可这两次，秦烈连讲电话，都在电脑旁，她根本没有机会背着他告状。
她就算强行开口，秦烈恐怕能直接把视频通话掐了！
以他的脾气，就算她自己不怕，也得担心波及她重要的人。
这也是她暂时勉强在视频电话时，配合秦烈的原因。
另外，就是最有可能实现的方案，找到秦烈要娶的那个女人，由那个在秦烈心中颇具分量的女人介入，帮她离开。
这两套方案，目前看来，后一种，应该很快就能实现了。
只要秦烈跟秦霁闻一起出国，去国外看望冯奶奶，她就能找到秦烈心上人的信息。
毕竟，对秦烈来说，那么重要的一个女人，他的那些活动房间里，不可能连张照片都没有。
最起码，她也可以知道那个女人身份的其他信息，就算再找人，也有下手的方向。
见他面无表情地看过来一眼，白筱薇其实还有些心虚的，也不想跟他多待。
她直接起身往楼上走：“你要我做的事我都做完了，我要睡了。”
“刚才你想告状？”
男人质问的嗓音冰冷。
白筱薇脚步顿住。
她的心思，有那么明显吗？
可刚才她明明已经很克制了，何况，她真要告状，也不会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了。
回过头，白筱薇皱眉反驳道：“秦烈，是你故意说些有的没的，我那充其量算拆台！”
他要不在冯奶奶面前说那些话，她也不用为了解释说后面的那些。
她总归是要跟秦烈离婚的，她不想现在让冯奶奶误解太多。
只是……两人因为各怀心思、针锋相对，谁也不肯落下风，反而话太多，被冯奶奶误会……
这是白筱薇万万没想到的。
她还郁闷呢！
“拆台……”秦烈单手落在沙发扶手上，黑眸沉沉地看着她：“我之前说过什么来着？”
配合。
冯奶奶每次打来的视频电话，她不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亲友，都必须配合他。
白筱薇陡然感觉到一阵压力。
“你奶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今天的视频通话里，她明显很开心。”她辩解。
“这也是我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对你做什么的原因。”秦烈的语气一冷。
白筱薇心口堵得慌，觉得自己简直要烦得爆炸了。
“那你呢？”她忍不住问：“你就可以随意说什么，但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只能附和，不能有任何别的说法？”
顿了顿，她麻木地盯着秦烈：“如果你说是，好，那今后视频通话我都附和你就好！”
秦烈看着她那张苍白的小脸，心口涌现出一股说不出的烦躁。
她当然可以说别的。
但起码不应该像今天这样，恨不得撇干净他们所有的关系和互动。
来看他，是出于工作。
和他堂弟一起吃饭、聊天，是因为什么？
去大排档那次，就只是因为秦霁闻替他向她道歉？
那如果是他呢？她也会赴约吗？
她之前还记得买药膏给他作为咬伤他的赔礼，为什么不能用对待秦霁闻的态度对待他？
“白筱薇，过来。”秦烈沉声命令。
白筱薇站在原地，咬紧下唇，不肯过去。
今天在他办公室里时，他就让她过去，后来他……
“我说，过、来！”
男人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压迫感强。
白筱薇握紧手，道：“我腿站麻了，要不你过来。”
傲慢而高高在上的男人。
可偏偏他有高傲的资本。
如果在他面前的，不是她，而是其他什么人，恐怕恨不得摇着尾巴就上去了。
她不想也像那些人一样迎合。
孤儿院是很穷，但院长和书本上的知识教过她，人不能放放弃为人的尊严。
就算住在秦烈的地盘里，她也在尽量努力维持自己的尊严，不想被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哪怕在这之后，可能会面对他对她个人发火、报复。
白筱薇话音刚落，秦烈就骤然从沙发上起身。
体型高大的男人朝她走来的气势很骇人。
白筱薇甚至下意识地想退后几步。
“秦烈！”
她伸手想推他。
秦烈却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黑眸鹰隼似的紧锁着她。
这样的目光，让白筱薇莫名却又紧张。
“白筱薇！你到底是不是……”秦烈后半截话突兀地消失，没有问下去。
她到底是不是那晚的女人？
她到底那晚有没有离开那个饭局？
那晚，在他怀里缠绵颤栗的……到底是不是她？
他的耐心虽然一向不多，倒也从没有这样恨不得立刻得到答案。
但现在还不能问。
这件事只能秘密调查，以免被人浑水摸鱼，要找到那个女人就会更困难！
“是……是什么？”白筱薇迟疑地问。
秦烈盯着她，神情变换，最后黑眸重归冷漠。
“你是不是没脑子？”他道：“前段时间既然都知道讨好我，现在就把脑子给丢了？”
白筱薇怔愣地望着他。
她以为他刚才脸色那样，是要问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结果……是这个？
而且这不过是她那时没有解释，顺势而为的一个误会。
讨好他？
就算她真讨好他了，就能抵消他对她的憎恶？她在他面前就能有好果子吃了？
甚至……就能和他一拍两散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白筱薇被他搞懵了。
秦烈的薄唇微启，冷冷吐出三个字：“蠢女人！”
白筱薇莫名其妙被骂，一肚子气：“对对，我蠢你聪明行了吧？”
他刚才叫住她，一顿挑刺，就是为了骂她蠢？
秦烈怕不是真的有毛病！
“说你蠢还说对了。”秦烈居高临下暼她：“给我把脑子捡回来。”
白筱薇被他左一句蠢右一句没脑子给气得够呛。
她用力抽手，这次居然能从秦烈的大掌中抽了出来。
重获自由，白筱薇不想再理会这个傲慢瞧不起人的臭男人！
“亲，这边建议您远离您认为的蠢人呢，免得互相嫌弃！”
说完，她倏地转身，快步就走。
沐浴后未擦干的乌发在空中扬起一个弧度，发丝上一些水珠被甩开，落在秦烈的衬衫胸膛上。
空气中，一股淡淡的香气，也弥漫开。
嗅到这股香气，秦烈眸光微动，看向她的视线中倏地多了些什么……